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羅斯季斯拉夫來說,這個夜晚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后最為滿足的夜晚,無數(shù)榮耀伴隨于身,無數(shù)人呼喊自己的名字,他的未來無比光明,仿佛走在一條光明的大路上。
這個夜晚他也拋去昔日的矜持,把一杯又一杯葡萄酒牛飲下肚,喝得自己差點起不了身,好在最后的意志力讓他控制住了自己,才沒有徹底爛醉如泥。
當?shù)诙盏奶柹饋頃r,曾經(jīng)的戰(zhàn)場躺滿了醉鬼,當因波洛韋次人從城下匆匆離去而派出的佩城偵查兵找到這里時,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得愕然。
勝利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佩城,那座城市自然陷入歡樂,他們的大公贏得了勝利,他們不用再處于游牧彎刀的威脅之下。
羅斯王子的三叔弗謝沃洛德帶著親兵越出城市,匆忙來到父親和兄弟身邊,在此他也得知羅斯季斯拉夫的功績,年輕的王公不由得為侄子的功績而驚訝,如此年輕的戰(zhàn)陣王公,未來必然不可限量。
佩城的民兵也陸續(xù)趕到戰(zhàn)場,開始幫助基輔的軍隊收拾戰(zhàn)場,對佩城人來說,他們救了自己,那幫他們打掃戰(zhàn)場也是應該的,大家的熱情都非常高昂。
到了中午時,宿醉的影響在地上的酒鬼中消散,他們艱難拍著腦袋爬了起來,然后就被親兵趕去做各種雜物,戰(zhàn)場還得處理,軍營還需收拾。
不過僅僅過了兩天,他們就不得不丟下這些工作,把他們交給佩城市民,而羅斯大軍的指揮官們心情則糟糕到了極致,雅羅斯拉夫的臉色最為難看,至于原因也很簡單。
基輔發(fā)生了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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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推移到前幾日的夜晚,那時從戰(zhàn)場逃離的黑帽軍回到基輔,他們不惜馬力的跑了快一天一夜,帶去了大公軍隊大敗的消息,隨后陸陸續(xù)續(xù)抵達的羅斯?jié)⒈菬o疑說明此事的真實性。
這使得基輔一瞬間就像是炸開一樣,大公的失敗意味著他們失去了保護,波洛韋次人的大軍很快就將會抵達基輔,艱苦的圍城戰(zhàn)也將開始,而關于圍城的恐怖許多人從老人口里已經(jīng)聽了無數(shù)次。
恐懼像是巨石一般壓來,每個人都幾乎被它所壓垮,而這在城外的反應尤其巨大,而且引起了劇變。
基輔城外避難的農(nóng)夫在大公離開后就再次被奸商用高糧價壓榨,那些奸商的背后都是基輔的權貴,大公在的時候他們還有所收斂,大公離開后他們直接肆無忌憚起來,而且原本應該分發(fā)糧食的維徹直接連糧食都不發(fā)了,那“貧民窟”里已經(jīng)餓死不少人了。
大公的失敗消息成為壓倒民眾的最后一根稻草,被壓榨的不滿與對戰(zhàn)爭的恐懼混合起來,在人群之中不斷發(fā)酵,并且發(fā)生質(zhì)變,而質(zhì)變一旦完成,那結果將非常恐怖。
而也就是這時,一群佩倫信徒突然站了出來,告訴民眾是城里崇拜十字架神的人制造了這一切,是他們導致了今天的困境。
斯拉夫諸神的信徒這些日子一直在農(nóng)民之中活動,他們用糧食和醫(yī)療贏得了眾人的信任。現(xiàn)在,他們開始引導民眾的憤怒,而結果非常成功。
“殺光那些基督徒!”
“把他們都燒死!”
“讓那個什么基督滾出羅斯!是它帶來了那些貪得無厭者!”
滿腹怨言與仇恨的農(nóng)民發(fā)出這樣的聲音,他們的怒火已經(jīng)被全面點起,曾經(jīng)不敢說出的話語現(xiàn)在都肆無忌憚的說出,甚至連許多市民都加入他們的行列,市民們也受那些該死權貴的壓迫,日子也并不好過。
沒有人出來阻止這一切,維徹的民兵早就不管城外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這一切自然無力管轄。
“對,就是這樣!去殺死那些該死的老爺!去奪回你們的東西!”
術士站于高處吼叫著,隨著他的話語,那些激昂的情緒到達了最高峰。而術士的臉上也出現(xiàn)瘋狂的表情,面前這無比狂熱的景象,正是他最為需要的。
人民的怒火已經(jīng)燃起,基輔的權貴在這一刻突然發(fā)現(xiàn),本來應該盡在掌握的局勢居然就不在掌握之中,那些本來被他們不當事情的農(nóng)夫市民,這一刻都突然拿起武器來反抗他們!
連黑帽軍也騷動起來,反正他們已經(jīng)背叛了羅斯大公,那現(xiàn)在再背叛背叛又有什么,趁著這個機會去基輔搶一波才是應該做得,反正雅羅斯拉夫多半也死了(他們看來)。
隨著基輔的城門被不知道什么人打開,一直被拒之門外的農(nóng)夫拿著武器進入城內(nèi),而城內(nèi)那些躁動者也高舉武器,還有游牧騎手在街道上奔馳,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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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季斯拉夫的紅宅原本平日里是很安靜的,畢竟羅斯季斯拉夫除了晚上外,基本都不在自己的宅邸,但是現(xiàn)在,院墻之上立著無數(shù)火把,身著甲胄之人遍布期間,還有人正在調(diào)試弓箭。
“佐伊殿下,還請隨我們走吧,這里實在是太危險了,那些暴民隨時可能殺來!”
利奧此刻一副武士打扮,戴著尖頂鐵帽,穿著鎖子甲,配上他那強壯的身體,完全看不出他實際上是位精通書卷之人。
利奧手下的文員們也是如此打扮,多多少少用甲胄武裝起了自己,只不過比起利奧,這些群人就是怎么看怎么蹩腳,歪歪扭扭完全沒有個士兵樣子。
相較之下,佐伊身邊那些羅斯王子留下的親兵站得是那么挺立,這一身盔甲穿在身上就像是沒有重量一樣,腰板還挺得筆直,手一直搭在劍柄上,隨時準備拔劍而立。
“不行,絕對不行?!?p> 佐伊穿著一身黑色長袍,頭發(fā)盤在腦后,話語里滿是斬釘截鐵之意。
“我丈夫的積蓄就在這里,他不能丟了這筆錢,我是不會走得。”
在羅斯王子的紅宅里,放置的是他從父親那里繼承來的龐大財富,是未來創(chuàng)業(yè)的基礎。
“這……想來您的丈夫也不會怪您的,現(xiàn)在保住性命最重要??!那些金銀我們能帶走多少帶走多少?!?p> 利奧也算是羅斯季斯拉夫的親信,因此他知道這個消息,但是比起金銀,他更在乎保住佐伊的性命,一方面是出于他和佐伊那類似親情的感情,另外一方面,若是佐伊沒了,那他的投資可以說是徹底失敗,這是利奧絕對不愿意看到情況。
但是佐伊都那么說了,他也沒有辦法,至于強行帶走,不是他不能強行帶走佐伊,而是他手下這些個剛穿上盔甲的歪瓜裂棗,是肯定打不過保護佐伊的那幾十個親兵。
“佐伊殿下,門外來了一隊武裝人員,他們說要見您?!?p> 這時一個親兵推開門,傳達了一個讓局勢驟然緊張起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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