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抓捕
深夜,烏云籠罩著天空,“呼呼”的風聲猶如鬼哭狼嚎一般,揚起一陣飛沙走石。
沙子溝外一處平平無奇的農(nóng)田,田里趴伏著枯萎的野草以及些許的草木灰,唯有一處旱廁比較醒目,立在路邊。
由于漆黑的夜晚關(guān)系,張杰等人距離旱廁僅有五米左右的排水溝,田野等位置,距離再遠便什么都沒法看清旱廁的情況。
“該死的天氣好冷,真的凍死狗了?!?p> “呵呵,現(xiàn)在我們好歹還有棉衣棉被擋風,當年老子為了抓一個叛徒,數(shù)九寒冬就穿著一件單衣,在野外足足趴了三個小時,差點沒有凍死。”
“海叔,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段英勇事跡啊?只是為什么俺有點不信呢!”
“哈哈哈,海哥都叫你別吹噓了,現(xiàn)在的小年輕可精明的很,可不會輕易的上當受騙,也就是我當時年輕,信了你的鬼話?!?p> “現(xiàn)在幾點了,接頭的特務怎么還未來?那易老四不會騙我們吧?”
“現(xiàn)在夜里11點58分,按照易老四的口供,差不多快到了?!?p> “嗎的,太冷了,真想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p> “雖說易老四的交代的時間是12點至12點半,接頭之人會來取消息,但考慮到口供是假的可能性,我們要等到凌晨2點才能離開?!?p> “剛子,你要是真的冷的受不了,那就喝口地瓜燒暖暖身子?!?p> “好了,全都別說話了,要是打草驚蛇,讓對方逃了,你們所有人全給我回爐重造?!?p> “張醫(yī)生不好意思,他們都是一堆粗人,讓你見笑了?!?p> “沒有,沒有,這是各位把握當作自己人,要是和外人在一塊,我相信他們誰也不會多嘴廢話。”
此話一出,一干保衛(wèi)科的人員心里對張杰多了一些認同,他們因為工作需要的關(guān)系,對外不得不表現(xiàn)出一些陰沉以及沉默寡言,難免給人一種不好接觸的感覺。
故此他們之中除了個別社交流弊的家伙,剩下的也就在自己人面前會流露一絲本性,畢竟他們始終是有些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沒有絲毫感情的機器。
然而面對隊長石青山的命令,所有人全部閉上了嘴巴,瞪大著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的旱廁。
“嘎嘎……”伴隨著一只老鴰的叫聲,鄉(xiāng)村的土路上走來了一個黑色的身影,他柱著一根竹棍,背著個麻包袋,遠遠看上去有些駝背。
“好像來了?”張杰的聲音猶如細蚊在耳邊縈繞,小聲的問道。
“張醫(yī)生別說話,保持安靜,我們先看看對方舉動的再說,以防找錯了人?!笔嗌阶齑轿?,握緊了槍柄,道。
說話之間,來人走到了茅廁前,將身上的麻包放在門口,他柱著竹棍走進了茅廁里面。
約莫一分鐘后,來人從旱廁了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掃了一眼周圍的田野,故意盯著張杰幾人所藏的位置,顫抖著聲音:“什么人?快點出來,我看到你了?!?p> 聽到對方的話,張杰不由得露出一抹震驚,眼下這里伸手不見五指,哪怕對方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huán)境能看到三五米就不錯了。
而且在他看來保衛(wèi)科的同志隱藏的夠好了,部有著遮掩,再加上身上外套的顏色偽裝,除非有充足的光線照射,不然只能近到面對面才能發(fā)現(xiàn)他們。
石青山生怕張杰破壞了計劃,對著張杰做了個“噓”的動作,食指悄悄的指著旱廁門口的特務,將頭壓低了兩分,進一步隱藏著身影。
看到石青山的手勢,張杰瞬間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只怕在玩打草驚蛇的戲碼,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將腦袋壓在枯草后面。
下一刻,特務的腰也不駝了,腿也不抖了,迅速的解開了麻包,從里面掏出一支鐵鍬,煤油燈和火折子。
旋即特務將煤油燈點燃,置于旱廁入口,淡淡的火光勉強驅(qū)散廁所外兩米的黑暗。
緊接著他拿起鐵鍬撬起一塊壓著門檻的巖石,從石頭底下摸出一個竹筒打開,看著里面的一張卷起來的紙條,不禁露出一絲得意和貪婪,他小心的把竹筒塞進腰帶里,順手拍了兩下仿佛在確保東西的安全。
“同志們,抓住他?!笔嗌窖垡妼Ψ缴瞎矗查g竄了出去,他第一時間機器盒子炮,對著天空開了一槍,怒吼道。“不想死,別動。”
話音未落,七八個保衛(wèi)科同志不分前后的從溝里,稻田以及亂石堆里跳了出來,將特務的退路堵的嚴嚴實實。
羅四喜一瞧逃跑的道路全部被堵住,心知自己逃不掉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消滅證據(jù),慌慌忙忙的掏出竹筒,朝著茅廁里一丟,舉起雙手,求饒道
“不要開槍,各位長官不要開槍,俺是羅家壩的四喜,俺才從隔壁村套了兩只兔子回來打打牙祭,只不過肚子有此疼,在這里上個廁所而已。”
石青山將槍口頂著羅四喜的后腦勺,一腳蹬在他的膝蓋上,瞬間羅四喜膝蓋一軟,單膝跪地,故作憤怒的樣子,喝斥道。
“到了這個時候你小子還想耍心眼,我們這些人在這個旱廁周圍蹲了你足足五個小時了,再不老實我就地把你槍斃了?!?p> 此話一出,羅四喜瞬間嚇尿了,一臉驚恐的道:“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老實的交代,我就是從隔壁村偷了點糧食?!?p> “小子,你還想騙我?那個情報是我親手放下去的。”石青山的槍口死死的頂著羅四喜,面無表情的道:“說吧!誰和你聯(lián)系的?你的上線是誰?你有幾條下線?”
羅四喜深知被八路軍抓住有有多么嚴重,可他更不敢吐露自己的上線,他清楚的知道對方有多殘忍,眼底不由得劃過一抹恐懼和狡猾,胡言亂語說道。
“我…我的上級是易老四,他牛首山易家寨的人,對外是個貨郎,經(jīng)常走街串巷販賣一些小東西?!?p> “王八蛋還敢騙我,老子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石青山一手揪著羅四喜的頭發(fā),往后一拽,對準他的左腳就是一槍。
“砰。”
“啊……我的腿,我的腿?!绷_四喜瞬間抱住左腿,痛苦的哀嚎起來。
石青山冷漠的道:“快說,你的上線到底是誰?別說什么易老四,我可不是傻子,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們抓獲了,根據(jù)他的交代,我們才抓到你這個混蛋了?!?p> “倘若你再不說實話騙我,我對天發(fā)誓,下一發(fā)子彈絕對沖著你的腦袋開?!?p> 此刻,羅四喜再也沒有了僥幸心理,沒想到易老四早就被抓住了,難怪這些土八路能抓到自己,欲哭無淚的道。
“我上線是青坪山的馮老財,他表面上經(jīng)營著一些騾馬店,暗地里投靠了鬼子,開設賭場,大煙館?!?p> “是他?馮老財?”石青山聞言眉頭緊鎖,猶豫的問道。
張杰瞥眼一臉遲疑的石青山,問道:“怎么,石隊長知道他嗎?”
石青山微微頷首,道:“據(jù)我所知,這馮老財在青坪山一帶頗有善名,經(jīng)常給窮苦百姓贈衣施粥。
倘若誰家有有個三災五難,只要求到他頭上,他一定會鼎力相助,幫助對方渡過難關(guān)?!?p> “而且這人暗中上挺支持我們抗日隊伍,曾經(jīng)私下里贈送了某個團五百大洋,一批軍火和兩百擔糧食給我們用來打鬼子。”
聽到馮老財往日里的作為,張杰也感到棘手,八路軍在沒有證據(jù)證明馮老財暗地里投靠了鬼子賣國求榮,他們還真的不能輕易的動馮老財。
倘若他們不管不顧抓捕馮老財,屆時不止那些支持抗日的愛國人士會感到人人自危,青坪山老百姓也會對八路軍離心離德。
而且八路軍好不容易在晉地建立的名聲也會毀于一旦,畢竟馮老財?shù)娜嗽O賣的太好了,外人只看到他對父老鄉(xiāng)親和抗日隊伍做出的貢獻,根本想不到他會賣國求榮。
石青山冷哼一聲,道:“羅四喜,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騙我?我看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羅四喜聞言心中咯噔一下,還以為石青山要滅口,慌亂的道:“八爺擾明,我真的沒有騙你,原本我在馮老財賭場里輸個精光,借了高利貸沒錢還債,然后被他手下頭號打手馮振抓到了。
“當時馮振給我兩條路,要么還錢,要么幫他送情報,而且只要我同意送情報,他每月給我五塊大洋?!?p> 此話一出,張杰和石青山兩人隱隱有了相信,畢竟羅四喜說的太詳細了,不像是臨時編造謊言,只不過他上線究竟是馮振,還是馮老財,必須要摸清楚,不然弄出什么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就不好了。
石青山再次試探的問道:“你的情報每次都送到哪里?難道親手交給馮振嗎?”
“馮振出了名的精明,他從來不走我手上拿任何東西,就算我和他在賭場內(nèi)照面,他也會當做不認識我?!?p> “我每次拿到情報都會按照馮振的要求,送至青坪山的山神廟,然后自神壇從左往右數(shù)第三塊磚頭里。”羅四喜脫口而出道。
“呵呵,你真謊話編的挺像?那馮振照面都不和你打招乎,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假話?或許你和馮家有仇,故意騙造這番話讓我?guī)湍銏蟪鹉??”石青山眼眸中劃過一縷精光,故意說道。
聽見石青山的質(zhì)疑,羅四喜瞬間慌了神,急忙道:“八爺,我真的沒有膽子騙你。”
“有兩次我喝醉了,把情報的事情給忘的一干二凈,慌里慌張的情報放進神像里,還沒有離開,就聽腳步聲響起,然后我躲到了神壇后面,親眼所見馮振親去取信的。”
張杰眼睛一瞇,道:“石隊長,你有什么想法?”
石青山面色沉重的道:“恐怕要試試張醫(yī)生的引蛇出洞注意了,我們必須弄清楚馮老財?shù)恼婷婺??!?p> “如果馮老財沒有問題,事后我親自向他道歉都可以,可萬一馮老財真的投靠了鬼子,他表面上卻表現(xiàn)出支持抗日的模樣,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坑死我們隊伍?!?p> 旋即,石青山轉(zhuǎn)頭瞥眼張杰,道:“張醫(yī)生,我們兵分兩路,你帶一路押著羅四?;蒯t(yī)院,我?guī)б宦钒亚閳笏偷缴缴駨R,看看背后之人是不是馮振…以及馮老財?”
張杰心知石青山此刻的壓力有多大,也不再鬧著繼續(xù)湊熱鬧,道:“放心,我會盯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