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星星點燈
萬雪山麓峰頂。
一位須發(fā)全白的老人牽著一位嬌弱少女,站在懸崖邊俯瞰著山下的一切。
炸雷聲響起,嚇的小女孩捂緊了耳朵,躲到老人的懷中。
借著刀芒上泛著的雷光,可以清晰的看見小女孩穿著一套火紅的衣裳,她手中戴著毛茸茸的手套,捂著自己的耳朵,可愛至極。
“爺爺,打雷了?!?p> “小葉啊,別怕,有爺爺呢?!?p> 老人將女孩抱起,隨手一揮,即將崩塌的雪峰重新變得穩(wěn)固異常。
女孩看著懸崖之下的喧鬧場景,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問道:“爺爺,下面是星星嗎?還會眨眼睛?!?p> 老人被女孩的天真逗笑,拍了拍女孩的頭,“吼~吼~,那可不是星星,那是燈籠?!?p> “燈籠?”
小女孩將老人的胡子在手指中卷了一圈,有些疑惑,好像她從來都沒有聽說燈籠這個東西。
“對呀,下面的人都靠燈籠引路呢?!?p> 女孩聽見爺爺?shù)幕卮?,突然高興起來,興奮的說道:“我也可以引路,我也是燈籠!”
老人將女孩的衣服拉直,一臉寵溺的看著女孩,“對對對,小葉就是燈籠?!?p> 老人和女孩的視角中,無數(shù)光點忽明忽暗,都朝著一個地方涌去。
每一個光點,都是一個燈籠,每一個燈籠,都屬于一個小隊。
所有人快馬加鞭,向著寒府趕去。
有的光點速度飛快,宛如一道流星,墜入寒府之中。
有這么一道流星,停在寒府入口處。
她戴著可怖的面具,正是聽到雷聲之后,從有見客棧趕過來的少女。
她穿著一襲勁裝,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而這套勁裝,竟然和打更服有異曲同工之妙,再加上她胸前佩戴的羅剎徽章,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羅剎,紅臺!”
正是喬雨信之前提到,前來支援大家的打更人。
紅臺看著死寂一般的寒府,蛾眉清揚,在她的感知中,寒府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任何怨靈...
根據(jù)之前的消息,這至少是一個酉級災難。
但是沒有卻任何怨靈,這怎么可能?
除非...魂母已經(jīng)被人擊殺。
可喬雨信上報的消息中,實力最高的武者是一位說書人,怎么會如此輕易的解決魂母?
紅臺腳步輕點,洞穴中的寒風從她臉上刮過,透過面具上的小孔,發(fā)出低沉的嗚咽聲,就仿佛有怨婦哭泣。
...
寒府深處,石室之中。
喬雨信將昏迷的女子托起,方便魚聽為她治療。
失血過多的她,已經(jīng)陷入極致的昏迷,若是普通醫(yī)者見到這般情況,恐怕只能搖頭嘆氣,聽天由命。
然而木棉花魚聽,并不是普通醫(yī)者...
幾味珍貴的生血藥材,被她毫無保留的送入女子口中,精純的內(nèi)力將藥材的藥力完美的融入女子的經(jīng)脈之中。
很快,魚聽額頭上就開始滲出汗珠,這樣的催動內(nèi)力,對他而言也并不輕松。
沒過多久,女子的面色就開始紅潤起來。
她是石室之中唯一存活的人,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可能只有她一人知道,必須全力將她救活!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廉文興扛著一具軀體,腳步沉重,緩慢走到石室之中。
那局軀體,正是贏衍。
“找到贏衍了,不過他已經(jīng)昏迷過去。”
他將贏衍輕輕放下,輕聲說道,“不過沒有找到白展堂和海大富,連尸體都沒有?!?p> 平強聽聞,眉頭微挑,將懷中的靳山蝶抱的更緊了。
廉文興走到焦炭一般的深坑旁邊,盯著最深處的狐貍尸體,凝重的說著,“這狐貍,就是魂母吧?!?p> 他能從狐貍尸體上,感受到魂母生前接近咒詛的強大力量,這魂母,幾乎已經(jīng)完成成長。
也許只需要數(shù)十分鐘,它就能徹底進化,成為咒詛。
然而,它還是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沒想到,就這樣被擊殺?!?p> “這地上的焦黑,應該是雷電所致。”
“只是...”
“這寒府之中,為什么會有雷電?”
在眾人思考雷電究竟來自何處之時,幾聲嗚咽從石室外傳來,除了喬雨信之外,所有人立刻神經(jīng)緊繃。
“不用擔心,是羅剎?!?p> 眾人送了口氣,打更人的支援來了...
不過,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沒有羅剎的出手的必要了。
喬雨信起身,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石室,他正在思考,如何向羅剎匯報這次任務。
八人出發(fā),兩人失蹤,六人受傷。
明明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可喬雨信依舊眉頭緊皺。
石室之內(nèi),除了魚聽還在忙上忙下,為其他人治療傷勢之外,其他人都面無表情,思緒空洞的癱坐在墻邊。
能夠活著通過申級任務,獲得的東西足夠令大多數(shù)人瘋狂,然而在場的每個人都沒有應有的喜悅。
終于,老板娘的任務完成,所有人都已經(jīng)療傷完畢。
她拔出插在腰間的煙桿,重新點火,“廉老,還打算回萬雪山麓嗎?”
聽見老板娘的問話,廉文興搖了搖頭,“不去咯,老頭子我啊,該退休了?!?p> 老板娘朝著平強和靳山蝶的方向,吐出一口煙霧,“你們呢?”
平強握住靳山蝶柔弱的手掌,溫柔的看著她的目光,“不回去了,退休了。”
老板娘笑了,打趣道,“你們?nèi)畾q都沒有吧,這就退休了?”
靳山蝶瞪了她一眼,眼神婉轉(zhuǎn),半分責備,本分嫵媚,“這就不勞老板娘費心了?!?p> “酉級災難,還有可能是申級災難,足夠了?!?p> 靳山蝶在回答老板娘的問題,眼神卻始終看著平強。
她撫摸著平強胡子拉碴的臉龐,臉色微紅,嬌聲說道:“回去就把你胡子給剃了!”
老板娘受不了兩人的膩歪,撿起一塊石頭扔向贏衍。
“別裝了,起來吧?!?p> 贏衍吃痛,發(fā)出一聲哀嚎,沒想到老板娘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的偽裝。
“你這換血八重,又沒有什么武功的人,是怎么活下來的?”
“那可不,我也納悶兒呢?!?p> 贏衍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的說道,“那只滌髓境界的怨靈,差點沒把我打死?!?p> 老板娘嫣然一笑,很滿意現(xiàn)在的結(jié)局。
眾人閑聊之際,喬雨信重新走了進來,羅剎紅臺跟在她的身后,打量著石室內(nèi)的情況。
看見紅臺進來,老板娘又撿起一枚石子兒,往她身上扔去,“那個誰,把面具摘了,讓我看看你變漂亮沒有?!?p> 紅臺無奈的摘下面具,面帶微笑的看著老板娘,“再漂亮也沒魚姐你漂亮啊?!?p> “這話我愛聽~”
老板娘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魔鬼一般的身材吸引著石室內(nèi)的每一個人。
靳山蝶撅起嘴,捂住平強的眼睛,從她懷抱中掙脫出來,叉著腰站在他和老板娘的中間。
“哼,要看只能看我!”
老板娘露出一抹詭計得逞的笑容,然后一路小跑,一把抱住紅臺,在她耳邊輕聲說著,“這次,你可差點來晚了。”
看見這般場景,贏衍八卦之心大起,直接將喬雨信拽了過來。
他指著老板娘和紅臺,悄悄問道,“老板娘和她,什么關系?”
喬雨信有些敬畏的看了眼紅臺,見她和老板娘正有說有笑,于是湊到贏衍耳旁偷偷解釋,“紅臺以前是有見客棧的二掌柜,為了一名打更人,也加入到官府中,留下老板娘一人經(jīng)營客棧,差點沒把她氣死?!?p> 了然。
了然。
贏衍頻頻點頭,露出了然神色。
閨蜜嘛,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