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珉忙小聲道:“如今皇上讓你去聽,喜不喜歡都得聽,你若實(shí)在不喜歡,大不了一會兒后我再帶你出來?!闭f著拉了那少年往云臺上去。
那少年無法,只得跟著李珉去了,又問道:“你為何不早說你是靜王的兒子?”
李珉見他不快,道歉道:“我在京城時(shí),別人一知道了我是父王的兒子就對我恭敬起來,我不想又少一個(gè)朋友,何況你也沒問我呀!”
“我怎么知道在街上遇到個(gè)人就會是靜王的兒子!”少年沒好氣道。
李珉見那少年很生氣,失落道:“現(xiàn)在你知道了,是不是也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少年沒說話,只是沉默的跟著李珉來到云臺上。
云臺上,張彥壽瞧見女兒同皇上在一起,慌的上前跪倒謝罪道:“臣教女無方,沖撞圣駕,罪該萬死!”
皇上捋著胡子笑道:“哪里教女無方了?朕看你教導(dǎo)得極好?!?p> 太后淡淡的掃了眼張?zhí)m馨,對張彥壽道:“怎么連女兒都帶來啦?”
張彥壽忙讓張?zhí)m馨與太后請安,道:“小女在家中嬌縱慣了,非鬧著要來聽月生先生的戲,臣教女無方,太后恕罪!”
太后輕輕哼了一聲,道:“皇上都不怪罪了,哀家還怪罪什么?!闭f罷對著后面剛上來的李珉招了招手道:“珉兒,跑哪去了?這一大天兒都沒瞧見你,快來哀家這兒。”
李珉帶著那少年給太后也見過禮,道:“太后,這是我這兩日新交的朋友,皇上恩準(zhǔn)他也一同來聽?wèi)??!?p> 那少年的出現(xiàn),別人倒不甚在意,只林鳳白了臉,慌忙起身跪到少年身旁,扣頭道:“稟太后,此乃民女的弟弟林鵬,一向不知規(guī)矩,冒犯了皇上、太后的圣駕,請皇上、太后恕罪?!?p> 皇上、太后聞言都很意外,靜王也蹙起了眉頭。太后又打量了林鵬一眼,道:“竟是你弟弟,嗯,這么一說,模樣倒真與你有幾分相似。他們小孩子們一起玩玩倒也沒什么,只是平時(shí)也要注意些分寸,懂嗎?”
“是,民女與弟弟都記下了?!绷著P道。
太后點(diǎn)了下頭,道:“既是你弟弟,便和你一處坐吧。”又對張?zhí)m馨道:“你也起來吧,跟你爹一處坐著聽?wèi)蛉グ伞!?p> 林鳳、林鵬與張?zhí)m馨忙都謝了恩,退到了一旁。
皇上對張?zhí)m馨的興趣顯然比戲濃厚,這明眼人都瞧得出來,于是當(dāng)晚,張?zhí)m馨就被張彥壽用一頂小轎送進(jìn)了慕圣園。而林鵬因李珉求了太后,便也留在了慕圣園中與李珉做伴。
“我若早知你是她弟弟,我也不會與你來往!如今咱們算是扯平了,我且不去管你是不是她弟弟,你也莫要在意我是父王的兒子,咱倆接著做朋友,可好?”李珉對林鵬道。
林鵬雖不喜靜王,與李珉?yún)s真的很投緣,見李珉是真心與他交往,想到左右他在泠塘也呆不得許久,跟他交往以后許還幫得到長姐,便應(yīng)下了。
林鵬被安排的住處就在林鳳附近,晚宴散后,因靜王與手下交待事情,林鳳方找到機(jī)會單獨(dú)拉過林鵬問道:“你如何與李珉交往上的?”
林鵬回道:“昨日偶然到街上,正遇見個(gè)偷兒摸了他的玉佩去,便幫他尋回了,覺得投緣,就一同玩了一半天,他就約了我今日一同游湖。他說他爹管得嚴(yán),帶我偷偷摸上船,又帶著我去云臺,我還以為他爹就是哪個(gè)大戶人家的老爺,哪里想到竟是靜王!早知道我就……”
“你怎么一個(gè)人?跟著你的人呢?”林鳳打斷道。
林鵬垂著頭道:“我覺著他們跟著怪沒意思的,就……把他們甩開了……”
“這回好了,我看你如何脫身?”林鳳道。
“姐,我知道錯了!”林鵬道:“反正他們也在泠塘待不許久,且那個(gè)李珉倒不壞,我萬事小心些就是了!”
林鳳狠狠瞪了林鵬一眼,卻也只能叮囑道:“你跟他多去外面玩,少往大人跟前湊,尤其別往皇上、太后跟前去,伴君如伴虎,誰知那一句不小心犯了他們的忌諱?也躲著些靜王,知道嗎?”
“我明白!”林鵬道:“李珉也不喜歡拘在他們跟前的?!?p> 林鳳嘆了口氣,道:“這就好!還有就是李珉雖是個(gè)孩子,畢竟是皇家公子,你跟他一起也要當(dāng)心些!”
“我曉得,長姐放心?!绷柱i道。
林鳳點(diǎn)了下頭,還欲再說,桃三娘卻過來道:“莊主,有事稟告?!?p> 林鳳于是放走了林鵬,問道:“靜王那邊忙完了?”
桃三娘道:“忙完了,屬下找您倒不為這個(gè),剛收到消息,咱們的人查出一批大允的細(xì)作,其他的倒沒什么,有一個(gè)您一定想不到?!?p> “是朝廷里的?”林鳳問道。
“是靜王身邊的!”桃三娘道:“還真讓您猜對了,靜王身邊果真有大允的細(xì)作,徐進(jìn)、王安、周其海那幾個(gè)也的確是大允丞相讓積善堂做的。”
“細(xì)作是誰?”林鳳道。
“仇辛!”桃三娘道。
“是他?”林鳳呆了半晌,喃喃道:“真沒想到,他竟是大允的……是他……是他就對了,是他就說的通了……”
“什么意思?。俊碧胰飭柕?。
林鳳眉頭緊鎖,道:“這事我一直就覺得不對勁,卻又不知不對在哪里,若他是大允那邊的,倒是說的通了!”
“您指什么?”桃三娘不解道。
林鳳道:“我爹的事呀,藥的事呀!這些事我總覺得落不到靜王身上,原來竟是落到大允身上了!是仇辛勾結(jié)李培坤害死了我爹,那藥該也是仇辛從大允那邊弄來的,李培坤就是給他當(dāng)槍使的!這原本與靜王沒什么關(guān)系,他不過以為咱們就是簡單的依附著他,替他辦事的罷了,是我找到他后,他才又來摻和了一腳。當(dāng)初靜王就說他不知道李培坤的所作所為,我還以為他是想把自己摘出來在哄我,如今看來卻是實(shí)話!原是仇辛兩頭欺瞞,想打著靜王的旗號,通過李培坤讓咱們蟬鳴山莊替大允做事的!”
“難怪咱都把李培坤弄成那樣了也問不出解藥來,靜王卻說那解藥是仇辛從李培坤處弄來的!”桃三娘道。
“是??!當(dāng)時(shí)我們都以為是靜王在撒謊,解藥原就是攥在他手里的,不想?yún)s是攥在仇辛的手里,定是那仇辛見事要敗露,便拿出解藥來,一是在靜王處邀功,一是把事都推到李培坤身上,落得自己干凈,便把李培坤也賣了一次!他就知道靜王無論說什么,咱們無論信與不信,也只能裝出一副信的模樣俯首帖耳,哪里敢露出半分質(zhì)疑?”林鳳道。
“可笑李培坤也是個(gè)老狐貍,竟至死都以為自己是靜王的棄子。好個(gè)仇辛!這回可要看咱們的手段了!”桃三娘道,“靜王把他留在京里,我看咱們正好趁此時(shí)掠了他來,人不知鬼不覺!咱們蟬鳴山莊雖沒什么大本事,讓一個(gè)大活人消失得不露痕跡還是不在話下的!哼,到時(shí)候就照著當(dāng)初對付李培坤的那一套給他原樣來一遍,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一定能從他嘴里吐出解藥方子來!”
林鳳聞言臉色忽然一變,忙轉(zhuǎn)身往外走,道:“不好,靜王把他留在京中,只怕要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