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等了半個時辰,白晶晶飛了回來,無奈地搖搖頭,“主人,沒有任何異常,方圓三里,地下十里,我都探索了,沒有任何異常,更沒有你說的隧道?!?p> T3站在大堂里猶豫了一會,再探測還是能感受到地道,按照他描述的深度,白晶晶下去卻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T3收起了白晶晶,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有一個修為比白晶晶高的多的唐家先祖,想讓他進去,并不像被白晶晶看到。
地遁術(shù),他在書中看到過,但一直沒有想通其中的奧妙,更沒有找到修煉的方法,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學(xué)會。
如今想要進入密道只有打穿地下了,從這地板下打穿密道入口是條捷徑,但勢必要暴露地下的秘密,這讓他很猶豫。
如果再次灰溜溜地離開劉家面子上總有點掛不住,T3在大堂里轉(zhuǎn)了幾圈,心中一亮,有了主意。
在大堂里再次確認密道延伸向東邊城外后,T3睜開眼睛,提起魂力,喊道:“劉堂主,我去追鬼!”
一塊床單向墻外飛去,唐浩然在下面追著......許多人都看到了這副場景,這下子離開算是有了點面子......
城外的墻根下,盤膝感應(yīng)的T3睜開眼睛,再次向東跑了五里,因為有白晶晶兩個時辰補充一次的輕功符,如今他在移動上比常人厲害了一點,幾乎每個步法十幾米,五里片刻就到了。
眼前是一片密林,T3盤膝而坐,認真地放出第六感探尋了一會,就朝密林深處走去,片刻后他在一口枯井處停了下來,這就是密道的出口,只是因為歲月久了,枯井被亂石土屑蓋住了七七八八。
四處無人,T3也不再隱瞞實力,手掌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電鉆,這種電鉆能夠鉆透他見過的一切堅硬的東西。
伸手甩出電鉆,枯井中的碎石和土屑伴隨這一股白煙飛速向空中飛散,T3得意地伸出拳頭朝下鉆進了枯井,沒能及時清理出來的碎石,被他用另一只拳頭狠狠地擊到了身后。
只有做這種工作時,他能找到存在的價值。
密道有一人多高,展開兩臂寬,因為常年不通風(fēng)非常潮濕,而且空氣極其稀薄。
T3適應(yīng)了一下,就向前走去,他走的很慢,而且手心里一直攥著一把尖刺,隨時等著應(yīng)付危急情況。
緩慢地行走了十幾里之多,幾乎要到達劉家大院下面時,T3忽然看到前面漂浮著一團銀色的光芒,光芒并不大,只有半尺左右高,卻是一個盤膝而坐的小人形。
銀色小人也看到了他,幽幽地飄了過來,T3緊張地把攥緊的尖刺放在身前,等著隨時使用,銀色小人卻在他身前五米處停了下來。
這會T3看的分明,銀色小人是一個老人形象,長長的胡須隨著移動淡淡地飄動著,老人慈眉善目,靜靜地看著他。
“你是……”T3剛想開口,卻聽銀色老人問道:“你是唐家人,不錯,達到了筑基境界算是入門了!”
銀色老人和藹地看著T3,像是看到一件寶貝似得,許久后,道:“我叫唐德書,你是劑馳的兒子還是孫子?”
唐濟馳曾經(jīng)給他講過家譜,唐德書是唐濟馳排行第二的爺爺,也就是他的曾爺爺,T3聽到唐德書報了名字,連忙叫道:“曾爺爺?唐劑馳是我父親!”
唐德書嘆口氣,道:“濟馳逃走時才十五六歲,不學(xué)無術(shù),對家里的情況更是不了解,唐保只是個下人,很多事情都不清楚,當時也是沒辦法,我給你說說唐家的事吧!”
唐德書的思緒又再次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那晚正在打坐的他忽然感覺到不對,跳到房頂上向遠處看時就發(fā)現(xiàn)一排排火龍無聲無息地包圍了這座近二十畝的大院落。
“亂匪來了!”他一聲大喊劃破夜空,唐家大院立刻沸騰了整個院子了。
孩子的夜啼,女人的喊叫,男人的呵斥,整個院子凌亂不堪。
他見亂匪勢大,只得無奈來到了大堂,唐家世代行醫(yī),積德行善少有仇敵,所以全府上下只有唐保一個會功夫的護院,多數(shù)時候也是充當趕車的車夫,此時唐保已經(jīng)握住一把戒刀守在了大堂外。
唐德書拉著唐保的手認真地交代了一番后才走進大堂,大堂里已經(jīng)站滿了唐家的男人。
鶴發(fā)童顏、道骨仙風(fēng)的唐德書,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雖然流露著悲哀但卻一臉的平靜,嘈雜的叫喊聲仿佛與他無關(guān)一般,他只是靜靜地掃視著唐家的男人。
“今晚的事并不蹊蹺,老大被打進大牢的那天我就做好了打算,今天就是我們唐家的末路了?!?p> 唐德書的語調(diào)很緩慢,卻透露著剛毅和不容質(zhì)疑的威嚴,再次一一看過坐在兩邊的十幾個男人后嘆息一聲。
“你們不要怪我,劑馳身懷上古靈血,避過此劫,我們唐家就有希望!”
話剛說完,唐保背著爛醉的唐劑馳走進大廳,唐德書從大堂的一角取出金元寶和兩本書包好,鄭重地把包裹和唐劑馳交給了唐保。
“老爺,亂匪沖過來了,我們快擋不住了!”
門外一名家丁焦急的喊叫,他的喊聲并沒有讓老人感覺驚訝,最后一次看過眾人,才轉(zhuǎn)身回到座位,不知摸了什么機關(guān),身前半米出突然呼啦啦地拉開了一個一米方圓的密道口。
“仇不能不報,姓不能改,唐保你把這些話記住,告訴濟馳!”
老人說完這句話才側(cè)過身讓開密道的路,讓唐保帶著唐劑馳走了進去,十幾個男人慌慌張張地沖了過來,竟然沒有一人能走到唐德書面前一米之內(nèi)。
直到亂匪沖進大堂,唐德書才移開步伐,向前沖去,唐家的男人再不顧面子,擠擠嚷嚷地向密道沖去。
“百年大運盡了?。 笨帐幨幍姆块g里,唐德書再沒有剛才的淡定,關(guān)閉了密道的門后,他在地板上狠狠地跺了一腳,凄涼地仰天悲嘆。
一道閃電撕裂黑幕,悶雷滾滾而來,唐德書忽然瞪大眼睛,快步的沖出大門,用盡最后的力量,仰天大吼,“百年后唐家必起!”然后提起一把戒刀向亂匪砍去。
那一夜他戰(zhàn)死了,卻又活了,本來修魂已經(jīng)達到吞噬境界的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以靈魂脫離被砍得稀巴爛的肉體,包裹著魂戒,漂浮在空中竟然沒有潰散,當他發(fā)現(xiàn)能用這種狀態(tài)活著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逃進密道。
密道的另一端出口已經(jīng)被唐保封住了,這是唐德書的交代,他不希望唐家的后人逃出去,然后像過街老鼠一樣被喊打,這樣能夠更好地掩飾唐劑馳的流亡,所以,密道里的唐家男兒很快就相繼死亡了,就在這個時候,唐德書發(fā)現(xiàn)他能夠直接吞噬人的靈魂,然后凝固他自己的靈魂。
這是一種負罪,但為了不讓自己的靈魂潰散流失他一一吞噬了子孫的靈魂,就在這種愧疚中他開始慢慢地報復(fù)劉家,十多年來,劉家每一位去世的人都被他吸走了靈魂,在這密道里慢慢吞噬,直到第一百天被完全吞噬掉才罷休。
“孩子,你的內(nèi)魂和我一樣都是銀色的,因為我們身體里都具有上古大巫靈血,你比我們唐家的歷代都強,能夠自學(xué),能夠殺人,我的靈魂是從魂戒里繼承而來,空有修為卻不知道怎么使用,沒能庇護唐家,我好恨?。 碧频聲瘋氐?。
“曾爺爺,你不要難過,濟世院我一定會拿回來的,將來唐家的濟世院還會是長安城最大的巫醫(yī)館!”唐浩然目光炯炯地道。
“嗯,好孩子,我相信你能行!”唐德書高興地和唐浩然聊起了一些往事,并提點了一些與唐家有恩有德的人際關(guān)系,像是交代后事一樣把唐家大事說了一遍,然后指著密道的一處道:
“這下面有個小庫房,里面是我們唐家多年的積蓄,有些重要書籍因為潮氣快要腐爛了,我空有這副靈魂之體卻不懂得巫術(shù),對這些東西無能為力,你都取走吧!”
唐浩然幾掌劈開一個石門,里面露出一個五丈方圓的小儲存室,里面堆了幾十個半人多高的箱子,唐德書站在門口指點著他一一打開,有兩個箱子存放著金元寶,兩個箱子存放著銀錠,一個箱子放著首飾和珠寶,其他箱子都是一些醫(yī)術(shù)和病歷。
唐浩然正在仔細地檢查著箱子,卻聽背后唐德書又道:“二十多年前,老皇帝突然駕崩,太子初登大寶第一件事就是遷怒太醫(yī)院,血洗了滿朝御醫(yī),唐家在太醫(yī)院供職的數(shù)名御醫(yī)也沒能逃過厄運。”
“沒想到不久之后就天下大亂,唐家失勢樹倒猢猻散,管家劉三趁亂勾結(jié)官府緝走我大哥,把其迫死在獄中”
“我大哥入獄前的頭一個晚上就得到了長安府傳來的消息,本來想著當時的州府能夠罩著咱們唐家,也沒有太在意,當晚只是把我叫到這密道里,告訴我劉三那奴才勾結(jié)外人想要謀害唐家,并指給我這庫房的位置。”
“沒想到入獄第二天,州府就派人連夜讓我秘密地進入大牢見我大哥最后一面,也就是那夜,我大哥把他九成的魂力傳給我。本來想著我大哥被害了也就到頭了,沒想到劉三那狗奴才竟然想要滅了我們唐家滿門。”
“曾爺爺,劉三只是為了貪財才血洗我們唐家嗎?”T3問過唐濟馳和唐保爺爺,但兩人都沒有回答過這個問題,能見到唐德書,他再次問起了這個問題。
“唉,這都是那幾個孽子造的孽??!唐家昌盛了千年,每代也就只有一兩個人成才,其他人都被金錢腐蝕成了紈绔之弟,劉三的有個女兒長相姣好,剛到破瓜年紀就被那幾個孽子糟蹋了,糟蹋了也就算了,他劉家是我大哥從南城買回來的奴才,可那幾個不爭氣的孽子竟然為了那丫頭爭風(fēng)吃醋,打的不可開交,我大哥訓(xùn)斥了幾人后幾人不服氣,偷偷地將那丫頭折磨死了,當時劉三的媳婦得知消息去救女兒,也被那幾個孽子一并弄死了!劉三當時并沒有說話,我大哥安慰他幾句又賞了一些金銀,也沒太在意。唉,這是唐家該有的一劫??!”
聽到這樣的仇恨,T3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