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現(xiàn)實，江策和劉旦稍稍有些傻眼。
他們站的位置，再往里，就是先村，這個最接近市中心的城中村。
里面的街道，是人來人往，各色人等，街道處處可見紙片，快餐盒等垃圾。
馬路對面，遠遠就能看到那座八十八層的地標建筑，在陽光里晃得人眼暈。
“我們沒來錯地方吧？還是那個洪小記故意把我們送錯地址？”
劉旦郁悶之極。
剛剛在來的路上，在車外一直打量的大街道，大樓，大城市的要素都去哪了？
就這個地兒，和他們鄉(xiāng)下的貧民區(qū)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嘛。
江策微皺一下眉。
他也沒有想到，這么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原來也有這么一個旮旯的地兒。
“海子確實說的是這個地方嗎？”
江策疑惑了一下。
“是啊，我問了好幾回了。確認了，就是這個地方。”
劉旦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媽的，海子不是整天在班群里，吹牛說他混得多好多好，在一家市中心的大裝飾公司上班，還就住在市中心一公里區(qū)域，說的就是這里？”
江策突然笑了一下：“人家有說錯嗎？”
劉旦啞了啞：“還真是！”
“別嘆氣了，這邊我們也沒有別的熟人，總不可能真叫那個小記者幫你吧？”江策嘲笑到。
“嘿，這么基礎的活都要女人幫，那我們倆還活個什么勁兒！”
只要提起美女，劉旦必然是意氣風發(fā)的。
“行了，留點力氣，我們往里面轉一轉，自己看看生活環(huán)境先?！?p> 江策提起行李，帶著往里面去。
慢慢地混入到?jīng)坝咳顺敝?，像他們這樣帶著行李進進出出的，每天沒有五百，也有八百。
沿著那條主干道轉了一圈，大致環(huán)境已經(jīng)了然。
看二人的臉色，就知道這地方，不說比不上月亮集團給安排的臨時住所，就是學校的宿舍，都遠遠比不上。
傳說中的握手樓就不提了，還真的有接吻樓？
兩棟房子之間的距離，居然近到這個程度，一縷陽光在這個地方，都成了奢侈。
二人走得有些累了，來到臨街邊，找了一個士多店，在門點買了兩支喝的，找店主要了兩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劉旦一臉暗黑。
“怎么辦？就這地兒？能住人？”
剛剛他們轉了一圈，看到很多樓下都掛出有房出租的牌子，500-800之間的單間，或是小二房什么的，有好有差，有貴有便宜。
江策喝了一口汽水，打了個嗝：“等晚一點，見到了海子再說吧。如果能暫時在他那里借住一下最好，等我們找到了工作后，再想辦法吧?！?p> 劉旦點頭稱是，通常江策拿定主意，他就不再多廢話。
突然，劉旦像是想起了什么，臉上笑了一下。
“也不是完全沒有好的地方?！?p> 江策疑惑地看向他。
“剛剛注意了一下，好多好多年青漂亮的妹子，也像我們一樣拿著行李在里面來的！”
江策翻了白眼，這個貨，最多不爽三分鐘，馬上能找到讓自己放松下來的理由。
江策邊喝著汽水，邊站了起來，往前面走了幾步。
前面有一個正在施工的單位，高高的墻，幾個工人架著梯子，正往上面掛什么東西。
幾個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忙碌著。
江策一看他們放在地面上的東西，就是一樂。那東西他熟啊。
是一幅大噴畫，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內(nèi)容。
江策打量了一下位置，人來人往，交通要道，對面是個大型家裝城。
有點黃金位置的意思啊。
墻面有些高，大概有三層樓高。要先在三樓的位置上面打孔，再裝釘子，最后才掛上噴畫。
一樓有一個平臺，可以往樓梯處直接上到二樓。
反正閑著沒事，江策和劉旦把行李丟在小店門口，和店小二打個招呼，就沿著樓梯上到二樓，饒有興趣地看他們在施工。
兩個臉有些黑黃的中年人，在下面把穩(wěn)著人字梯，梯子上面，有一個略瘦的人在上面拿工具打著孔。
這時，一陣風吹了過來，下面的其中一位，正松開一只手，想從褲兜里摸煙出來。
上面的人，剛好一只手拿釘子，一手拿錘子，沒有扶住，身體隨著梯子有點搖晃起來。
江策和劉旦馬上沖了上去，一人一邊幫扶著梯子，將人字梯給固定住。
“大叔，怎么連個安全繩都不來一條？這要是萬一出個意外，很危險??！”
江策微皺著眉。
左邊國字臉的中年人剛剛也給嚇了一跳。
見江策二人好心過來幫忙，馬上堆起了笑臉。
“咳，沒事，我們天天干這種活，熟得很。不過小伙子，剛剛這回，可真謝謝你們啊。
我說老五，你這煙癮，能不能消停消停？”
“大叔是湘江人？”
“誒，娃子，你怎么知道呢？”
中年人好奇了。
“咳，湘音，還是聽得出來的。我們是隔壁省嘛?！苯咝Φ?。
劉旦沒啥興趣和中年工人搭話，由得江策自己來。
中年人咧著嘴樂了起來：“我的口音，真有這么重的嗎？”
江策也跟著笑了起來：“不算重，和我的贛音差不多?！?p> 二個中年人聽江策說得有趣，都笑了起來。
隨便幾句話，拉近了一下距離。
言談下，江策知道這中年人叫趙鐵錘，是一家廣告公司臨時雇傭的流動施工隊。
這個施工隊，全是湘江人，甚至大多是同個鄉(xiāng)，同個村的。
最早有個包工頭，就是他們那里的人，聽說跟了一個很大的廣告公司老板做事，幫他們操作具體實施。
平時里，時不時需要有人施工，他就從老家，一個接一個地叫了不少需要工作的人出來。
人越來越多，就慢慢形成幾個大大小小的臨時施工隊。
他那邊如果有活，大家就跑去幫忙。
平時沒有活的時候，其它的甲方有需要，他們也接活干。
這次就是其它的廣告公司，有這么一個小單在這里處理，趙叔他們就接了這活。
也真是巧，他們百分之八十的活，都是幫廣告公司施工呢。
和江策劉旦算是同行了。
“趙叔，花城的廣告，施工的多嗎？這個行業(yè)，怎么樣？我們倆，也是學廣告的，剛到這里，想看看這里的這個行業(yè)，是個什么情況。”
江策問得很細，畢竟自己剛來，啥都不了解，多從側面了解一下行業(yè)情況，也是好的。
和這種樸素的人打交道，先說一下自己的情況，馬上會得到他們的好感。
獲取一下想了解的信息。
果然，趙大叔暢所欲言了。
“活可多了，平時如果有大活，我們都忙不過來。我們剛開始，才幾個人，現(xiàn)在我們那伙小施工隊，都有十多二十個人了。還不包括早幾年來的大施工隊。”
劉旦這一下有些好奇了：“那，錢好賺嗎？”
趙叔又咧開嘴笑了一下：“我們就是按活拿錢。多干多拿。不像那些和我們帶頭的包工頭，平時都是和中大型廣告公司施工，賺的那個錢，老多了，光車就換了好幾部了。家里還弄起了小別墅?！?p> 咽一下口水，又接著說：“他都能賺錢，何況那些個甲方？聽說這么一幅東西，都不老少賺的！”
江策和劉旦對視一眼，同一時間點下頭。
行情這么好？那是來對了，也來得及時！
在江策的刻意溝通下，最后趙叔還說了一件包工頭的私事兒，聽說他的如夫人，都已經(jīng)換到第八位了，而且個個年輕貌美的，聽說有幾個，還是大學生？！
這后面這句，直接讓劉旦雙眼發(fā)綠芒，恨不得馬上取而代之！
半個多小時，搞完這個小活。
江策也從他們嘴里，知道了一下先村的情況。
靠近東南邊的房子比較便宜一些，同樣是500的價，可以找得到陽光房。
因為那里離主街道遠，意味著離車站也遠，而且靠近民工樣板房區(qū)，臟亂差，相對選擇就多一些。
趙叔他們撤了好久，差不多到晚上九點多，才看到斜背著個包包，從路口趕過來的杜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