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這誤會大了
桑栩目瞪口呆。
兩秒后,她才反應過來,扯起嗓子四面呼救:“來人啊,有人落水啦!”
“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有人落水啦!”
......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疾馳而過的車輛。
這地段太偏了,不到九點,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人命關天吶!
桑栩什么也顧不得了!
她翻過護欄,爬上了堤壩,沒有一絲猶豫地跳了下去!
......
賀燼正在河水里清洗著自己渾身的污泥和血跡,突然被不遠處的一聲悶響嚇了一跳,他詫異地抬頭,結(jié)果,看到了一幕辣眼睛的場面。
賀燼:“......”
桑栩跳入冰冷的河水中,突然感覺腿肚子一下子繃直,疼得她想動彈都不能。
完了,抽筋了!
好后悔啊,太沖動了!
人沒救成,卻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妄圖自救,兩只手拼命地拍打著水面,然而,根本無濟于事,身體像是被水鬼拖住了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救...”她想求救,一張口,河水便瘋狂地往她嘴里灌.....
河水沒過了她的發(fā)頂,她不能呼吸,掙扎了一會兒后,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不斷下墜......
然后,她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賀燼向她快速游了過去......將她死人一樣拖出水面,扔到了岸上。
幾分鐘后,桑栩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識在恢復,胸口一雙冰冷的大掌起起伏伏地按著,幾乎將她的胸都壓癟了。
她想醒來,卻又醒不過來,模糊中,感覺到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下頜被抬了起來,然后,一張微涼的唇包裹住了她的唇......
桑栩:......
救命,來人,有人非禮啦!
她無聲地嘶喊,最后,終于把自己給急醒了。
一睜眼,便對上一張放大的俊顏。
桑栩瞬息大恐,腦子“轟”地一下,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空氣里一聲“啪”的脆響。
賀燼被打懵了。
連兩只大掌還擱在她的胸口都忘了收回來......
桑栩尖叫一聲,奮力將他推開,兩只手撐著地上,連連后退。
反應過來的賀燼:......
這誤會大了!
他往地上一坐,手撐在地上,整個人松懈下來,松了口氣。
他干凈的臉上還掛著淅淅瀝瀝的水滴,還有五根纖細的指印。
默了兩秒,他才一臉自嘲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臉,然后站起來,一言不發(fā)地往堤岸走去。
桑栩發(fā)懵地盯著他的背影,反應過來,剛才他是在給她做人工呼吸.....
賀燼走到堤下,突然回過頭來,干凈帥氣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桑栩:“......對不起啊......你沒事吧?”
賀燼無語:他能有什么事?有事的人不該是她?
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過來,她為什么那么問了。
難道到現(xiàn)在她還以為剛才他是要自殺?
賀燼無語:“你剛是想救我?”
桑栩?qū)擂蔚攸c頭,人沒救到,自己差點報銷了,這大概是她一生都洗不掉的“污點”了。
“我不說了我不自殺嗎?而且,你跳下來之前,不應該先看看?”
怪他咯,沒有給她說,自己只是想跳進河里清洗一下。
但當時的桑栩太著急了,她壓根就沒看,要是看了的話,她就知道賀燼不是在自殺,而是在洗澡了。鬧了這么大個烏龍,若不是賀燼及時發(fā)現(xiàn),還差點丟了命,桑栩覺得自己的臉丟到老家了。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
賀燼一個彈跳,抓住堤岸,翻了上去。
桑栩連忙也跟了過去,可是,堤壩對她來說也太高了點,她跳起來只能勉強摸到堤岸邊,根本夠不到著力點。
她抬頭看向賀燼,想求他幫忙,在看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后,她氣餒地放棄了。
賀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卻沒有一絲要幫忙的意思,甚至臉上還掛著看好戲的表情。桑栩又試了幾次,最后終于確定,沒有他的幫忙,她真地上不去。
她看看賀燼,心頭嘆氣:哎,就不該打他那一巴掌!
河邊的風很大,渾身濕透的衣裳,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上不去,就意味著今晚會在堤下呆一晚,明天大概率是重感冒。
一想起重感冒那種頭暈頭疼鼻塞咽喉痛......桑栩顫抖了一下,不要,她才不要感冒呢!
她厚起臉皮,舉起兩只小白爪爪,可憐巴巴地望著他,“賀叔,幫幫我!”
賀燼那張沒有表情的臉變得玩味起來。
為了求他幫忙,她竟然連叔叔都叫上了!
只是,她求他,他就一定要幫?
他可沒求著她“救”他。
他蹲下來,好看的唇角勾起,帶著些嘲意:“桑祁那小子雖然混點,但還是挺有骨氣的,沒想到他妹妹這么沒骨氣......”
你就嘲吧!你高興就好,只要你拉我上去。
桑栩心里腹誹,但姿勢不變,倔強地舉著一雙小手手,瞪著一雙烏黑的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他。
她的眼睛大且圓,有種天然的萌態(tài),給人一種無辜感,像極了一只萌噠噠的白幼獸。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賀燼忽然覺得自己不幫她,挺罪惡的。
操!就很無厘頭。
桑栩的手都舉軟了,再看賀燼的表情,依然沒有要幫她的意思,這位大佬果然如傳聞中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啊。
算了,呆一晚就一晚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氣餒地剛想放下手,下一秒,手腕上一緊,人一下子被提了上去。
桑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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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的西榮胡同,是汐城的貧民窟,聚集著汐城最窮苦的平民百姓。
這條胡同很長很深,七彎八拐,盡頭處有一棟很舊的職工單身宿舍樓,樓前有一顆長得張牙舞爪的皂角樹,這個季節(jié),皂角已接近成熟,一串串皂角掛了一樹,散發(fā)著陣陣清香。
夜風習習,皂角樹的繁枝密葉輕晃,發(fā)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
就在這時,樹干下正對著小門突然開了,伴隨著一聲陳舊的“吱嘎”聲。
緊接著,出現(xiàn)一名頭發(fā)花白,背有些駝的婦人。
婦人干咳了好幾聲,才扶著門跨了出來。
靠著墻,又是一陣急喘,等氣急感稍緩,她才抬起頭來緩緩看向巷口。
這個時間點,賀燼還沒有回來,她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