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飯店,書字包廂。
包廂內散發(fā)檀木的香味,墻上掛著幅字,洋洋灑灑的八個大字猶如山峰般蒼勁。
‘淡泊明志,寧靜致遠?!?p> 老者坐在字畫下,金絲楠木制的大號茶桌擺在面前。
滾燙的開水隨著老者手腕的緩緩轉動,澆在了茶壺上。
“好久不見了啊,小晴?!?p> 老者沒抬頭自顧自的說道。
“不用拘謹,喝茶。”
趙晚晴穿著A字露肩裙,一字帶露趾高跟鞋,整套黑色的裝扮,高貴又不失性感。
她的桌椅子照老者矮了一截,這讓她坐的很不舒服。雙腿只能并攏斜放在桌下,上身正襟危坐。
“趙老,近來身體可好?”
“為了你的事,我特意坐飛機來魔都,可是累壞了。”說話間,趙老放下茶杯敲了敲腰背。
“非這樣不可么?我和江樹已經不聯系了!”趙晚晴咬著嘴唇,眼里藏著怒火,卻不敢發(fā)作。
“哎,話可不能這么說,江樹的公司眼看越來越有起色,你倆見面,遲早的事?!壁w老眉毛一挑,閉眼享受著口齒之間殘留的茶香。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和小方結婚,放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p> “然后再勸小江也放棄他所擁有的一切,最后你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p> 趙老抬眼,第一次正視趙晚晴。
“決定權在你?!?p> 趙晚晴此時低著頭咬緊嘴唇,長發(fā)散落在臉頰旁,讓人看不清眼神。
她不是非要當這個大明星不可,只是江樹,他愿意嗎?
趙晚晴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她不愿。
趙晚晴內心現在無比掙扎,這不是給自己選擇題,這是在逼婚!
這件事其實已經和江樹無關,如若自己不同意和一個陌生人結婚,自己就要失去擁有的一切。
趙晚晴緊握雙手,不甘心的情緒充斥著心口,逐漸蔓延開。
憑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我辛辛苦苦五年,好不容易實現了夢想,憑什么被你們肆意玩弄?
“我!”趙晚晴抬頭,死死地盯著趙老。
“哎哎哎,別急著回答,你再想想。想想高帆,想想你呢個在米國的弟弟。”
“我……”
趙晚晴緊握的雙手逐漸松開,自己好像什么都左右不了……
“老婆,你怎么還不回家,我都想你了!”
穿著白色T恤和沙灘褲的李牧,踩著有些破舊的球鞋,一瘸一拐的走到趙晚晴的身邊。
大手包住了趙晚晴已然松開的手,讓其再次握成拳。
趙晚晴側著頭看向李牧,眼睛里又驚又喜,表情不可思議里還帶著點懵。
“我……我老公來了……”趙晚晴接上剛才沒說出口的話,眼睛卻沒再看過趙老。
“你結婚了?。渴裁磿r候的事?”老者差點站起來,手里的茶杯都在微微顫抖,顯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就前些天,趙老您看,好久不見您,我都忘了跟您說了?!壁w晚晴的表情一掃陰霾,滿是墻壁阻礙的前方,此時有了路。
“你是前些天呢個小子?你倆結婚了?”趙老瞇著眼打量著李牧。
“趙老?!崩钅廖⑽⑶飞?,算是打招呼了。
“小錢不是說……”
趙老的心情變換飛快,從不可思議,變得有些嗔怒,再到恢復如初。
這期間僅僅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他便想明白了。
錢勇應該不敢騙自己,那問就出在眼前的李牧身上。這倆人的婚姻,多半有問題!
不過趙老此行目的已經達到,轉而笑了。
“既然小晴已經結婚了,那我便不多置喙?!?p> “來都來了,坐下來喝杯茶?”趙老微笑的看著李牧,他想試一試兩人的情況,自己也好給方家一個說辭。
“喝茶我不太會,但我懂點字畫……”說話間李牧抬頭看向掛在正中央的那幅字。
“這淡泊明志寫的真好!瀟灑大氣,又不失端莊!”
李牧拖著已經有些臃腫的腳趾走向包間中央,身子一高一低的,頗顯滑稽。
“就是這志的心字底……好像因為年月的關系,變臟了呢……”
“不過依然不妨礙是一幅好字,好字!”
趙老沒有回話,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牧。
老頭的眼睛因為歲月變得有些渾濁,眼神向刀一樣迎著李牧而來。
不過僅僅一瞬,趙老的眼神便收回,繼續(xù)把玩著手里的茶壺。
茶水順著壺嘴急流而下,茶杯瞬間被倒?jié)M,灑出來不少。
“告辭!”
李牧見狀,牽著趙晚晴離開了。
包廂外,剛才的小弟捂著嘴:“勇哥,真不是我弱,呢小子偷襲我!”
“去你MD,你當我瞎?呢小子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闭f話間,錢勇踹了小弟一腳。有些嫌棄的看著小弟,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出來了,出來了!”
聞言,錢勇剛要上前拎起李牧的領口,目光落到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一時間,錢勇懵了,小弟看老大不動手,他也懵了……
看到錢勇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走來,李牧也有點懵……
趙晚晴就不一樣了,她從李牧進來時就懵了……
……
“你…你倆真……真結婚了?!”錢勇半天擠出來一句話,眼里有肉被奪走的不甘,有向往和趙晚晴牽手的嫉妒,有剛才自己不在場的悔恨。
但最多的,還是對眼下情況的不可思議。趙老不是看上趙晚晴了嗎?他倆憑什么能從里面出來???
趙晚晴微微點頭,而李牧則是一臉不耐煩的看了一眼趙勇,他現在腳疼的厲害!
“就你!?憑什么???”錢勇眼帶怨念的看著兩人。
“去去去,一邊酸去?!?p> 趁倆人懷疑人生,李牧兩人已經離開了。
跛著腳走的。
“呢個……”趙晚晴的聲音傳來。
李牧感受到手里軟綿的觸感在微微用力,隨即松開了趙晚晴的手。
“啊??!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入戲了。”
“你腳沒事吧?”她是想扶他。
“沒事,小意思?!崩钅镣窬芰粟w晚晴,自己這一遭英雄救美,完美退場。怎能在最帥時刻被扶著出來?
趙晚晴試探著問李牧:“跟剛才那人打架打的?”
怎么可能?。课沂帐八趺纯赡苁軅???但顯然踢墻這個解釋有點沒逼格,隨即他想到了更有逼格的答案。
“不,我是跟內心的自己作斗爭時,不小心受傷的?!崩钅灵]眼裝深沉。
“噗嗤?!壁w晚晴沒忍住笑了出來,捂著嘴,肩膀一顫一顫的,眼睛彎的像月牙。
看到趙晚晴的樣子,李牧老臉一紅:“真的!就他那腎虛樣,我收拾他三個!”
李牧揚起彎曲的手臂,展示著自己的肌肉。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趙晚晴白了他一眼,挽著李牧的手臂,拖著他慢慢向前走。
寂靜的夜里,四下無人。
夜晚的手輕輕的拂過她的發(fā)絲,仿佛吹起陣陣漣漪。趙晚晴看著前方,露出優(yōu)美的下顎線,睫毛隨著微風輕輕顫抖著。
李牧的心也隨著睫毛顫抖了一下。
現在這個情況,應該不用演戲吧?李牧心里想著。
……
車內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種清新的海洋氣息。
趙晚晴嘴唇微動:“剛才……”
“1000萬!”李牧左手筆了個1,擎在兩人之間。
“一分都不能少,剛才屬于是商業(yè)合作,合作伙伴有難,我不能置之不理。”
李牧現在心很亂,他不想談論剛才在飯店內外的任何事。
“行!”趙晚晴不知怎么,心里莫名有些空。
“那明天咱倆就去領證,隨后我就會發(fā)博公布。叔叔阿姨呢邊可以嗎?”趙晚晴很快收拾好心情,調整好狀態(tài)。
咯噔!
一只大手狠狠的給了李牧心中亂撞的小鹿一記悶拳,心房里的小李牧抬眼望去。
是媽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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