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滴答
“杜守義,南鑼的。”
人的名,樹的影。談判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
對方?jīng)]報名號,也沒放狠話,說著“得罪了,得罪了?!比缓蠓銎鹱约喝?,走了。
杜守義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得有些脫戲。這就慫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呢?
寧建國沒什么社會經(jīng)驗,看到這一幕也沒覺得奇怪,他姐夫本來就是一號人物。
可一旁的鐘躍民幾個是真開了眼了。報個名字就能把人嚇成那樣?戲都不帶這么演?。?!
圍觀群眾見沒戲可看也漸漸散了,倒是給杜守義他們留下了好大一塊兒空地。杜守義清點了下人數(shù),然后挨個兒的察看鐘躍民他們的傷。
寧建國沖在最前面反而什么事兒也沒有。鐘躍民他們到底還是歲數(shù)太小,就算有杜守義護著,可還是有人挨了幾下。不過都不重,疼一會兒就過去了。
能干翻一群成年人,讓幾個孩子興奮的手都有點發(fā)抖。這倒讓杜守義有些摸不準了,這是傷到腦子了?
龔小北和他們都認識,也幫著一起翻看,弄得鄭桐,袁軍幾個臉都紅了。
他倆一面躲閃一面道:“小北姐,沒事兒,我們真沒事兒?!?p> 寧建國在一旁樂壞了,他一面笑一面給好朋友解圍道:“姐,您別為難他們了,我平時被姐夫揍得還要狠,也沒見您心疼過。”
龔小北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是你自找的!”
說完她看向杜守義,“守義,要不你在這兒看著,我?guī)麄兩霞易鴷海俊饼徯”迸略儆腥藖?,連忙想了個法兒要將幾個人帶走。
“我和你一塊兒吧。這里有何雨柱,冉秋葉他們?!?p> 和傻柱與冉秋葉說了一聲后,杜守義就帶著一撥人回四合院去了。
他原來沒想和鐘躍民這些大院子弟有過多交集,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大家也是兩個階級的,湊不到一塊兒。但事情上趕著就到這兒了。
總不能人家為寧建國干了一架,然后你一句,“沒事了,你們回去吧”。這也太不象話了。
包括寧偉在內(nèi)的七個大院子弟中,有三個從沒進過四合院。杜守義從垂花門開始,一進二進三進的給他們普及了一下民俗知識。
一到了龔小北的后院,這些假‘劉姥姥’就都成真‘劉姥姥’了。吉他,唱機...,那都是年輕人最向往的東西。
屋里的好東西目不暇接,讓他們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最吸引他們的是那只鸚鵡。他們在說話,這只藍鳥就乖乖的站在龔小北肩頭,時不時和她蹭蹭臉要親熱一下,這簡直讓人羨慕的要眼冒火花了。
“姐夫,我能看看那個嗎?”鐘躍民機靈的改了稱呼,指著吉他問道。
“行啊。”杜守義說著,拿了琴盒過來,遞給了他。
馬丁背后那塊巴西櫻桃木實在太漂亮了,一群人這一看就拔不出眼了。
在他們玩琴的時候杜守義給他們準備了些下午點心:汽水,花生米配醬肘子。
這時代大家肚子都缺油水,遇見花生米還好些,可肘子肉一上桌沒兩分鐘就沒了。
“這個好吃。咱們大院食堂做不出這個味兒?!?p> “少在這兒丟人了,知道這是什么嗎?”
“唉,你丫說歸說,搶我肉干嘛?我跟你丫拼了?!比庖蝗胱?,幾個人平時真面目都露了出來。
龔小北在育英待過幾年,對這一幕早習(xí)慣了。她怕杜守義看不慣,低聲解釋道:“他們平時就那樣,整天吵吵鬧鬧,沒個正型。”
杜守義笑了,“有的事孔子不知道,孟子不知道,可是老子知道,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老子早知道???”
眾人愣了一會兒,幾乎同時反應(yīng)過來,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屋里氣氛輕松,有人順勢提起了要求,道:“姐夫,彈一下吉他吧,我還是頭一回摸到這琴呢?!?p> “是啊,彈一個吧。”大家隨聲附和道。
“行嗎?”杜守義看向了龔小北。
“行。”小北爽氣地答應(yīng)了。
杜守義接過琴,調(diào)了調(diào)音。本來他想唱首革命歌曲,但面對少年期的菜刀詩人鐘躍民,他忽然想顯擺一下了。
想了想他道:“彈個民歌小調(diào)吧?!闭f著他撥動起了琴弦。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時針它不停在轉(zhuǎn)動,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小雨它拍打著水花
......”
安靜,平和,淡淡的憂傷。這是杯麗江的米酒,卻能讓遠在北方的一屋人癡迷。特別是鐘躍民,他骨子里埋得就是這種憂郁氣質(zhì)。
杜守義彈完最后一個旋律,等到余音散盡,他說道:“這是云南的民歌小調(diào),以前聽個云南工友唱過,今天不知怎么把它給勾出來了?!?p> 他的話音剛落,鐘躍民帶頭鼓起了掌,這調(diào)調(diào)他太欣賞了...
.......
一九六二年的元旦就這樣過去了,又到了上班的日子。
午休時,杜守義上寄賣商店買了幾張黑膠唱片。交響樂他是聽不懂的,他買的是京劇唱片。沒想到還意外的淘到了兩張歌劇,以他現(xiàn)在的聲樂水準,欣賞起歌劇來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了。
買完了唱片他又上李吉祥家彎了一下,葉赫家的家具可以開始提上日程了。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就一件小葉紫檀的嵌螺柜子和一口箱子,那是葉家老太太的嫁妝。她走之前早留下話了:這東西換了錢后給外孫娶媳婦。
外孫在城里難找媳婦,只能托媒人上郊縣去說親,這些可都需要錢呢。這一家因為成份拖累著,對工作婚姻上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等到下班,他收了柜子剛來到后院,就見一個老人坐在小北院的門口。二哈正站在月亮門上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您是?...”
那人站起身打量了他幾眼,道:“是杜守義吧?我叫張發(fā)奎,住天橋那兒。今天是受人所托專門來找您和龔小北同志的。”
“哦,那您說?!?p> 等他說完杜守義明白了。原來這位是吳友良的街坊,也是幾十年的老兄弟了。
吳友良昨晚被送進醫(yī)院,人已經(jīng)快不行了。臨終前他想著有件事要當面拜托龔小北,所以讓這位老兄弟跑一趟。
杜守義也不能他說去就去吧?杜守桂今晚還要回家蹭飯,眼看著就要回來了。
他想了想道:“這樣吧,您留個醫(yī)院地址,今天無論多晚我都去瞧瞧。至于我對象,我也不能替她拿什么主意,一切等到了今晚再說好不好?”
張發(fā)奎有些失望,不過也沒堅持。既然杜守義答應(yīng)了,他這一趟就算沒白來。
到晚上接了龔小北,兩人一商量就往醫(yī)院方向去了。這一去讓龔小北花了二十六塊錢買了京都一間房...
干面魚
感謝書友尾號‘207613’的打賞。 我正在打字的時候您一定也在屏幕前, 呵呵,您是第一位被我‘抓著’了,當面答謝的書友。 非常感謝,讓您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