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溪暮從演奏臺上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到黃璇的身影了，只有王靜嘉站在后廚的門口，雙手抱在胸前，眼神示意大門的方向，「走了?！?p> 陳溪暮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我們也走吧，下班?！?p> 兩人并肩走進后廚，王靜嘉目不斜視地問道：「她又來找你干嘛？」
「還不就是寫歌的事，發(fā)牢騷唄……」陳溪暮聳了聳肩。
王靜嘉聞言轉(zhuǎn)過頭來，微微瞪大了眼睛，「他們難道真的準備答應你嗎？」
「你這是什么話……我賺錢不好嗎？」陳溪暮沒好氣道，「再說，他們不是準備答應，而是已經(jīng)答應了。」
「??？」王靜嘉驚詫地連聲音都變了調(diào)，讓這個時候還在后廚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了過來，其中包括正在和幾個經(jīng)理開會的呂坤，他的眼神里除了疑惑，還有一絲明顯的幸災樂禍。
看到大家的反應，王靜嘉的臉瞬間就紅了，但她還是硬著頭皮把陳溪暮拽進了后廚的休息間，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你確定你遇到的不是騙子嗎？」她皺起眉頭，情緒激動。
「你先冷靜一下……」陳溪暮將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聲道：「放心，我有分寸。他們不是騙子，我也不是。」
兩人就這么對視了幾秒鐘，王靜嘉就率先敗下陣來，她伸手輕輕地打了一下陳溪暮的右手，「我可沒說你是騙子……」
放下雙手退后一步，望著女孩臉上的紅霞，陳溪暮笑道，「而且，我已經(jīng)把這首歌寫好給他們發(fā)過去了?！?p> 「寫好了？」王靜嘉一聽驚訝地抬起頭，瞬間忽視了當下兩人之間的奇特氛圍，「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寫出了一首歌？」
「對啊?！龟愊狐c了點頭。
「那你給我聽聽唄……」女孩眼里冒出一絲憧憬。
「不行?！龟愊合攵紱]想就拒絕了她。
「為什么！」
「這首歌沒發(fā)行之前，所有的素材都需要嚴格保密。」陳溪暮笑瞇瞇地攤了攤手，「抱歉，這是應有的職業(yè)道德。」
「切……小氣鬼！」
·
2月 1日，周六。
吃過保姆準備的晚飯后，黃嘯坐在自家別墅的院子里，望著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時，一陣輕微的嘈雜聲過后，兩個人走進院子里來到黃嘯身邊，正是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鄭希傳和黃璇。
「晚上這么冷，老師怎么還坐在外面？」鄭希傳搓了搓通紅的雙手，望著一身居家棉服的黃嘯，輕聲問道。
「冷嗎？還好吧……可能是我年紀大了，對溫度不太敏感。」黃嘯望著夜空笑了笑，然后瞟了一眼身側(cè)的兩人，「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鄭希傳和黃璇對視了一眼，然后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我這里有一首 demo，老師你可以聽一下……」
說完，如流水般的鋼琴前奏就在院子里響了起來。
緊接著的，是黃璇那年輕的女聲將平靜、如詩一般的詞娓娓唱來，配合簡易卻能一下就鎖住耳朵的編配，讓黃嘯臉上的好奇與詫異在短短十幾秒內(nèi)就變成了沉浸。
短短的幾分鐘轉(zhuǎn)瞬即逝，但直到歌曲結(jié)尾的漸出部分完全結(jié)束，冬夜的冷風才喚醒了沉浸在歌里后知后覺的三人。
黃嘯沉默了一會兒，才望向鄭希傳道：「這是你們自己找人寫的？」
鄭希傳面無表情，「算是吧。」
「說實話，很厲害?！裹S嘯沉吟道，「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在賽里斯聽過讓我覺得驚艷的作品了，這首歌不管是歌詞、編曲還是整體的情緒，都非常的……讓人記憶深刻?！?p> 「有點像江海的陳頌文的風格，但比他更成熟，也更粗糲。」黃嘯喃喃自語了幾句，然后抬頭問道：「你們找誰寫的？」
面對他的問題，黃璇沉默不語。
而鄭希傳則是神情復雜，「其實……這個人老師你也認識?！?p> 黃嘯聞言挑了挑眉。
「不是陳頌文，但這個人他也姓陳……」鄭希傳平靜地說道，「他就是老師你一直看好的那個學生，陳溪暮?！?p> 聽完他的話，黃嘯快速地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誰？你再說一遍？」
「陳溪暮。」
得到清晰肯定的答案，坐在藤椅上的黃嘯噌得一下就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首歌的 brief不是上周才給他嗎？」
「是的?！灌嵪鼽c了點頭。
「上周的 brief，今天就有這種完成度的 demo，希傳，你確定這不是開玩笑？」黃嘯瞇起眼睛，從他直呼愛徒的名字就能看得出來他有多震驚，而且潛意識里他認為鄭希傳是在騙他。
「如果不算我找香南當?shù)貥肥趾弯浺襞锏臅r間，準確一點說，他從接到 brief到給我曲譜，只用了一個晚上，而且……他還在郵件里貼心地附上了這首歌詳細的制作要求和混音參數(shù)?！灌嵪髌届o地和黃嘯對視著。
望著愛徒坦然堅定的眼神，其實黃嘯心里已經(jīng)確定了他沒有騙自己，但即使事實擺在眼前，從業(yè)幾十年的他也很難完全相信剛剛那首歌是一個高中生一個晚上寫出來的。
坐回藤椅上，黃嘯沉默了半晌，才悠悠地抬起頭，「檢查過原創(chuàng)性嗎？」
鄭希傳緩緩地搖了搖頭，「這幾天我讓人查遍了國內(nèi)外的各大曲庫，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一首相似的作品?！?p> 黃嘯聞言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
眼神的余光掃到站在一旁的侄女，他突然輕聲問道：「小璇，作為演唱者，你覺得這首歌怎么樣？」
黃璇縮了縮自己藏在大衣口袋里的雙手，連著呼出了幾口熱氣，「我有點無法形容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感覺，我覺得跟它比起來，我當初那些關(guān)于江海城市的構(gòu)想和表達太幼稚了?！?p> 說著她頓了頓，語氣有些沮喪，「其實在錄音之前，我醞釀了很久的情緒，但感覺真正唱起來還是差了好多?！?p> 「能聽出來……」黃嘯點了點頭，「你還是太年輕了，想駕馭這首歌有點勉強?！?p> 「我本來以為，我已經(jīng)足夠高估這個年輕人的才華了，但沒想到最后還是大大地低估了他?！裹S嘯站起身來向屋里走去，鄭希傳和黃璇緊隨其后。
「這首歌從詞曲到 demo，恐怕像他的作品多過像小璇的作品，表面上看是我們出錢讓他幫小璇寫歌，但事實上我倒覺得更像是我們提供歌手、提供制作、提供后期地幫他完成了這首歌的演繹，而且還要倒給他錢?！?p> 說到這里，黃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怎么聽著這么虧呢？」
西庸古堡
沒進宮。八月找工作在密集地面試，目前塵埃落定，明天入職。新公司沒那么卷，九月會提高更新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