李學(xué)武看著眼前的“瓷娃娃”，心里想著，嘴里回道：“嫂子好！”
“哎，你進去吧，我出門了。”
“那回見了您——”
看了一眼婁曉娥扭動的背影，腳步歡悅，童心未泯嗎？
進了大門，他特意繞進屏門和倒座房。
這四間倒座房都黑著，窗戶還是窗戶紙糊的，破破慥慥。
倒座房不向陽，所以沒人愿意要，也住不得人、長時間了會得病。
李學(xué)武走進屏門看了看，房子基礎(chǔ)還好，這大院原是個大戶人家，最少四進，因為后院不是后座房機構(gòu)，一看就是改過。
這家兒倒座房修的老高，像是倉庫一樣，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是倉庫的作用，誰家的破爛兒都往這里面堆。
他瞧了瞧也沒在意，就往回走。
進了二門，與東廂房門口打量著自己的婦女打了聲招呼。
“三大媽洗菜呢——”
侯慶華聽得一愣。
“哎，學(xué)武啊，聽你媽說你回來了，長高了，真出息了??！”
這話李學(xué)武也沒當(dāng)真，邊往屋里走邊回道：“客氣了三大媽，天冷我回屋了啊！”
侯慶華嘀咕了幾句就回了屋，看見大兒媳婦在納鞋底，嘴里扯著閑話。
“對門的二小子回來了，當(dāng)年可渾的一個人，你見著躲著點兒，別往邊兒上湊?！?p> 于麗穿著大花棉襖，俏生生的小臉兒笑著回道：“再渾還能比傻柱渾??？”
侯慶華邊切菜邊道：“傻柱那是傻，這李家二小子可是渾！”
“他呀，上學(xué)時就不學(xué)好，帶著一群半大小子打群架，惹事生非?！?p> “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哪個不知道這一號混小子，”侯慶華撇嘴介紹道：“以前長得還算好看，四處撩撥，最后惹著茬子了，讓他爹打了一頓大棒子攆去南方當(dāng)兵了，沒想到才兩三年，又回來了?！?p> 于麗聽著婆婆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心里膈應(yīng)，嘴上應(yīng)付著，“好看能有多好看，好看還能當(dāng)飯吃啊?！?p> 侯慶華也不停下手里的菜刀，“DuangDuangDuang”低著頭切著菜。
“你不知道，以前俊著呢，”侯慶華回頭道：“總領(lǐng)著小姑娘回家玩兒！”
“后來越來越皮，家里管不了，自己跑出去撒野，一天天不回來，你說好看能不能當(dāng)飯吃?！?p> 于麗嗤笑了一聲，道：“那不成小白臉兒了嘛——”
侯慶華聽到兒媳婦兒逗趣兒的話也跟著笑。
“當(dāng)小白臉倒好了，像是后院的許大茂，找一個資本家的女兒，日子還不富得流油??！”
“可惜這混小子心思野，手里狠，以前解成和后院劉光天最怕他，你爸找對門好幾回?！?p> 于麗聽見婆婆提到丈夫，又嗤笑了一聲，就閆解成那個性子，軟的跟面條似的，怕外人很正常，但不能當(dāng)著婆婆的面說出來。
“大熔爐改造了兩三年，回來還那個樣？”
侯慶華已經(jīng)把切好的菜下了鍋，邊干活便磨牙嚼舌。
“剛看見回來，誰知道呢，不過臉倒是花了，右臉上有很大一塊兒疤瘌，看著有點兒嚇人，剛才跟我打招呼，那一笑臉上就跟有個蜈蚣在爬一樣?！?p> 侯慶華說這些話就是為了給兒媳婦兒打預(yù)防針。
“反正不是好人，離他遠(yuǎn)點兒?！?p> 于麗接口道：“知道了媽。”
不提三大爺家婆媳兩個吃中午飯前的闡述事實也好，還是言過其實也罷，反正李學(xué)武聽不見。
他回到家，母親劉茵已經(jīng)做好了中午飯，凍豆腐燉白菜。
中午只有劉茵、大姥和奶奶在家，只做了一小盆，正好夠四口人吃。
劉茵給兒子打了一盆涼水兌了暖瓶里的熱水，嘴上問道：“工作的事怎么樣了？”
李學(xué)武邊洗手洗臉邊答道：“定了，去東直門外的紅星軋鋼廠，保衛(wèi)科干事?！?p> 劉茵聽到兒子工作有著落，內(nèi)心放下一塊石頭，忙招呼兩位老人吃飯。
只要有工作，媳婦兒就不難找。
飯桌上劉茵看著眼前的兒子，很是高興。
“院里一大爺、二大爺、何雨柱、許大茂、二大爺家的劉光天都是紅星軋鋼廠的，以后好好相處，互相照顧。”
李學(xué)武見母親提了所有人，偏偏沒有提秦淮茹，這是怕自己和那個小寡婦“好好相處”和“互相照顧”??！
李學(xué)武臉上不顯，內(nèi)心想著這是一個滿級狐貍精外表的吸血鬼啊，模樣誘人，沒點兒道行降不住。
不管母親意思如何，他嘴上答應(yīng)著：“知道了?！?p> 見母親不再說話，便問道：“咱們外院的四間倒座房歸誰了？”
劉茵抬起頭道：“問這個干嘛？”
“沒歸誰，誰要啊，住不了人，咱家這么多人都不去那兒住，就是因為照不著陽光，會生病的。”
李學(xué)武聽到那四間房子沒有主兒便放了心，不朝陽沒關(guān)系，可以讓它朝陽嘛。
心知這事兒急不得，暫時先放下，等看廠里有沒有安排再說。
吃了午飯看著日頭足，坐了幾天的火車，早晨起來的早，現(xiàn)在開始犯困，也沒打開被子就蓋著軍大衣，頭朝下枕著被子打起了呼嚕來。
李老太太見孫子睡著了，怕炕涼，抱了一捆柴火，耨到灶坑門子里，不一會兒炕上就熱乎了，李學(xué)武的呼嚕聲更是響亮，不停。
這一覺兒就睡到太陽落山。
冬天，天黑得早，這才不到六點，天已經(jīng)黑的差不多了，地上的雪反光，微微也能有亮兒。
李學(xué)武起來見家人都忙各的。
李學(xué)文在北屋看書，李學(xué)才跟著李順在炮制藥材，奶奶在邊上幫忙，劉茵在做鞋，大姥在屋里推著刨子，修理一根木材，大嫂在屋子中間的八仙桌上給李雪補課。
劉茵見李學(xué)武起身了，忙撂下手里的活計，走到灶臺邊拿起鍋蓋端出一碗粥，三個窩窩頭，又從碗架子里端出一碟咸菜。
“睡醒了洗把臉，趕緊趁熱吃，剛才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這會兒都熱著呢，趕緊起來吧?！?p> 李學(xué)武揉了揉臉，撩起軍大衣走到洗臉盆那禿嚕禿嚕地洗了把臉，就坐到八仙桌旁開始吃飯。
李雪見二哥窩窩頭就著米粥，吃著咸菜，三口一個窩窩頭，吃的飛快，不禁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趙雅芳用手里的鉛筆敲了一下小姑子的手背。
“看什么呢，趕緊算啊?！?
武文弄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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