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猜測

　　陳羽坐在副駕，看著汽車極速行駛在高架橋上。

　　汽車的牌子是“風神”，是一個非常常見的國產品牌。但這一輛，卻是燭照特別定制的。

　　中控臺上面有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按鈕，各類功能一應俱全，儀表盤更是夸張，最高時速竟可以達到300km。

　　但其實還有更夸張的。

　　張佳鈺告訴陳羽，這車最牛的地方是，防彈。

　　“查到了什么？”張佳鈺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問電話對面的童夕。

　　電話里傳來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卻聽童夕回答道：“信息很少，基本沒有有用的東西。不過我跟北區(qū)警察局取得了聯系，找到了韓小野報案當天的通話錄音。”

　　“詳細說說。”

　　“韓小野的通話記錄總共有兩次。一次是她主動報警，一次則是報警中心打給她。

　　“我仔細聽了兩次錄音。第一次通話中，韓小野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慌張和無助，電話剛接通，她便高呼救命，說有人闖入了她家，要害她。但還沒等接線員詢問韓小野的住址和具體情況，韓小野便沒了動靜。應該是情緒過于激動，韓小野昏了過去。”

　　“遇到歹徒入室，情緒確實會很激動?！睆埣砚晢柕?，“然后呢？”

　　“根據北區(qū)的記錄，盡管這種沒頭沒尾的報警電話有概率是假的，但北區(qū)警察局還是與通訊公司取得聯系，要到了卡主的信息，并以最快速度出警。第二次通話，便是在出警過程中打通的。

　　“第二次通話中，韓小野的情緒似乎穩(wěn)定了下來，她表現得像是個正常人，一點也不見剛剛的慌張。不過，她依然聲稱有人闖入了她的家中，她被人襲擊，昏了過去，只是等到她醒來，卻發(fā)現襲擊她的人已經不見，家中也并沒有任何物品丟失。

　　“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警察除了發(fā)現韓小野手腕受傷外，查不出任何東西，但依然覺得很奇怪，于是將案子轉給了咱們。盛游歌調查了很久，查出了袁澤偉這個名字?！?p>　　說完這些信息，童夕問道：“你怎么突然問起這事兒？韓小野有什么問題嗎？”

　　張佳鈺沒有回答，她看了陳羽一眼。

　　陳羽會意，立刻道：“我剛剛殺死了袁澤偉，發(fā)現袁澤偉被人控制了?！?p>　　“陳羽？你怎么跟佳鈺在一起？”童夕聽到陳羽的聲音，登時叫道，“哦~~我懂了佳鈺，原來你匆匆忙忙跑出去，是去找陳羽的！”

　　張佳鈺：“……你的關注點錯了?！?p>　　“錯了嗎？哦，對，袁澤偉……你說袁澤偉被控制了？具體說說。”童夕被張佳鈺提醒，這才反應過來。

　　陳羽簡單說了一下剛剛的經歷，童夕聽完，不由得道：“雖然部分覺醒者的能力是可以作用到自己身上的，但種植‘樹苗’這種用以操縱他人意識的危險能力，覺醒者絕不會用在自己身上。聽你這么一說，袁澤偉好像真的不是覺醒者，而是受害者?！?p>　　“既然袁澤偉是受害者，那韓小野又是什么角色？”張佳鈺問。

　　“這個……也是受害者？”童夕道。

　　“我覺得她才是兇手?！?p>　　“可是，如果韓小野是兇手，那她為什么會報警呢？”童夕質疑道。

　　“……”張佳鈺沉默下來。

　　是啊，韓小野如果才是真正的兇手，那她為什么不“悶聲發(fā)大財”，非得報警引起燭照的注意呢？

　　“我有一個猜測?！闭攺埣砚暫屯ο萑氤了紩r，陳羽忽然道。

　　張佳鈺看向陳羽：“什么猜測？”

　　陳羽想了想，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韓小野一開始是受害者，后來才變成的兇手?！?p>　　張佳鈺and童夕：“？”

　　陳羽解釋道：“剛剛童夕姐說，韓小野第一次報警很慌張，第二次報警卻很冷靜。我猜測，有歹徒闖進韓小野的家，這件事是真實的。那個歹徒應該就是袁澤偉。

　　“但是，或許是在掙扎之中，韓小野的能力覺醒了，她反而控制住了袁澤偉，將袁澤偉變成了自己的行尸。只是由于事情突發(fā)，韓小野過于慌張，沒發(fā)現袁澤偉的變化，于是在獲得喘息的機會后，韓小野立刻拿出手機報警。

　　“報警之后，韓小野昏迷，等她醒來之后，發(fā)現了自己的能力，也發(fā)現袁澤偉已經為她所用。于是，韓小野改變了主意，不僅沒有將袁澤偉送進監(jiān)獄，反而幫助袁澤偉遮掩罪行。”

　　“有道理誒！”聽到陳羽的分析，童夕認可道，“這也能解釋，為什么韓小野兩次錄音中情緒會發(fā)生極端變化；也能解釋，為什么在警方盤問時，韓小野一問三不知，連侵入她房間的歹徒身形樣貌都不知道！”

　　張佳鈺也點點頭：“我也覺得有道理?！?p>　　她沖著陳羽道：“沒想到你還有做偵探的天賦?！?p>　　“這都是推測，沒有證據的?！标愑鹦Φ馈?p>　　“不需要證據?！睆埣砚曊f道，“一會兒找到韓小野，直接給她做個基因檢測，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p>　　燭照的作風還真是簡單粗暴啊……

　　聽到張佳鈺的話，陳羽不禁想道。

　　不過，華夏官方組織，搞什么彎彎繞繞？

　　越簡單粗暴越好啊！

　　這就是官方的好處嘛！

　　“行了，沒事就先掛了，等有了結果再通知你。”張佳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對童夕說了一句，便準備掛斷電話。

　　“這個盛游歌，不老老實實關禁閉，竟然跑去跟蹤受害者，腦子有病吧！”

　　恰在此時，張佳鈺從童夕的電話里聽到了石城安的聲音。

　　受害者？

　　一個念頭忽然從張佳鈺腦中閃過。

　　“問問石城安，什么受害者？”張佳鈺對童夕道。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雜音，片刻后，張佳鈺聽到了石城安的回答：

　　“看了定位，盛游歌這傻×，去了福澤小區(qū)！”

　　……

　　北區(qū)，福澤新街，福澤小區(qū)。

　　福澤小區(qū)是由福澤房地產開發(fā)公司于多年前建造的老式小區(qū)。

　　總高六層，算閣樓七層。原本，這里在哥譚市也算很不錯的，但眾所周知，越是老舊的小區(qū)，居民越不愿意交物業(yè)費，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福澤小區(qū)的物業(yè)就被干沒了。

　　物業(yè)沒了，基礎維護和清潔便也沒了，小區(qū)也便逐漸破舊下來。

　　“哎喲，這小區(qū)也太老了吧，沒電梯也就算了，怎么樓梯還高低不平的？”

　　一頭藍發(fā)，看著跟不良少年一樣的盛游歌跟在一個女孩身后，他的手里拎著一個行李箱。

　　女孩名叫韓小野，不久前，陳羽在街上撞到了她。

　　“老舊小區(qū)就這樣，連個物業(yè)都沒有。拎著這么大一個箱子，你累不累？”走在前面的韓小野有些歉意地對盛游歌道。

　　韓小野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一頭短發(fā)，蓬松而可愛，臉上沒怎么化妝，但皮膚也很不錯。

　　她笑起來很好看，笑容里充滿陽光。

　　“不累不累，這箱子不重?！笔⒂胃桦S口道，“再說了，我本來就是找你來調查情況的，幫你忙屬于舉手之勞?！?p>　　“嗯，馬上就到我住的地方了，到時候你問什么我答什么。”韓小野說著，登上了六樓的平臺。

　　掏出鑰匙，開門，韓小野和盛游歌一起走進房間。

　　這是一間一室一廳的小戶型，客廳里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物品，看起來頗為雜亂。

　　盛游歌將行李箱放下，坐到了沙發(fā)上。韓小野則走進廚房，為盛游歌倒了一杯水。

　　“gucci，香奈兒，普拉達……韓小野不是普通打工人嗎？怎么這么有錢？”

　　盛游歌隨便掃了一眼，發(fā)現沙發(fā)上竟然堆了好幾件包包。這些包包，哪個都久仰大名。

　　“累了半天，喝水吧！”盛游歌還在納悶，韓小野卻已經端了一杯水走過來。

　　“好的?！笔⒂胃杞舆^水杯。

　　剛要將水喝下去，他忽然敏銳地發(fā)現，杯子里的水，顏色有些奇怪。

　　雖然整體還是澄澈的，但澄澈中卻有著淡淡渾濁的銹色。

　　就像是……自來水沒過濾好一樣。

　　他下意識停頓，但隨即，又將水喝了下去。

　　看到盛游歌喝下水，韓小野不禁笑了起來。

　　笑起來很好看，笑容里充滿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