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蔣家別墅。
「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圭娢浞畔率謾C,將目光投向飯廳里正在和父親蔣華陽一起吃早餐的蔣志宗。
感受到他征詢的目光,蔣志宗端起豆?jié){喝了一口,「你直接說吧,什么事?」
「馮旭堯今天凌晨打電話給曹弼,催我們發(fā)貨?!圭娢浯鸬?,「應(yīng)該是他之前拿的那些已經(jīng)吃完了,現(xiàn)在出現(xiàn)戒斷反應(yīng)了。」
「比我想象得還要快?!故Y志宗笑道,「看來這東西的威力真的很大?!?p> 「那就給他發(fā)吧?!顾亮瞬磷?,對鐘武說道:「也不能吊他太久。」
「好的,我馬上去通知曹弼。」鐘武點了點頭,掏出手機向外面走去。
「這是你們的第一個客人嗎?」蔣華陽一邊喝粥,一邊慢條斯理地問道。
「是的?!故Y志宗勾起嘴角,露出肆意的笑容,「從他開始,我們的生意會逐漸鋪開,現(xiàn)在狗鏈已經(jīng)套上,他這輩子已經(jīng)離不開我們了。」
「嗯。」蔣華陽神色淡然,「不過還是要小心一點,防止狗急了跳墻。」
「我知道,爸。」蔣志宗聞言瞟了一眼二樓的陰影處,「這一點我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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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身運動服的馮旭堯提著一個黑色的健身包,走進了香南市中心的一家保齡球館里。兌換了儲物柜鑰匙后,他將健身包塞進了分配給他的儲物柜里,然后來到了運動區(qū)。
由于是工作日,所以今天打保齡球的客人并不多,偌大的場館里只有寥寥幾根球道有人在打。馮旭堯面無表情地避過面前因為打出全中在歡呼雀躍的男人,來到了場館邊的倒數(shù)第二根球道前,在他旁邊,一個矮小的男人剛剛打完一局,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馮旭堯拿起一個保齡球走到球道前,瞄準遠處的球樽,隨手就扔了出去。
因為動作過大,所以他不小心把口袋里的儲物柜鑰匙給甩了出來,剛好落在矮小男人的椅子旁邊,等馮旭堯轉(zhuǎn)身去拿第二個保齡球時,地上的鑰匙已經(jīng)不見了。
矮小男人離開時和他錯身而過,在球館攝像頭拍不到的角度里,將一個巴掌大的白色紙包悄無聲息地塞入他的手中。
半個小時后,馮旭堯拎著健身包走出球館,從他手臂肌肉繃緊的程度上看,這個健身包在進出球館之后,重量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
回到自己的車里,他急不可耐地從口袋里掏出之前那個矮小男人,也就是曹弼給他的白色紙包,一層一層地剝開,直到一捧粉末狀的藍色晶體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馮旭堯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伸出右手,小心翼翼拈起一小撮,放在舌頭上卷進嘴里,然后將紙包重新包好,塞進大衣的貼身口袋里。
幾分鐘后,馮旭堯閉上眼睛癱在駕駛座上,感受著頭痛的逐漸消退,和全身源源不斷涌出來的力量,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仿佛登上了極樂之境,最后他在保齡球館的停車場里待了半個小時才開車離開。
今天凌晨第二次被頭痛驚醒后,他已經(jīng)開始覺得自己不對勁了,但劇烈的頭痛讓他始終無法集中精神。鬼使神差地將上次在聚會里拿到的木槿,兩次服用后的殘余泡水喝下去,暫時趕走了頭痛,他才能靜下心來真正開始思考。
然而思考的結(jié)果令人后怕,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離不開這種粉末狀的藍色晶體了。
可能是由于密封袋里殘余的量太少,藥效不夠,所以天亮之后,凌晨被壓下去不久的頭痛又跟著太陽一起冒了出來。
直到曹弼通知他來保齡球館交易,拿到新的木槿服下去之前,馮旭堯都一直處在被頭痛折磨的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
現(xiàn)在在十字路口,望著前面車子的尾燈,木槿的藥力完全消退后,理智重新占據(jù)他的大腦,馮旭堯才真正確定,自己踩進了別人的圈套里。
曹弼在聚會里推銷給他,和今天賣給他的東西,毫無疑問是一種他以前沒見過甚至沒聽過的新型白小姐,而自己顯然就被它短暫增強能力的功效給麻痹了,最后落入對它上癮的無底洞里,還天真地以為這是某種沒聽說過的黑科技。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去醫(yī)院?連四級能力者的身體都無法抗住的成癮癥狀,普通人的醫(yī)院是不可能有辦法的。
去做戒除治療?如果被問到吸的什么類型的白小姐,該怎么回答?難道說這是一種你們沒見過的全新版本嗎?而且服用后第五天的癥狀就已經(jīng)快要他的命了,后面會痛成什么樣馮旭堯不敢想。
前兩個選擇都不靠譜,難道……自己要去找龍淵嗎?
紅燈變綠燈,馮旭堯踩下油門右拐,匯入行駛的車流里,眼睛看著前面的路,腦海中全都是要不要去找龍淵的掙扎。
十分鐘后,他駛上沿江大道,右側(cè)的窗外是漂亮的南江風光帶,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瞄了一眼,是關(guān)卓發(fā)來的消息,「周日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馮旭堯左手抓著方向盤,右手回了一個字,「好?!?p> 抬起頭來,他眼里的猶疑已經(jīng)消失不見,「告訴龍淵,無論結(jié)果如何,這輩子就沒自由了?!顾睦锬畹溃柑鞜o絕人之路,好歹我也是個四級能力者,我就不信找不到別的辦法?!?p> ·
晚上,蔣志宗的私人別墅。
蔣大少一身浴袍,正拿著一條毛巾在擦頭發(fā),他剛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鐘武等在客廳里,「什么事?」
鐘武微微躬身,「馮旭堯聯(lián)系曹弼,他還想再拿點貨,說價格不是問題,可以不要優(yōu)惠?!?p> 「呵呵……」將頭發(fā)擦干后,蔣志宗把毛巾扔回浴室,「他應(yīng)該是被戒斷反應(yīng)搞怕了,害怕我們壓他的藥,所以想著自己囤一點?!?p> 「價格不是問題,可以不要優(yōu)惠……他真以為我的生意只是為了賺錢嗎?」坐在沙發(fā)上,蔣志宗冷笑了一聲,「如果目的是賺錢,我做什么生意不行,非得做這種掉腦袋的?」
「少爺?shù)囊馑际???p> 「不給?!故Y志宗望著鐘武淡淡地說道:「讓曹弼自己想個理由拒絕他?!?p> 「活在野外的狼可以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但套上狗鏈的狗……無論想做什么,都得主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