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你咋了?”
乘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措手不及,伸手就要去扶,可顧朝云的臉色剎那間已經白的嚇人,額頭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直掛下頜。
“我去一下洗手間。”
顧朝云咬著牙,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眼仁都開始泛紅,狼狽的朝洗手間摸過去,最后一關門,不知死活。
“好了喊我一聲啊?!?p> 聽到外面乘警的吆喝,顧朝云輕聲應了一句,自己卻在里面飛快脫下上衣,很快露出精赤的上身。
刺骨的冷風順著窗戶縫溜進來,顧朝云卻察覺不到一絲冷意,神情反而詭異到了極點,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上身裸露在外的皮肉。
只見緊致白皙的身軀上,心口位置,竟然皮肉綻裂,裂開了一個刀口,又似乎那刀傷從未愈合過,始終存在著。
更詭異的是傷口溢出的血液并不是濺射淌下,而是像龍蛇般在他身上飛快游走起來,烙印生痕,勾勒輪廓,宛如烈火般焚燒著每一寸血肉,生出劇烈的痛楚。
肉眼可見的,那些血跡竟然一點點匯聚成一幅幅妖邪怪異的刺青圖案,幾乎擠滿了他上身的每一寸皮膚。
總共八副。
而這八副刺青也各有差別。
有的青面獠牙,猶如夜叉惡鬼,猙獰可怖,欲要擇人而噬;有的則是體態(tài)豐滿的少女,凌空飄蕩,優(yōu)美動人;有的是渾身浴血的惡神,妖邪極惡,桀驁不馴;有的是鱗爪栩栩如生的龍,盤肩繞身,攝人心魄,還有金翅神鳥,卷翼飛天,兇威赫赫……
“八部眾?”
太痛了。
“?。 ?p> 壓抑克制的低吼聲中,顧朝云雙眼赤紅,額角青筋暴起。恍惚間,他居然看見這天龍八部在他的皮肉下游走起來,似乎活了,栩栩如生,不可思議。
周圍的一切,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顧朝云死死的目睹著眼前的驚變,腦海中仔細回想起來,絞盡腦汁,甚至包括了幾乎已經淡忘的前世,翻遍了他心底的所有記憶,卻都沒找到與這神秘刺青的有關的半點痕跡。
“砰!”
門外這時忽然響起了拍門聲。
顧朝云倏然回神,而血肉上的刺青也在瞬間沒了異樣,烙印定格,連同刀口也消失不見了,仿佛從頭到尾只是他自己的幻覺。
“喂,里面的人沒事吧?”
門外響起了韓宇的聲音。
來不及細看,顧朝云飛快穿上衣物。
“沒事兒!”
等他出去的時候整個人已恢復如常,只是臉色仍顯蒼白。
但他心里已能確定,自己的穿越絕對和這神秘刺青脫不了干系。
回到車廂。
顧朝云坐在了一開始落座的位置,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可沒想到,王薄居然自己找了過來。
他臉帶嘲弄,眼露鄙夷,挑了個臨近的空位坐下,譏笑道:“呵呵,好手段,原以為你手上功夫不差,是個人物。結果跟我玩調虎離山的把戲?把我引開,好讓你那些弟兄下手?”
顧朝云心緒剛一平復,乍聽對方莫名其妙的言語有些沒明白,淡淡的回道:“你僥幸逃了一命就該偷著樂了,還敢來挑事兒?”
王薄也是怒極反笑,“少裝蒜,那個四眼和那個辮子是不是和你一伙的?我前腳跟你走,他們后腳就動手了,不是不講規(guī)矩是什么?既然走這種見不得光的路數(shù)那就明說,何必裝模作樣!”
顧朝云慢慢將腦子里的紛亂念頭散去,只睨了王薄一眼,嘴角牽動,玩味一笑,旋即也不廢話,起身朝著另一節(jié)車廂過去。
等走到車廂末尾的連接處,才見那四眼和老二正拿個油紙小包湊在一起低聲細語。
“放心,那小子路數(shù)不正,二哥絕對幫你收拾他,他還想搭伙過香堂,呵呵,我讓他跟在咱們屁股后頭吃屁喝涼水?!?p> “二哥,你說黎叔那里……”
說著說著,四眼的聲音忽然小了。
眼睛掠過老二,望向外面抱臂而立的身影,迎著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孔,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老二意識到狀況,也轉過頭,看見是顧朝云,眼里先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板起了臉。
顧朝云輕聲道:“看來你們一把年紀混到狗身上了,呵,到底是上不了臺面的貨色?!?p> “姓顧的有種你再說一遍!”
四眼性子沖動,一聽這話登時挺著脖子就動手,右手一翻,指間便露了刀片。
可他剛一出招,眼前乍見一件風衣迎風就展,遮掩了目光,阻斷了視線,驚詫之余刀片下劃又急三分,想著把這風衣剌開,但沒等落下,一只右手倏然探出,神出鬼沒,只凌空一過。
遂聽,“啪啪啪……”
幾聲脆響落下,四眼就和喝醉酒了似的,頭暈目眩,身子趔趄,歪頭就倒,兩邊臉頰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顯現(xiàn)出幾個清晰的指印。
一旁的老二也是眼皮狂跳,手里的油紙包卻沒了蹤影,僵在原地。
拿捏著手里的油紙包,顧朝云穿好風衣,眸子微瞇,一掃二人,低笑的:“說你們上不了臺面還不信,就這么點手段也好意思學人家亮刀片,要不是地方不對,我現(xiàn)在就送你們去見祖師爺,丟人現(xiàn)眼?!?p> 沒理會二人的反應,他轉身又回去,手里掂量著紙包的份量,但掂著掂著他眼里閃過一抹異色,食指輕輕挑開紙包一角,等看清里面的紙幣面額,頓時樂了。
天地銀行,一千萬。
“已經被換過了?韓宇?”
走到王薄那一桌坐下,顧朝云不動聲色的把油紙包塞了過去。
可看著里面的冥幣,王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你騙三歲小孩呢?”
顧朝云瞄了眼隔壁的韓宇,那貨仿佛早有預感,給了個眼神,又扭過頭去畫畫了。
“東西我拿回來了,至于真的假的我不管,東西在你們眼皮底下被人掉了包,只能說你們學藝不精?!?p> “被掉包了?”
對面的王麗似乎很緊張這油紙包里的錢。
王薄也不說話了,臉色冷沉,疑神疑鬼的又看看周圍,按下了手里的油紙包,同時給了王麗一個眼神。
這件事情的發(fā)展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而且冒出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那個深藏不露的黎叔,再加上身旁串行的顧朝云,現(xiàn)在居然又有高手早就掉了包,越想他后心越涼。
“下一站,我們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