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吃面
道歉與和好。
是人類在社會人際交往中最難說出口的話。
或許有的人心胸寬廣,知錯而改,也不吝嗇道歉。
但是對于和好這種事來說,幾乎沒有人能輕易的做到。
而林陽現(xiàn)在也卡在了這一關(guān),他甚至第一步都邁不出去。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即使是現(xiàn)在,他也不覺得自己哪里錯了。
好吧,就算他打氣球玩偶是又亂花錢了。
但這是在哄她開心啊,這哪里有錯?
至于柳禾當時身體不舒服,他是真沒注意聽到。
所以他還是覺得自己沒錯。
但是,他也不想因為一次別扭就跟柳禾這的那的。
所以他還是要跟柳禾和好的。
可是剛鬧了別扭,該怎么開口說兩人之間的第一句話呢?
這個問題難住了林陽,同樣也難住了很多想要和好的好朋友、情侶、家人之類的。
揉了揉眉心,林陽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該怎么自然的說出兩人矛盾之后的第一句話。
‘直接去敲門叫她?不行不行。’
‘給她打個電話?不行不行?!?p> ‘啊啊啊,怎么都不行啊,總感覺我一先開口就是我錯了??!’
有一說一,男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一旦和別人發(fā)生爭吵之類的,事后只要自己先開口,就總覺得好像是自己低頭了一樣。
冥思苦想了半天,林陽也沒想出個好辦法。
桌上的面,已經(jīng)坨成一團了,干干巴巴的。
‘紅日升在東方,其大道滿霞光...’
又兩分鐘過去,林陽還在抓頭發(fā)的時候,房間里正在充電的手機響了起來。
‘靠,誰啊,這么早打電話,煩不煩?!?p> 嘴上罵罵咧咧的,他還是起身去房間里接電話了。
只是進門的時候,順手就習(xí)慣性的把門關(guān)上了。
來到床頭,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的是他爸......
“喂,爸?!?p> “你在干嘛?明天回來不?”
“沒干嘛,在家里了,明天回來干嘛?”
“勞資一皮帶抽死你,你說干嘛?明天什么日子?”
“什么啊?明天四月五號啊,什么日子啊?家里又沒人過生?!?p> “明天清明節(jié)你不回來一下?出去飛了幾年翅膀硬了?”
聽到電話那頭老爸的話,林陽拍了一下額頭。
他是真沒注意到清明節(jié),他又沒上學(xué)沒上班,哪會關(guān)注清明節(jié)這個節(jié)日。
一般正常的都只會記得五一啊,國慶啊或者中秋元旦這種節(jié)日。
“我都好久沒上班了,真忘了這個事,那我明天上午回來吧?”
沒在林城也就算了,都回來了,確實該回去一趟。
他爺爺奶奶走的比較早,幾年沒回來是該去給老人掃掃了。
“你自己看,就是你回林城了,我才跟你說一聲。
其實你不回來也沒事,明天林元他們也要回來。
如果不明天不回來,你就自己找個時間回來跟你公婆上個香。
幾年沒回來了,該看一哈,就這樣?!?p> 老頭說完,也不等林陽回話,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
其實林陽在聽到林元要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決定不回去了。
林元是他堂弟,他幺叔林保家的兒子。
林陽一家一直以來就跟幺叔家不對付,原因就是因為以前爺爺奶奶走的時候沒分房子給他幺叔。
其實現(xiàn)在看可能覺得沒什么,就是一棟兩層的石頭房子。
但是在當年的農(nóng)村里,都是土房居多,石頭房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所以如果當時有一間這樣的房子,辦很多事都方便。
就拿結(jié)婚來說,當年這樣的石頭房,娶媳婦兒都是很好娶的。
兩位老人家走的早,走的時候幺叔林保家還沒結(jié)婚,但房子卻沒分給幺叔一間。
按道理來說,兩層,兩個兒子,應(yīng)該是一人一層,這樣才公平。
但這可不是林陽的爺爺奶奶偏心。
而是因為他幺叔林保家那時候整天游手好閑的,老人家怎么可能放心給他留家產(chǎn)?
就因為這事兒,他幺叔就恨上他爸林保國了。
連帶著,后來他幺嬸堂弟也對林陽一家有意見。
但其實林陽他爸對自己這個弟弟很不錯了。
長兄為父,老人家走后,林保家的婚事什么的,都是林保國一手操辦的。
而且后來他結(jié)婚后,林保國還把房子也給他了。
那這為什么會跟林陽回不回去有關(guān)系呢?
因為林陽以前也是個脾氣暴的主,他跟林元打過好多架,也跟幺叔幺嬸吵過好多次。
所以比起父親林保國,林陽他更討厭幺叔一家。
—
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林陽自己也倒在了床上。
‘煩死了,本來就煩,還來幾個煩人精?!?p> 林陽打定主意明天不回去了,給老人家上香清掃,是一份心意。
不用非得指定什么節(jié)日,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回來了。
那隨時都可以回去,也沒必要非得明天回去瞅著鬧心。
不然要是萬一鬧出啥矛盾,那更是對老人家的不敬。
—
又躺了一小會兒,林陽搓了幾下自己的頭發(fā),又從床上起來了。
他準備直接去敲門,叫柳禾吃飯。
他想通了,跟幺叔一家比起來,他跟柳禾這點小別扭算個啥?
但是等他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客廳的餐桌上。
穿著粉紅色睡衣的柳禾正吃著那碗已經(jīng)放了好久的面。
怔怔的站在門口,林陽的喉嚨滾動了一下。
心里突然涌上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沒有開口發(fā)出聲音,就這樣慢慢的走過去,然后從背后一把抱住了柳禾。
但柳禾沒什么反應(yīng),既沒有呵斥他,也沒有甩開他。
她就那樣繼續(xù)一口一口的吃著面,仿佛身后的林陽不存在一樣。
林陽看著她碗里那已經(jīng)沒有一點湯汁的面。
很想說‘我再去做一碗吧’。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沒能說出口。
于是就這樣,兩人在餐桌前形成了一幅非常奇怪的畫面。
柳禾端著碗吃面,林陽在后面抱著柳禾。
但兩人又都沒有說話,整個客廳里,只有柳禾吃面的聲音。
這一幕,直到柳禾把面吃完,才發(fā)生了變化。
軟綿綿的棉花糖
文筆有限,很多事情只能靠作者自己想象,所以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