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你愛她嗎?
阮清點點頭,打著哈欠起身,卻突然被謝熠儲一把拽住,她還沒來得及問什么,謝熠儲便起身,俯身過去,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雙腳突然離地,怕掉下去,嚇得阮清下意識抓住他的衣領(lǐng),抬眼間,卻對上他含笑的眸子,她瞪他一眼:“你干嘛?”
謝熠儲笑著將她抱到一旁的榻上,輕輕放下,才應(yīng)答:“睡覺啊?!?p> “……”阮清一陣沉默,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笑,心里有些無奈,都這么晚了,這么多天沒休息,精氣神兒還那么好。
謝熠儲隨即在她身側(cè)躺了下來,將她抱在懷里,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隨即道:“很晚了,睡吧?!?p> 阮清聞言,有些疑惑的抬眸看他,他卻只是俯身親親她的唇,然后將她摁在懷里。
阮清沒有多想,只是老老實實的在他懷里待著,許是太困乏了,沒過一會兒,她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阮清醒來額時候,謝熠儲已經(jīng)去早朝了,青蓮和玉殊進來伺候她洗漱。
吃早膳的時候,便有宮人來傳話,說是謝絕想約她單獨談?wù)効子竦氖虑椤?p> 阮清手上的喝粥的勺子微微頓了頓,心里明白,這是醉翁之意,青蓮和玉殊也紛紛拐著彎兒勸說阮清不要去。
思索間,阮清卻沒給出準確的答案,只是問了那傳話宮人見面的地點和時間,便將人屏退了。
吃過飯,阮清借口想自己走走,便沒讓青蓮和玉殊陪同,趁著沒人,她去了那宮人說的地方——永和殿。
怎么能不來呢?她當然要來了,否則怎么知道謝絕曉不曉得周崇的事情呢。
阮清站在殿外,仰頭看著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其實以前,這里并不叫永和殿,永和是謝熠儲起的名字。
這里以前沒有名字,就是一座偏殿,宮中的娘娘們有時間就來這邊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敲上去是一派融洽的氣氛。
后來謝熠儲占了這里,就給它取名為永和,聽說已經(jīng)賜給謝絕了,旁的不敢說,就這無名殿以前的作用來講,這是赤裸裸的打壓吧。
說起來,倒是挺佩服謝絕的,這都能忍,要是喚作謝熠儲,當初謝瑾瑜要敢這么對他,他謀反的時間肯定會再提前不少。
阮清在殿外站了一會兒,還沒進去,殿內(nèi)的便匆忙走出來一個丫鬟,瞧著面生,應(yīng)該不是宮里的人。
“請問是阮姑娘嗎?”丫鬟欠了欠身,恭敬的詢問。
阮清點點頭,沒有搭話。
那丫鬟得了應(yīng)答,忙退到一旁,輕聲道:“姑娘里面請,我家王爺?shù)饶鄷r了?!?p> 阮清思慮片刻,依舊沒有言語,只邁步走進了殿內(nèi),丫鬟在前面帶路,這殿偏的很,這時似乎并沒有什么人。
走進殿內(nèi),阮清抬眼,便看見了殿內(nèi)正優(yōu)哉游哉的煮著茶的謝絕。
將阮清領(lǐng)進來,丫鬟行了禮,也就轉(zhuǎn)頭出去了。
“姑娘來的早。”謝絕說著,語氣輕飄,聽不出什么情緒。
阮清站在原地沒動,謝絕沏了兩杯茶,轉(zhuǎn)頭看向阮清:“姑娘別客氣,坐下聊,咱們還沒好好談過呢?不是嗎?”
阮清有些猶豫,可想著,既然已經(jīng)來了,不坐下來聊聊,怎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想著,她還是過去了。
謝絕將裝著茶水的杯子往她身前推了推,輕聲道:“嘗嘗,不知本王的手藝比不比得過姑娘。”
阮清垂眸,看了一眼面前茶水,并未猶豫,端起杯子細品起來,卻是沒什么心思點評,只道:“王爺手藝了得,我自不是對手?!?p> 聞言,謝絕只是笑笑,并不作聲,沉默了片刻,見他不說話,阮清主動道:“不知王爺喚我來此處,所為何事?”
謝絕默了默,臉上的神色也肉眼可見的沉了沉,隨即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p> 說著,他揮了揮手,外頭的丫鬟便拿著幾幅畫進門,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又迅速退了出去。
謝絕伸手,拿起其中一副畫,輕輕展開,目光頗為眷戀的來回打量了一番,隨即將畫放到阮清跟前,道:“這些,都是以前本王親自為她畫的,放在我這兒許久了,我想,你是她的徒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也算是她的半個女兒?!?p> “總有一天,本王亦會歸天,這些畫,自然還是要留給有意義的人,否則十年二十之后,也都是一堆廢紙?!?p> 說這話時,他神色間是無比的虔誠,叫人看不出半分的虛情假意。
阮清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將眸光落在面前畫作上,細細的打量著畫上的人。
那人一身廣袖流仙裙,神采奕奕,雙手握劍,舞姿翩翩,和阮清印象中的玉娘不太一樣,那時候她好像更有少女的氣息。
看著面前的畫像,阮清不由自主的沉了沉眸,她抬手輕輕撫上畫像上那人的臉頰,恍惚間,就好像她還在一樣,可冰冷的紙張觸感仿佛又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
許久,阮清才回過神來,抬眼間,就見謝絕正看著她,她神色從容,只是淡淡的一笑:“多謝?!?p> 謝絕沒說什么,只垂了垂頭繼續(xù)煮茶,像是在給阮清看畫的時間。
他帶來的畫像,一共五幅,每一幅畫都是孔玉不同時期的,舞劍,彈琴,靜坐……
阮清一一將這些畫攤開看了又看,過了好一會兒,謝絕方希手中的杯子,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言語間是藏不住的惋惜,他說:“可惜了,若是她還在的話,定然也是疼姑娘的?!?p> 這句話,就好像是戳到了阮清的痛處,她抬眼看向他,眼神中透著一絲涼意,謝絕垂了垂眸,一陣沉默之后,又自顧自的道:“這皇權(quán)之爭,誰也說不準結(jié)果,無論是誰,也都有被牽連的可能?!?p> “人性亦是如此,欲.望使然,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姑娘切勿太過介懷,好好兒生活才是她想看到了?!?p> 聽著他的話,阮清目光中閃過一絲淚光,她問他:“你愛她嗎?”
似乎并未想到阮清會突然這么問,謝絕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愣,心頭竟有一絲慌亂,讓他不得已別開了目光。
阮清看著他,目光中透著一絲倔強,像是不問到結(jié)果,誓不罷休的樣子。
他默了默,忽的笑了,先是嗤笑一聲,隨即大笑起來,連眼底都隱隱有些笑意。
阮清也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他笑過,他搖著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像是惋惜,又像是自嘲,他只不輕不重的說了句:“本王這個年紀,已經(jīng)不需要這個了。”
說罷,他臉上又恢復(fù)了先前先前冷冽,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他抬眼看向阮清,道:“姑娘別放在心上,這些畫,就當做是給姑娘留個念想了。”
阮清沒搭話,只是垂了垂眸,目光落在畫上,沉默了片刻,她道了聲:“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