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北走了進(jìn)來大聲喊:“你們誰是毛毛?!?p> “我”我答道。
他看了看我:“跟你一起去雪山禁地的還有誰”
只有我。
薛北身邊站著一個人,臉色蒼白,身上的衣服大片血跡。
“我曾經(jīng)聽過一個故事,進(jìn)到雪山禁地能出來可就不一定是人?!?p> 我呵呵笑到:“不是人還會是什么。”
那個人走到我面前,仔細(xì)的看著我的臉,他似乎有什么話想說,終究沒有說出來。
過了一會,阿左端著幾杯藏奶茶進(jìn)屋,其中一杯遞到我手里,他看到阿左臉是不可思議,阿左并沒有理會他,出門離開。
那杯藏奶茶附著一張小紙條,偷偷打開“不要相信”
薛北坐了下來,他的臉上露出一種極度悲傷與自責(zé),我依舊冷笑著:“在我這里別裝?!?p> 他身邊的人:“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彼f這句話帶著一絲傷情。
我看了他幾秒:“如果沒什么事的話請你們離開這里,就現(xiàn)在,請離開。”
薛北站起身,他身邊的人在走出門口那一刻突然轉(zhuǎn)過頭:“不要回來不要回來”。
過了許久,我走到屋外,心里一股哀涼極力克制自己,如果死去的人是我該有多好。
我與阿左繼續(xù)忙碌著,如果這一切都平靜下來,我會認(rèn)為我會在這里生活一輩子直到死去的那一天,甚至我已經(jīng)想好自己的墳,在墳上會有一朵雪蓮花。
時間過了很久,某一天的下午臨近傍晚,他一人來到這里,身上沒有任何行裝,我看的出他來到這里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勇氣。
“你是記得所有的事,你這么做只是為了保護(hù)一個人?!彼f著這話,我把頭扭到一邊。
他繼續(xù)說到:“你是最不應(yīng)該回來的。”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請離開?!?p> 我很平靜的對他說著。他走到門口,屋外幾頭牦牛,遠(yuǎn)處是座雪山,白白皚皚的雪山是如此圣潔,他望著雪山發(fā)呆,就這樣他在屋外守了一夜。
就這樣過了幾天,他的臉色越加蒼白。
我很難原諒自己,如果可以,我愿意死上一千回,一萬回,甚至億萬回,可是現(xiàn)在我能怎么做。
阿左只是沉默,偶爾做了飯菜端到他前面,他的眼睛依然望著遠(yuǎn)處的雪山。
薛北托人帶來一句話:“青銅雙魚佩在我這里?!?p> 他的體力越來越虛弱,我走出門口:“我不希望你死在這里?!?p> 他聽著這句話,用一種極度認(rèn)真的眼神看著我。
重新回到屋,在屋子的一個木箱里,一把短刀。
他接過短刀時,手明顯顫抖的厲害。
阿左的聲音很輕,在我們離開,她對著我的耳邊:“不要回來?!?p> 我看到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直視過她的眼睛,是不敢。
不會有最后的一次,現(xiàn)在的只是你將來的結(jié)果,誰都不能逃避,包括你在內(nèi)。
我想起這句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滑稽。
“你多穿點(diǎn)衣服”他平靜了下來。
雪山上空蕩的屋子,我們進(jìn)到里面,王從血流不止,傷口已經(jīng)有些化膿,阿左在背包里拿出些藥抹在傷口上。
我點(diǎn)起一堆篝火,拿出藏奶茶,
王從微弱聲音:“所有的事總歸是要有終結(jié)?!?p>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阿左輕聲哭了出來,我看的出她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屋子的角落里一個高大身影,他長著一副鷹的腦袋,鋒利的嘴尖,眼神透著明銳。
我與他再次來到雪山里那座墓室,沿著一條干枯的暗河,我們持續(xù)走了幾天幾夜,身體極度疲憊,幾天后暗河盡頭,一扇巨大青銅門,門內(nèi)懸空的幾根鐵鏈朝深處延伸,在鐵鏈上懸掛著無數(shù)尸體,沒有五官,臉部模糊,他們的腳下,流淌著血,血匯集成一條小河,繼續(xù)走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看到其中一具尸體的背影時,我放慢腳步朝這具尸體走去,心里無數(shù)個念頭不要是他不要是他,終于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鐵鏈發(fā)出“嗤嗤”的聲音,懸掛著無數(shù)尸體掙脫鐵鏈,身上的骨頭清晰可見,朝我撲來,我拿出那把匕首,上面刻著他的名字,謝藏花。
之后的事,我遺忘了許多,回到店里,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某種變異,脖子上一塊印記,我還不能確定,是否會像那些棺槨里的尸體一樣,準(zhǔn)備打樣時,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踏上征途來到雪山,天空云層很低,在雪山某一處峽谷的懸崖峭壁上億萬計的遺骨發(fā)出幽淡綠光。
雪鋪天蓋地向下滾落,雪山開始顫動,一切平靜時,我們眼前一座宏偉的廟宇出現(xiàn)在雪山山頂,陽光照射在雪山山頂發(fā)出著極其圣潔的光芒。
攀爬到雪山的廟宇前,幾尊巨大雕像,雕像中間是懸在空中的輪回盤刻著時間緯度。
這里生死是短暫,痛苦與悲傷只是一張面具,也是我們所有人的終結(jié)。
一輛快速行駛的列車上,薛叔望著窗外,寬闊的大地。
一位穿著藏族服飾的年輕女孩走到面前,一笑露著酒窩特別好看,聲音很甜:“請問你是薛北嗎?”
女孩遞上一張紙條,薛叔困惑的問到:“請問你是?!?p> “我姓謝。”說完女孩走到其他車廂。
打開紙條,寫著一句話:“我在這里等你”。他認(rèn)出紙條上的筆跡,薛叔把紙條塞進(jìn)衣服。
薛叔來到雪山的廟宇是半個月后,他的頭發(fā)有些斑白,臉上顯得滄桑許多,我看到他,喊了句:“薛叔?!?p> 薛叔看著輪回盤,記憶的思緒帶他回到過去。
抬起頭他的臉貼著我的臉,手指放在唇邊“不要說話”,指了指那副棺槨。
一個人緩緩爬出,淡黃色帆布外套,走到黑色大瓷罐前,對著瓷罐的反光梳理頭發(fā),他的臉上掉落一塊腐爛的皮,幾只尸蹩啃噬著腐皮,墓室角落堆放幾個大瓷罐,我們躲在靠里面的一個瓷罐后,他抓起地上一只尸蹩放進(jìn)嘴里,甚至我能聽見那只尸蹩在他嘴里發(fā)出“嗤嗤”骨裂聲,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又抓起幾只尸蹩一起放進(jìn)嘴里,尸蹩身體里流出的膿血在他嘴角上,輕輕用手一抹,往墓室外走,突然扭頭朝我們所在位置走來,我看清他的臉,王從。
我往后一退,薛叔對著我的后腦重重敲了一下。
醒來時已在家中,想到墓室那個人,我拿起手機(jī)給王從電話,未接。
之后的許多天,我忙著店里的事,薛叔發(fā)來一封郵件,一張合影,照片上他站在中間,七個人背景是在一望無垠的戈壁灘,照片左下角“塔里木療養(yǎng)院”
晚上,薛叔發(fā)來信息“塔里木?!?p> 同行的人,我,薛叔與他。
一個約莫二十歲年輕人沖到路中間向我們揮手,皮膚黝黑。
一上車急促聲音“你們誰是毛毛?!?p> “我”。
他竟然知道我的小名,在口袋里掏出一塊橡皮擦“這是王從要我轉(zhuǎn)交給你”。
他叫黑子,跟著叔叔來塔里木生活七八年。
薛叔困惑看著我。
拿著橡皮擦納悶:“王從要你給我的?他人呢?”
“不知道,他要我交給你就可以了,交到你手里,我的任務(wù)就完成。”
“什么時候的事?”我問到。
“幾天前?!?p> 薛叔更在意那塊橡皮擦“你和王從到底什么關(guān)系,不會是你們之間的什么暗號吧?”
看著手里的橡皮擦,再怎么看它也是橡皮擦。
我們?nèi)藖淼礁瓯跒?,照片上顯示的背景就是這里。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女孩,特別年輕好看。
“叫我阿左就可以?!?p> 往戈壁灘的深處走去,十幾天之后,我們來到一個直徑幾十公里巨大洞穴,洞穴邊搭建幾十頂帳篷和一臺升降機(jī)。
走進(jìn)帳篷,沒有人。
我問薛叔來這里做什么,他拿著一個背包扔了過來,站在洞穴邊緣,垂直深度估計不下萬米,薛叔走到升降機(jī)旁示意跟上。
大概三百米左右,巖壁上很多洞窟,舉著探照燈,洞窟里全是棺槨,整個洞穴里的棺槨數(shù)量估計在上百萬副。
來到底部已經(jīng)是第二天凌晨,這里極度寒冷。
打開所有探照燈,底部是一塊人工修筑的寬闊平地,搭建幾十座木制古樓,古樓三十多層。
往深處望,很多人影,他們奔跑速度很快。
就在我看著那些人影的時候,薛叔他們不見蹤影。
喊了幾句“薛叔。”
大概過了三個多小時,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背后傳來他的聲音:“是我。”
在我們的腳下,一行小字,字跡模糊。
“薛北害我”。
我猜測或許是哪個小孩惡作劇,可想想哪個小孩會來這種地方。
“有棺槨”,薛叔的聲音。
我心想薛叔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棺槨,走了過去,一副棺槨,這副棺槨非常大,接近六米多高,上面的戰(zhàn)國紋飾畫著一張臉,青色的眼睛發(fā)出幽淡的光,瞳孔里一個人描著眉,動作很嫵媚。
薛叔看著棺槨上的紋飾,他的動作有些妖嬈。
探照燈的光線下,薛叔的影子特別的長。
我走上前,薛叔回頭低沉的嗓音:“難道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這里有幾個不是人嗎?”
我被他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棺槨不遠(yuǎn)的地方一個個人影,身體特別矮,他們的皮膚就像…就像紙扎的,肢體僵硬,極不自然。
我天生對那種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有一種莫名恐懼感,靠近時,木偶。
他們身上發(fā)出:“毛毛,毛毛。”
薛叔疑惑對我大喊:“臥槽你還帶著復(fù)讀機(jī)?”。
“不是我?!本驮谖艺f話的同時,一個木偶拿著短刀,往我撲了過來,薛叔對著木偶就是一踢。
其余幾個木偶往他身上撲去,他的速度快的幾乎就是在瞬間,地上已是木偶?xì)堉€有一臺復(fù)讀機(jī),我撿起復(fù)讀機(jī)。
大量尸蹩蜂擁往我們涌來,急忙爬上棺槨。
打開棺槨,血,全是血,在血里是具肥碩的尸體,怎么形容呢,特別肥碩,體型膨脹,最特別的是,幾十雙手腳像麻花一樣擰在一起。
一雙血紅眼睛看著我,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我在六米多高的棺槨摔了下去。
尸蹩爬到身上瘋狂啃噬,他迅速跳了下來,背起我往棺槨爬,耳朵里鉆進(jìn)幾只尸蹩,疼的幾乎失去知覺。
他往血棺里撈,青銅碎片。
撈出幾十塊碎片后,薛叔把碎片拼在一起,戰(zhàn)國青銅人臉。
突然肥碩的尸體發(fā)出嬰兒般的哭聲,聲音極其尖銳刺耳,伸手往尸體脖子他狠狠一掐。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