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犁看著眉心火蓮盛開的云海,面露驚訝之色:“不修行四海真龍遺族的龍典,而是以龍軀修仙法,這頭小龍還真有意思?!?p> 雖然這云海左耳上戴了一枚用以掩飾自己真身的法寶耳墜,但是殷犁仍舊看出了這云海的本體乃是四海真龍遺族,紅鱗金瞳,火鬃四爪,雖然血脈不純,但是自有一股威壓百獸,呼風喚雨的龍威存在,這間大殿之中,除了殷犁與上方的赤云子,就屬此人修為最高,長生境巔峰,即將鑄就道胎。
云海看著殷犁,面色微變,猶豫了片刻,直接坐到了殷犁身側(cè),開口道:“道兄的修為更勝我一籌,想來真正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給這赤云子賀壽,不知道兄是不是為了赤云子手中的赤煌旗而來,如果是,還望道友退出,赤煌旗關(guān)乎我煉就道胎,只要道兄愿意退出,我愿以海中奇珍‘萬載蚌珠’答謝道兄?!?p> 面色微動,雖然不知道云??谥械某嗷推焓鞘裁捶▽殻侨f載蚌珠乃是真正的異寶,能夠煉入殷犁的三輪倒影月盤中,將這三輪附屬道胎化作實質(zhì),殷犁默不作聲,裝作沉吟了一會,便答應(yīng)了云海的請求。
“好,道兄果然大氣,萬載蚌珠等到我得到赤煌旗之后必然雙手奉上,道兄在此稍待片刻,待會且看我的手段?!痹坪C嫔幌?,端起一杯玉露瓊漿,敬了殷犁一杯。
大殿上人聲鼎沸,一位位散修精怪接連獻上賀禮,有的散修手中拮據(jù),也會施展一段法術(shù)來逗赤云子開心,赤云子也都一一含笑點頭,沒有怪罪。
妖魔鬼怪,旁門左道,雖然大殿中的眾修的修為都不高,但是天南海北,各門各派都有,大殿中陰魂厲鬼幻化成天女神將,瘴氣結(jié)成彩云霞光,看似絢爛無比,其實都是一些陰損上不得臺面的小術(shù)。
角落處,云海與殷犁看著大殿中熱鬧的場面,自顧自的盤坐在一旁,偶爾對飲一番,全然不理這些旁門幻術(shù)。
殷犁在與云海交流了一會后,也知道了云海來到赤光島的原因。
原來云海修行的是玄門正法神功,眼下已經(jīng)到了凝練道胎的地步,而云海的本命大冊想要凝練道胎,必須要在在自己體內(nèi)種下五方靈焰真種,五焰合一之后,便可鑄就極為上等的五煌陽天道胎。
“五煌陽天道胎,我好像聽聞過,似乎是靈寶道宗的一卷本命大冊中凝練的五大道胎之一,看來這云海修行的應(yīng)該丹鼎道的大冊?!?p> 看著云海,殷犁皺起的眉頭逐漸伸展:“不過也不太對,靈寶道宗作為三玄九道之一,乃是玄門大派,這云海一身業(yè)力雖然比不上赤云子,但是也是個殺戮無數(shù)之輩,如果真是出自靈寶道宗,怕是早就被靈寶宗的真人一道天雷劈死了?!?p> 平息識海中的雜念,殷犁自顧自的在紫府中參悟《太陰煉道書》中的諸多秘法神通,然而三天過去,大殿中其他來客都應(yīng)送上了賀禮,只剩下坐在角落中的殷犁,仍舊在閉目研究道書。
大殿中的妖魔散修在此時齊齊看向了殷犁,上方的赤云君也在此時雙眉一皺,看向了殷犁,側(cè)身詢問著身側(cè)的長子赤蝕此人是誰。
“這位道友,如今乃是赤云子前輩的大壽,有什么賀禮還不快獻上來?!鄙鲜椎陌滓哟藭r看向殷犁,又看了看殷犁身側(cè)的云海,雙目一轉(zhuǎn),語氣森然的開口說道。
“赤云子前輩每十年召開壽宴,總是有些不知廉恥之輩混進來,貪圖前輩的回禮,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你要是拿不出來,就趕快滾出去?!?p> 白耀子得意的看著殷犁與云海,心想云海這個小子看起來和這個小子關(guān)系不錯,我先將這個小子丟出大殿,算是敲打敲打這云海,如果他識相的話我便不與他計較,之后再從他口中套出那桿千魂幡從哪里得到的,如果他不識相......
白耀子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之色,作為自小從煉魂宗這個魔道宗門修行長大的修士,白耀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身上的殺孽也是不下千數(shù)。
“你得罪這個小子了?”殷犁看到白耀子不時看向身側(cè)的云海,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對著身側(cè)的云海問道。
“我也不知道,此人我是第一次見到,是什么煉魂宗的弟子,從來不曾聽聞過?!痹坪R彩且荒樐粗滓用碱^微皺。
“道兄手中有沒有什么法器,先安撫住赤云子,眼下我還不能與赤云子直接沖突,還請道友再忍耐片刻?!?p> 云海開口勸解道,但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閃過了一抹金光,雙目緊緊盯著殷犁。
殷犁來歷莫名,云海也想通過這個機會看清殷犁的底細,如果真的是魔道真修,那么面對白耀子這個跳梁小丑,殷犁必然不會退讓,到那時事態(tài)擴大,殷犁肯定會與赤云子產(chǎn)生沖突,而他便可以高坐釣魚臺,看殷犁與赤云子爭斗,坐收漁翁之利了。
“倒是我給忘了。”
在云海微變的神色中,殷犁看著白耀子,突然輕笑了一聲,右手一招,一縷魔光將白耀子的一縷神魂勾走,隨后殷犁雙手一搓,魔氣涌動之間,一尊環(huán)繞無數(shù)幽魂,帶著濃郁血煞之氣銅鐘被殷犁丟在了身前,發(fā)出了一聲轟鳴聲。
殷犁雙目注視著白耀子,紫府中元神雙手掐訣,口中秘箓魔音響起,以厭勝之術(shù)勾了白耀子的一縷氣機,操控了白耀子六識五感。
“這是我的賀禮,就請你幫我送過去吧?!?p> 白耀子神色驚恐,不受控制的走到銅鐘前方,體內(nèi)魔氣精血燃燒,使出了燃血之術(shù)強行激發(fā)了肉身力量,吃力的將七尺高的銅鐘抗在肩膀上,一步一頓,送到了赤云子正前方的玉臺上。
“煉魂宗白耀子,特來給赤云子前輩送鐘!”
赤云子臉色鐵青,身旁長子赤蝕也是面色難看,張口就要呵斥殷犁,卻被赤云子揮手制止了。
“道友好手段,之前是貧道招待不周了,稍后還請道友留下,貧道專門為道友設(shè)宴,算是給道友賠禮道歉了?!背嘣谱用嫔系呐馑查g消散,一臉笑意的看著殷犁,揮手找來四名力士,將這口銅鐘抬到了一旁。
“用不著了?!币罄绮惠p不淡的回了赤云子一句,隨后看向了身側(cè)面色同樣難看的云海,開口問道:“這樣道友可還滿意。”
“道兄手段高明,是我之前小看道兄了,萬載蚌珠我愿意給道友三顆,還請道兄原諒我之前的冒犯。”
云海額頭見汗,殷犁能夠以壓勝之術(shù)直接操控白耀子的六識五感,這份修為最起碼也是道胎境,而且殷犁必然出自魔道大派,否則不可能有這樣強大的元神,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封禁住白耀子自身的三魂七魄。
大殿之上諸多散修妖魔看著一臉驚恐,神色蒼白回到自己座位上的白耀子,神色齊齊一變,不敢再看向殷犁,生怕自己也中了殷犁的壓勝之術(shù),而上方的赤云子則是面色不變,只是深深看了殷犁一眼。
白耀子在回到座位之后,身形瑟瑟,一臉驚恐,心中惶恐不安,低著頭,再也不敢看殷犁一眼,此時他有心想要逃出大殿,但是又害怕殷犁半路截殺,惴惴不安,腦中雜念頻生。
殷犁身側(cè),云海看著殷犁淡漠的面容,心神微緊,紫府中一尊盤龍神劍真火環(huán)繞,璀璨的三色火光交織,化作一席法衣披在了云海的神魂之外,防備著殷犁的壓勝迷心神通。
之后的壽宴因為殷犁的存在,變得有些怪異,不過好在赤云子見狀連忙安排舞姬上前獻舞,青煙渺渺,仙音陣陣,婀娜仙姿交錯,讓大殿再次喧鬧了起來,就這樣,九天時間過去了,赤云子的壽宴也終于即將結(jié)束了。
這天,赤云子自高臺上站起,對著下方的妖魔鬼怪開口笑道:“老夫先在這里謝過諸位同道了,待會壽宴結(jié)束,各位同道可隨小兒前往寶庫,任選一二寶材,算是老夫的回禮了,希望諸位同道不要推辭。”
“赤云前輩太客氣了。”
“前輩大氣,黑須子在此多謝前輩?!?p> “前輩不愧是得道高人,當真是我輩楷模!”
大殿上,聽聞赤云子此言的諸多妖魔雙目一亮,紛紛起身對著上方的赤云子拜謝道,只有角落里的殷犁與云海無動于衷,安坐在原地,讓赤云子壽眉微皺,心中閃過了一抹不安。
只是念及如今壽宴尚未結(jié)束,赤云暫時壓下心中的不安,只是囑咐了身側(cè)的長子赤蝕速去查查這二人的底細。
眼神掃過殷犁與云海,赤云子面上保持這一抹溫和的笑容,繼續(xù)說道:“實不相瞞,老夫宴請諸位同道,也是希望諸位同道幫助對抗我赤云島的大敵,凌光大妖?!?p> 高臺上,赤云子手執(zhí)鳩杖,周身赤紅霞光環(huán)繞,整座大殿也在此時飄蕩起無數(shù)赤色煙霞,清香怡人,美輪美奐。
一道淡淡的清香伴隨著紅霞緩緩飄來,大殿中諸多妖魔只感覺心神一震,體內(nèi)的煞氣開始攢動,心中殺意不斷升起,眼中的世界好似化作了血紅色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