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面嘈雜紛亂的場面似乎是見怪不怪了,手里頭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盡管外面的情形是怎么樣的,但他們知道,自己什么也干不了。哪怕是一句勸慰的話,那樣只會火上澆油。
“要不你還是轉(zhuǎn)到別的班級上課吧!”
元老師的聲音又一句傳到教室里……只聽見推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么快就完事兒了?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沒有人敢抬頭,大家伙還是乖乖等著元老師的發(fā)落……
……幾分鐘過去了,自從門響了之后,教室里就沒有一點兒聲音。
終于,還是有人覺得很奇怪——抬起頭看了看講臺,接著又看了看四周。
沒有元老師,更沒有什么宋昔,倒是少了南余鶴。
有人看見南余鶴的位置是空的,小聲嘀咕道。
“沒人???南余鶴呢?”
大家伙隨著那一句輕飄飄的話,放眼朝后面望了過去——宋昔和南余鶴的位置都是空的。
簡直是詫異的很。
不久,元老師走了進來,不緊不慢的說道。
“大家接著回顧我們剛才講的內(nèi)容,一元二次方程的……”
詫異的很,但沒有人問也沒有人說,只是自顧自的都認真聽著課。有了剛才的殺雞給猴看,誰還敢不認真聽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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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中央。
“別哭了,昔昔,昔昔別哭了,對不起昔昔……”
南余鶴見宋昔哭的梨花帶雨的,心里犯了難。他可從來沒有哄過誰???何況面前是比自己還小了幾個月的女孩子。
“南余鶴!都怪你!要不是你給我貼什么便利貼,我也不,不會,會這樣?。 ?p> 宋昔哭的泣不成聲,接二連三的向南余鶴抱怨著苦。
南余鶴在這之前哪有這樣的經(jīng)歷?。‖F(xiàn)在只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的處境,那就是末路窮途。
“元老師想看,你就給她好了?!?p> 南余鶴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宋昔哭的更厲害。
突然聽見這句話的宋昔,木得止住了哭聲,就那么錚錚的看著南余鶴……
忽然……宋昔的雙唇不受控制的顫抖著,眼里蓄滿了淚花,那晶瑩剔透的滾滾淚珠就這么驟不及防的砸了下來。
“哼!不是想看嗎?給你好了!南余鶴,我發(fā)現(xiàn)你真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大傻子!”
宋昔把攥在手里都皺皺巴巴的便利貼,猛的扔向了南余鶴。嘴里模糊不清得道。
這一舉動,可是扔給了南余鶴一個措手不及。
南余鶴沒有接住那張便利貼,而是它自己粘在了胸前的衣服上。
南余鶴把便利貼摘了下來,并沒有急著打開看個究竟。因為他知道,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
就在幾分鐘前,元老師和宋昔出去后,南余鶴坐在座位上心里總是很不安。
于是,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門,南余鶴就猛然看見離他不到兩米遠的元老師,正要揚手打宋昔的臉。
而宋昔也沒有要躲開的意思,就那么聽天由命,順其自然。
“元老師!這件事和昔昔沒有關(guān)系,一切的緣由都在我?!?p> 南余鶴正要上前阻止,就聽見啪的一聲響徹整個空曠的樓道。
那句話并沒有阻止元老師的那一響亮的巴掌。等南余鶴走到二人跟前時,就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
南余鶴眼看著元老師還要扇宋昔第二個巴掌,便蹙了下眉。
猛的抬起手,握住了那即將落向宋昔臉頰上的手。
元老師也沒成想,南余鶴會當(dāng)機立斷的阻止她做的決定?;饸馔回5拿傲松蟻?。
“南余鶴,你干嘛!你竟然敢阻止我教育學(xué)生,你別忘了,你也是我的學(xué)生!”
元老師的手木得僵持在空中,但南余鶴的手卻收回的很快。
“元老師,剛才我一出門的時候就說過了,這件事的一切緣由都因我而起,不怪昔昔。”
南余鶴面無表情的說道。
些許是元老師多年的教學(xué)習(xí)慣,感覺還有二十幾分鐘就要下課了,不想在一開始耽誤大家的學(xué)習(xí)進度。
“你們兩個,去操場中央給我罰站!直到下午放學(xué)為止!另外,寫兩份八千字的檢討書,截止到明天上課?!?p> 元老師似乎覺得這些懲罰還不夠,于是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月的摸底考試,如果你們兩個成績低于116分,到時候我要你們好看!”
隨后,轉(zhuǎn)身進了教室……
……
“我要玩兒完了!南余鶴,你上課的時候給我寫什么便利貼啊?下課說不行嗎?就非得上課的時候和我叭叭……116??!我做夢都不敢考那么高!你是不知道,元老師的卷子有多難做?!?p> 的確如此,元老師歷年來,給學(xué)生們出的卷子的難易程度快趕上奧數(shù)題了。
“我不理你啦!南余鶴,你愛跟誰吃飯跟誰吃飯去!我可不跟你一起回去?!?p> 宋昔憤懣的說完后,便站到了離南余鶴三米遠的距離外。
南余鶴見到此情景,頓時不知道怎么辦了,第一次見面就鬧得這么不愉快。
手里還攥著那張禍根,熱熱的,南余鶴沒多想,便裝進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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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xué)。
宋昔管向杳杳要了今天的作業(yè)。
“昔昔,你沒事吧?臉都哭腫了誒!你和我說實話,元老師是不是打你了。”
向杳杳關(guān)切的詢問著宋昔,看著宋昔臉上的紅印,心頓時揪了起來。
宋昔低頭不語,收拾著今天要寫的作業(yè)。
“昔昔,元老師不一直就那樣啊,你別太往心里去?!?p> 正要開口說話的向杳杳,身后卻傳來了梁傾弦的聲音,明朗又動聽。
“對啊,昔昔,你要是覺得委屈,就告訴宋伯他們?!?p> 向杳杳拉著宋昔的手說道。
“我沒事,真沒事,你們先走吧!我臉上的紅印要想辦法處理掉?!?p> 宋昔無所謂的道,其實自己心里什么樣,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見宋昔決絕的樣子,向杳杳和梁傾弦便也不說什么了。
“那我走了,昔昔你也要早點回家哦!”
說完,向杳杳拜拜手,和梁傾弦出了教室門。
因為向杳杳和梁傾弦回家順路,干脆就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從小學(xué)到現(xiàn)在皆是如此。
向杳杳他們走后,宋昔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兩只胳膊搭在胸前。癟著嘴,瞪著前面的南余鶴
就在自己說話的時候,宋昔就已經(jīng)察覺到南余鶴從辦公室回來了。
只是聲音不大,向杳杳沒注意到,但梁傾弦看到了,就互相點了下頭。他們又不熟……
至于他去辦公室干嘛?她不知道,也和她沒關(guān)系。
可就這么說這沒關(guān)系,就偏偏有關(guān)系。只聽南余鶴走到宋昔身旁,說道。
“剛才我去辦公室和姜主任說明了一下今天的情況?!?p> 宋昔聞及此,猛的抬起頭,看著南余鶴。不言語,卻微張著嘴。半天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見宋昔的反應(yīng)太過突兀,南余鶴正了正神色,又道。
“除了豬頭的事?!?p> 聽見這句話后,宋昔的神情才稍緩和。
“哦,這樣啊。”
南余鶴松了一口氣。
“昔昔,怎么還不走?”
“等你??!你不得和我回家吃飯???”
宋昔睨了一眼南余鶴,非常不屑的說道。
其實南余鶴已經(jīng)猜到了個大半,自己只是想確定一下。
“走吧!”宋昔起身走到最前面。
看著宋昔桌子上的書包,南余鶴莞爾一笑。
他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悶氣,讓他拎書包是將功補過呢!唉,受著吧!
宋昔站在講臺邊上,見到南余鶴的一舉一動,心里也不是那么沒滋味了。還挺識抬舉……
“昔昔。”
南余鶴說道。
“說?!?p> 唉,不拿書包的感覺還挺爽,說起話來都輕飄飄的。
“給你寫便利貼,是因為我看你上課的時候走神了,心思沒在學(xué)
宋昔見南余鶴只是手拿著棒冰,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的臉。
便帶著狐疑的神情,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臉——這不摸不知道,一摸還挺辣手的。
“嘶,??!”
自己的臉怎么這么疼?
“昔昔,一會兒在車上敷一敷”
南余鶴晃了晃手中的棒冰道。
“南余鶴?!?p> 宋昔雙手插在口袋里,甜甜的叫著。
“嗯,怎么了?”
南余鶴眸光閃了閃,回道。
“就是——你很貼心??!”
宋昔向前弓著身子,歪著腦袋,皮皮的說道。
……南余鶴在超市門口攔了輛出租車,令人驚喜的是,這輛出租車的車費是平常的半價。
真真切切是良心出租啊!
宋昔還在車上問了司機師傅經(jīng)常幾點拉學(xué)生上下學(xué),還貪貪的想著以后這個司機師傅的車呢!
……
“別動,我給你敷一會兒。”
南余鶴側(cè)著身子對著宋昔,左手撫著宋昔的后腦勺,右手拿著棒冰輕輕地貼著宋昔臉頰。
“我自己來吧!”
宋昔見南余鶴對自己有點貼心過了頭,伸手就想自己來處理。
沒等宋昔碰到那在自己臉頰上敷著的棒冰時,前面專心開車的司機張了張嘴,笑憨憨的對兩人說道。
“呦!你這當(dāng)哥哥的對妹妹挺貼心??!”
言及此,宋昔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頓了頓手。就連認真給宋昔敷臉的南余鶴也是。
沒等兩人言語,司機自顧自的開著車,不緊不慢的說道。
“唉——像你們這樣的兄妹已經(jīng)不多見了。”
司機師傅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著道。
“我們家那倆兒呀!不見面還好,一見面就掐架!”
“掐,掐架?”
宋昔和南余鶴幾乎異口同聲的詫異道。
宋昔心里想著'是不是貓貓狗狗才用掐架這個詞?'
南余鶴心里想的卻和宋昔大相徑庭'我們,像兄妹嗎?'
“哎呀!就是一見面就吵吵,不管多大的事兒。我跟孩子媽在這方面快愁壞了?!?p> 司機師傅看了眼后視鏡中,存有溫馨畫面的兩人。抬起放在方向盤的一只手,抓了抓自己那所剩無幾的頭發(fā)。
“你們看呀!我頭發(fā)都快因為他們愁沒了。嘿!孩子媽的頭發(fā)更是別提了!”
宋昔見司機師傅的樣子極為好笑,本來出于尊重是想憋住的,但還是笑了。
不但笑了,而且還笑出了聲……
宋昔像是想到了什么,正了正神色,對前面的司機師傅道。
“師傅,你剛剛搞錯了,我們……”
咔咔,沒等宋昔說完話,南余鶴手里的棒冰就恰巧在這個時候掉了,正好滾到挨著宋昔的車門旁。
宋昔的話也就因為這件事兒卡在了喉嚨里,這一時還真說不出來呀!
宋昔大小是個機靈鬼,現(xiàn)在也如此。
眼看棒冰就在自己的腳邊,彎著身子,伸手就要撿起來。
可就在這時,南余鶴的手沖入宋昔的視線。千鈞一發(fā)之際,前面的司機突然踩向急剎車。
給車后面的兩人來了個措手不及,南余鶴的頭撞到了副駕駛的座椅背上,而宋昔的頭……則是撞到了南余鶴的臉。
還沒等暈頭轉(zhuǎn)向的兩人反應(yīng)過來,前面的司機師傅怯怯不安的喊到。
“遭,遭了!遭了!”司機師傅雙手拍著方向盤?!昂孟褡驳饺肆?,孩子,我先下車看看情況!啊。”
說完,司機師傅已經(jīng)打開車門下了車。
車上的兩人也聽到了司機師傅的話,只是兩人的姿勢著實有點別扭。
然而宋昔和南余鶴只是呆愣的對視了幾秒,便中規(guī)中矩的各自做到一邊。
最后還是南余鶴拾起了棒冰。
“不是撞到人了嗎?咱們下去看看?!闭f著,宋昔拎起了自己的書包,順手開了門,跳下了車。
南余鶴顧自的搖了搖頭,笑了……
當(dāng)南余鶴正要拿起手邊的書包時,突然后頸有異樣的感覺傳來,便伸手像后頸探去,摸到了一個硬硬軟軟的東西。
拿出后,南余鶴攤開手,只見手心里多了一個草莓發(fā)夾。
他認得,這是宋昔今天下午帶上的發(fā)夾。
來一個看著那個草莓發(fā)夾,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那顆草莓,軟軟的,軟到心里的那種軟。
“南余鶴!傻愣著干嘛呢?走啦?”南余鶴正定定的看著那顆在手心里躺著的草莓,宋昔突然猛地打開車門,狐疑的問道。
就在宋昔打開車門時,南余鶴木的握住了手里的發(fā)夾,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偷的人家的呢!
南余鶴對自己的反應(yīng)很是詫異,不知怎的,突然就不想還回去了。
“哦,來了?!蹦嫌帔Q把那個草莓發(fā)卡裝在了書包里,就出了車。
南余鶴一出車門就看見宋昔背著書包站在外面,并無他人。
“司機師傅和那個被撞的美麗小姐姐去醫(yī)院了?!彼坪跏遣煊X到南余鶴投來的疑問的目光,宋昔擺擺手,解釋到。
“哦,這樣啊,那咱們走路回去吧,離家就一小段了?!?p> 南余鶴好像對這件事并不在意,草草的說道。
“你好像對被撞的那個美麗姐姐好不關(guān)心誒!”宋昔掃了一眼南余鶴,憤憤不平的道。
“又和我沒關(guān)系?!蹦嫌帔Q漠不關(guān)心的道。
“呵呵噠,我對你的行為可真是無言以對。”宋昔攤了攤手。
兩人走在柏油馬路上,夕陽的霞光是那樣醒目……
“昔昔,下午的事你打算怎么告訴宋伯他們?”南余鶴側(cè)過頭,看向宋昔詢問道。
“?。课覜]打算告訴他們,再說了,你買棒冰不就是為了毀尸滅跡嗎?”宋昔微張著嘴,很是不解。
“宋昔同學(xué),咱們能不能用詞準確些?什么叫毀尸滅跡?”
對于自己買棒冰給宋昔敷臉這件事的原因,南余鶴似乎不想正面回答。
就這樣,宋昔的神經(jīng)線再一次被南余鶴拉跑了。
“喲喲喲,我用詞不當(dāng),還教育起我來了?”
宋茜撇撇嘴,表示我就這樣兒,你能把我咋滴?
南余鶴不言語。
宋昔見南余鶴不回答自己,自顧自地談起天論起地來。
沒過一會兒,就快要到家了。
南余鶴瞄了瞄正前方的住宅,而后又把門光轉(zhuǎn)向了比自己矮半個腦袋的宋昔。
“快到家了,你臉上的紅印還有點呢!既然你不想告訴宋伯他們,你現(xiàn)在得做點什么?”南余鶴看著宋昔,伸出手指頭戳了戳自己的臉。
“這個嘛~我自有辦法!”說著,宋茜跳到南一鶴面前,倒著走路道。
“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妙招!”南余鶴雙手插在兜里,微弓著身子,打趣的道。
但,宋昔察覺不到的是,當(dāng)她跳到南余鶴面前時,對面的人刻意放緩了步子。
“看好了吧你就!”宋昔言語著。
南余鶴見宋昔雙手賣力的搓著自己的雙臉,頓時兩瓣臉頰就一樣紅撲撲的了。接著宋茜又把手放到頭上面一頓亂摸……
突的一下,宋昔停止了動作,疑惑的言語著。
“嘖,誒?我草莓發(fā)夾呢?”
南余鶴聽到宋昔的話后,下意識的舔了下上唇,貝齒磕著下唇,右手攥著書包肩帶。
這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不過就那么三四秒,南余鶴又恢復(fù)了從前的模樣。
“可能是落在出租車上了,你忘了?那個急剎車?!?p> 南余鶴那波瀾不驚的眸子和宋昔心急如焚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嗎?我沒注意啊,那是我最喜歡的發(fā)夾?!彼挝粞哉Z著,而后又頓了頓,補充道?!爸涣恕!?p> “你喜歡的東西還挺多?!?p> 南余鶴神情淡然的言語道。
言罷,南余鶴獨自走著,不知道看著前面的什么,好像又沒看著什么。
現(xiàn)在的南余鶴就好像剛才的草莓發(fā)夾是他丟的,空落落的,恍惚間,感覺自己真丟了什么喜歡的東西。
宋昔回眸,便看見了南余鶴一抹落寞的背影。
“這又是怎么回事???耍起小脾氣來了?”
宋昔到家門口的時候,見南余鶴沒有進去,而是定睛的看著自己。
“怎么不進去啊?”
宋昔扒拉了一下南余鶴的手臂。
“這是你家,你先進。”
被宋昔扒拉了兩下,南余鶴的身子動了動。
人兒挺小的,勁還挺大!“你力氣還挺大?!?p> 就這么一句沒過腦子的話,一股腦的從南余鶴的嘴里脫口而出,不帶含糊。
剛說完話的南余鶴就后悔了,這小人兒是生氣了?
宋昔被這么一說,頓時臉竄上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紅。
不知是生氣搞的,還是被說進心坎去了。她不要面子的嗎?
“你說誰勁大呢!”
似乎是用上了渾身解數(shù),宋昔大力出奇跡的把南余鶴推了個趔趄。
這次是真生氣了……
現(xiàn)在的女生,力氣都這么大嗎?
宋昔踏著沉重而憤懣的步子進了院子,南余鶴揉著剛剛被宋昔出氣的胳膊,緊跟其后。
剛從廚房出來的裴紫茹,就看見了在玄關(guān)處彎腰換鞋的宋昔。
眼睛里像是撒了亮片,閃了兩下。
誒呦,小丫頭生的真俊美??!裴紫茹朝宋昔走進。
“丫頭,你就是……”
還沒說完話呢,裴紫茹的話就被進了門的南余鶴給截胡了。
“媽,她有名字,叫宋昔?!?p> 南余鶴一進門,就聽見這么一句話,他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
“媽媽知道啊,還用你說,小鶴,在學(xué)校怎么樣啊?”
裴紫茹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兒子,關(guān)切的問道。
女人穿了一身休閑裝,帶了一條黑白的圍裙,有著烏黑亮麗的頭發(fā),扎著高馬尾。
皮膚很好,一看就是經(jīng)常保養(yǎng),臉上畫著淡妝,不像同齡人媽媽,濃妝艷抹。性格外向,不失風(fēng)度,倒是和林媽平分秋色。
“還行,挺好的?!?p> 南余鶴站在原地,尋找著什么……
“哦!”裴紫茹撇了撇嘴角,她兒子好像不高興???
“大昔昔和余鶴回來啦?”
林媽從廚房探出頭來,嘴角上揚著。見南余鶴還沒有換拖鞋,便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從柜子里拿出一雙全新的拖鞋,放到了南余鶴腳邊。
“余鶴,林姨給你拿拖鞋?!?p> “謝謝林姨。”
南余鶴邊彎腰換鞋,邊對林媽笑了笑。
“小鶴,這是你林姨,宋昔的媽媽?!?p> 裴紫茹把手放到南余鶴的肩膀上。
南余鶴看著面前和裴紫茹身高差不多,臉上也畫著淡妝,扎著丸子頭。
“林姨好?!蹦嫌帔Q洋溢著笑臉。
“誒!你好!”
林媽答應(yīng)著,又對一旁的宋昔說道?!按笪粑?,這是余鶴的媽媽,你裴姨?!绷謰尷挝舻氖?,嘴角快咧到耳后跟去了。
“哦——裴阿姨,你好?!?p> 宋昔對裴紫茹微笑著點了點頭,南余鶴跟裴阿姨長得真像啊!
怎么都叫姨?。?p> 對于這個問題,南余和宋昔還真想到一塊去了,此時兩人在心里搜索著。
“誒呦,昔昔,早就聽小鶴爸爸說你嘍。和小鶴在一個班級吧?有什么不懂的,問他就好啦!你們都是好朋友呀!要互相照顧啊!”
裴紫茹拉著宋昔和南余鶴的手,握來握去,弄得兩人不明所以,一臉茫然。
他們啥時候是朋友啦?才認識一天,還是好朋友?
南余鶴對裴紫茹自來熟的性格也是挺無言以對的。
“媽,你去和林姨洗菜吧!別讓林姨一個人忙活啊?!?p> 南余鶴似乎低估了林媽的實力。
“余鶴,剛剛你媽媽就和我一塊擇菜呢!聽見門外有動靜才出來看見你們?!?p> 林媽又掐著宋昔的手腕。
“我和你裴姨去做晚飯,你和余鶴回房間寫作業(yè)去吧!初三學(xué)的知識你肯定聽不懂,讓余鶴教教你,昂?!?p> 她——怎么就聽不懂了?還肯定聽不懂,有媽媽質(zhì)疑孩子的學(xué)習(xí)能力嗎?
非得南余鶴教她,她就會嗎?那老師是干嘛的呀?她就不信南余鶴學(xué)習(xí)真有那么好!
這兩人怕是有社交牛逼癥吧?南余鶴心里叫囂著。
“嗯好,放心吧林姨,那我們先寫作業(yè)去。”
南余鶴朝笑盈盈的裴紫茹眨了眨眼,好像在說收一收,你嚇著昔昔了。
裴紫茹會意,瞪了一眼南余鶴,張了張口型。
“要你管。”
都是為人母的人了,還跟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似的。
∥∥∥
樓上,房間里。
“你坐這兒吧!”
宋昔拉了一把黑色的椅子,放到書桌旁。
拍了拍椅子。
南余鶴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屋子。
一張雙人床擺在離窗戶不遠的地方,床上擺著一圈玩偶。
沒錯,就是一圈!南余鶴眼尖的看到哆啦A夢是最多的,其次是蠟筆小新……
“昔昔,你床上怎么擺了一圈玩偶?。俊?p> 南余鶴出于好奇,為什么要擺一圈呢?跟個雞窩似的……
宋昔掏著書包里的作業(yè),扭頭看向大床。
“哦,那個呀!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有安全感,所以就圍了一圈兒?!?p> 宋昔想著,睡覺時被一堆玩偶圍著的感覺,咯咯地笑了出來。
“哏哏,南余鶴,你是不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讓自己喜歡的東西圍著的有多美好?!?p> 宋昔說完話后,南余鶴瞥見大床上那頗多的哆啦A夢,有大有小。
吃涂鑼燒的哆啦A夢,睡覺的哆啦A夢、呲著牙咧著嘴笑的哆啦A夢、嘟著嘴賣萌的哆啦A夢、吐舌頭的哆啦A夢……“
自己喜歡的東西——圍著睡覺嗎?”幼稚。
南余鶴說話聲音實在太小了,宋昔根本沒聽清。
“啥?南余鶴你剛才說啥?”
“我說,你這么喜歡哆啦A夢?。俊?p> 就剛剛說的那句話,南余鶴不想讓宋昔聽見,但也希望她聽見,興許是各自參半,模棱兩可。
“呵,我一直很喜歡啊!”
宋昔三步并作兩步地跳到床前,拿起一個嘟著嘴賣萌的哆啦A夢。
“誒——南余鶴?要不——”
宋昔的頭向前探了探,瞇起眼。
“要不什么?”
南余鶴居高臨下的看著宋昔,小丫頭片子,要我看你是想讓我送你一個吧?
“送——我——幾——個唄!”
宋昔抬起手,朝南余鶴勾了勾手指頭,說是諂媚都不為過。
終究是南余鶴想的太少了,她這不是想要一個,而是幾個!
“不行!”
快,準,狠這三個字被南余鶴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為什么啊——”
宋昔馱著背,歪著腦袋和身子,懶散的望著南余鶴,像是霜打的茄子。
“你別忘了,咱倆可是好朋友呢!”
宋昔用食指戳了戳南余鶴結(jié)實的胸膛,癟了癟嘴。
“咱倆的關(guān)系還沒有好到送東西的地步?!?p> 扎心了,扎心了。這怕不是一個直男嘴里說出來的。
“哼,南余鶴你個大——直——男”
宋昔仍是抱著哆啦A夢,愛不釋手。一搖一擺地走到書桌前,像極了企鵝,坐下小聲呢喃。
“小氣鬼——小氣鬼,喝涼水!喝完涼水變魔鬼!”
∥∥∥
“嘖嘖嘖,宋昔和余鶴在一塊兒,學(xué)習(xí)成績不還得蹭蹭往上漲啊!”
林媽剛剛也是聽裴紫茹說完南余鶴的學(xué)習(xí)歷程,感慨萬端。
“那是肯定的呀!我跟你說啊涑涑,以后你也不用擔(dān)心昔昔的學(xué)習(xí)成績了,我告訴小鶴讓他多照顧照顧她,女孩子嘛!就是要多被照顧?!?p> 裴紫茹拖著米盒往電飯鍋里倒了半鍋米,正準備接水。
“誒呦喂,大昔昔能遇上余鶴呀!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昔昔的學(xué)習(xí)成績終于有指望了。”
林媽欣慰極了,還別說,林涑涑和宋潘明這兩年一直擔(dān)心宋昔,唯恐在中考前夕栽腳。
“我記得冰箱里有新買的楊梅???”
林涑涑朝冰箱走去。
“誒?哦,找著了。我洗一小盤給倆人端去?!?p> 林涑涑把從冰箱里拿出的楊梅放到水果槽里,舀了一勺鹽,倒在水果槽里,攪了幾下,又放了一勺小蘇打。
裴紫茹見狀,湊了過來。
“涑涑,放鹽和小蘇打干嘛呀?”
“哦,這個呀?撒鹽是為了把楊梅里面的小蟲子和臟東西逼出來,堿的作用和鹽的一樣,我是為了讓楊梅更干凈些?!?p> 林涑涑在一旁的盒子里抽出一張擦手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漬。
“大約泡十五分鐘左右就可以了。
“嗯——”
裴紫茹嘆了口氣。
“唉,我覺得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好不稱職??!這點廚房常識都不懂?!边@悲傷感說來就來。
“誒呦,你這是說的什么話?紫茹,你就單單憑洗個楊梅,判定你當(dāng)母親不稱職?在說了,你有那么一個閃閃發(fā)亮惹人愛的優(yōu)秀兒子,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林涑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可不就是嘛!兒子那么優(yōu)秀,又那么懂事,更何況長得也好。
“嘁,瞧你說的,你家昔昔也不挺好的嗎?各有各的好……”
裴紫茹這消極的情緒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
“昔昔?今天各科老師講的東西你哪不會?我教你?!?p> 南余鶴在宋昔給自己搬的椅子前坐定,和宋昔的椅子挨著不到二十厘米。
“會啊!我都會,不用你教?!?p> 許是剛才宋昔生的氣還沒消完,還余著點兒。
宋昔氣性大,消得也快,南余鶴已經(jīng)見識過了。
可能是剛剛自己說的話太不入耳了……一向能言會道的南余鶴,怎么一到宋昔這兒,就掉了皮囊?
“你不會——生氣了吧?”
南余鶴的手臂搭在宋昔坐著的椅背上,宋昔坐的那把椅子是白色的,和南余鶴坐的那把看起來是一對。
“你要是想要,等以后咱們倆的關(guān)系比現(xiàn)在好,我就送你——幾個?!?p> 南余鶴湊近,在宋昔耳邊呢喃細語,在外人眼里看來,就像是再說悄悄話。
“干嘛呀你!你別沖我耳朵吹氣!不閑熱???”
宋昔撇過頭去不看男余鶴。
他怎么就吹氣了?他就想變相的告訴她,他會送她的,只是日子沒到而已。
就在剛剛,南余鶴一坐下,就瞥見宋昔書桌上擺了一架日歷,而日歷的七月七號被紅色的筆深描了幾筆,可見那一天對小人兒來說很重要。
在結(jié)合剛剛宋昔一臉討好的模樣,向他索要哆啦A夢。
南余鶴得出了一個答案,七月七號那天是她的生日。興許是吧。
“昔昔,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好嗎?”
南余鶴可不想和小人兒鬧掰,只見宋昔扭頭朝自己看來。
南余鶴朝后面靠了靠,刻意的離宋昔不是太近也不是太遠,他可不想在落個吹熱氣的罪名。
“只要在我能力范圍內(nèi)的,我都答應(yīng)你?!?p> “你真的想將功補過?”
宋昔的眼球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似是想著要南余鶴做什么事。
“嗯——那你去樓下,給我那根——冰糕!”
嗯了半天,宋昔才和盤托出。林涑涑管她吃冰糕可嚴了,說是對身體不好,嘁!那她媽還買。
讓南余鶴去拿,最好不過了,誰讓她這些日子嘴饞呢!
這就沒了?這小人兒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等著?!?p> 說罷,南余鶴起身,朝門口走去。頓了頓腳步,回頭問宋昔。“要什么口味的?”
明明是讓他拿,怎么成了要?說的好像這是在他家。
“巧克力,巧克力味的?!?p> 宋昔吞了吞口水,張了張嘴,就好像已經(jīng)吃到了似的。
“對了,記得要拿兩根,會產(chǎn)生懷疑的……”
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在指揮一個人做壞事,又好像不敢承認,自己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好?!?p> 南余鶴抬腳,出了門。
南余鶴出去后,宋昔大咧咧的趴在桌子上,拿起書桌上的日歷。“唉,一個生日禮物,落空?!?p> ∥∥∥
“媽,林姨?!?p> 南余鶴進廚房后,就看見林涑涑和裴紫茹開始炒菜了。眼尾瞥見冰箱在離自己不遠處……
“余鶴,你怎么來了?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太多,寫累了?肚子餓啦?”
林涑涑在一旁看著裴紫茹燉雞呢,就聽見開門聲想起。
“啊,我來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不算太餓,作業(yè)挺多?!?p> 前半段可信度還挺實在的,可到了后半段?!皩α肆忠蹋衣犖粑粽f你買的冰糕很好吃?。 ?p> “哦,這樣?。]什么忙,我們弄就行了,余鶴自己拿吧!在冰箱的旁邊有個小冰柜,那里面就有?!?p> 林涑涑沒想到,原來南余鶴也是個愛吃零食的孩子啊。
“嗯,好?!?p> 南余鶴以為在冰箱里,還朝冰箱多看了幾眼,真是沒想到?。〔贿^——得來全不費工夫,也沒昔昔說的那么難???
南余鶴拿了一根草莓味的和巧克力味的冰糕,就出了廚房門……
宋昔說要吃巧克力味的,還要拿兩根,自己不喜歡吃太寒的東西,那就把另外一根給她好了。
草莓味的毫無疑問,一看就是女生吃的,而巧克力是男生吃的。至于這根嘛?
這根打馬虎眼兒。
林涑涑不了解南余鶴,只當(dāng)他也跟同齡人孩子一樣,喜歡吃零食。
可裴紫茹不以為然,雖然自己在燉雞,沒有參與剛才的對話,但還是隱約聽到了一句南余鶴說的話。
哼,臭小子什么時候喜歡吃冰糕啦?身為親媽的她怎么就不記得有這回子事兒?
裴紫茹出了神的盯著鍋里奶白色的雞湯,像是在盤算著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小鶴,真是長大了呢。可正當(dāng)南余鶴邁完最后一個臺階時,林涑涑追了上來。
“余鶴。”
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他明明隱藏的很好啊!
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他怎么就偏偏卡在這兒了?
南余鶴立足,并沒有先回頭看林涑涑,而是望著那近在咫尺的房門,卻不能與房門里的小人兒相見。
自己還心生了一絲愧疚,南余鶴松了松手里的冰糕。
大不了,他出錢請小人兒吃,偷偷的請她就好了就好了。
“林姨,有什么事嗎?”
南余鶴轉(zhuǎn)身,看向林涑涑,只見她手里端著一盤楊梅,沒被發(fā)現(xiàn)。
難不成是他想多了?
“余鶴,我剛在廚房洗的楊梅,端去和昔昔一起吃吧!學(xué)習(xí)怪累的?!?p> 林涑涑走進,把一盤楊梅遞給南余鶴。
南余鶴看著水果盤里的楊梅,笑了笑,還真是他想多了。
“嗯,那謝謝林姨了?!?p> 南余鶴接過果盤,道了謝。
林涑涑朝南余鶴擺了擺手,這小伙子緊張什么?
“跟我客氣什么呀!在這兒不用拘束,就當(dāng)自己家,昂,我先下去了,開飯就叫你們?!?p> 話落,林涑涑下了樓梯……
南余鶴看著手里端著的果盤,這楊梅看著不錯啊。
一顆顆楊梅有海棠果那么大,表面有著一根根紫黑的小粗刺凸起,到像一個個小絨球,誘人的很。
霎時,南余鶴腦海里不經(jīng)意的閃過宋昔的臉,是下午放學(xué)的那張臉。
他還記得,當(dāng)時小人兒可憐兮兮的模樣,紅成那樣,一定很疼吧?
南余鶴低頭又看了看楊梅,他怎么感覺這楊梅變得可憐起來了呢?
“吱嘎——”
宋昔推開房門,探出了半個腦袋,向四周瞅了瞅,那模樣倒像個剛?cè)胄械男⊥怠?p> “南——余——鶴,嘿嘿,嘿,嘿嘿嘿?!?p> 宋昔從嗓子里發(fā)出了幾聲假音,生怕別人知道,她這個始作俑者在房間里等的有多著急。
南余鶴看到宋昔小心翼翼的樣子,還有點無語,朝她走了過去。
“拿來了。”
南余鶴把手中兩根冰糕遞向宋昔,關(guān)了房門。
房內(nèi)。
“沒想到你還真拿來了!南余鶴,干的不錯啊!”
宋昔坐在椅子上,擼起校服外套的袖子,抖了抖包裝袋,撕開那個巧克力味的。
“那一根,賞你的,不用謝啊,謝了就不是朋友了。”
宋昔靠著椅背,一手晃著手里的包裝帶,像是在為自己扇風(fēng),一手拿著冰糕,興興的看了看書桌上的草莓冰糕,又看向南余鶴。
南余鶴走到書桌旁,把手中的一盤楊梅放到書桌的正中央,生怕宋昔不知道,他還端了一盤楊梅。
“我不吃,你吃吧?!?p> “這是嘛呀?”
宋昔正津津有味的舔著即將要化掉的冰糕,就看見南余鶴放到桌子上一盤烏漆嘛黑的東西。
“喲呵,南小子還搞了一盤楊梅來啊!你這是在為你剛才的出言不遜贖罪?”
宋昔因為眼睛近視,所以看不太清。于是又把頭湊近,才看清南余鶴端來了一盤楊梅。
“林姨讓端來的。”
昔昔啊,果然是為了他剛才說的話氣著了,消得還挺快。
“哦,這樣啊?!?p> 宋昔癟了癟嘴,以為是他帶的呢!有點莫名的小失望……自己也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
“我先嘗嘗好不好吃?!?p> 宋昔拿起一顆小粗刺包實而緊密的楊梅,一下扔進了嘴里。
“嗯——好甜??!”
宋昔嚼著楊梅含糊不清的說道。
這時,南余鶴已經(jīng)坐了下來,真是個小吃貨。
“先把冰糕吃了,快化了?!?p> 南余鶴用手扣了扣書桌。
“南余鶴?”
宋昔撕開草莓冰糕,眼看冰糕都軟踏踏的了,忙不迭的張大嘴巴向冰糕吞去。
“嘶,啊,啊~好涼??!”
冰糕給宋昔帶來的涼嗖嗖的感覺,頓時讓她閉緊了眼,縮起脖子來,連著打了三四個冷戰(zhàn)。
她就納悶了,都快化成一灘水的冰糕吃起來怎么這么涼?
不過,好吃是真的好吃呀!
宋昔正享受著唇齒間,那殘留的清香草莓味和醇厚的可可脂,是多么美妙啊!
她多想時間靜止,再去回味回味那快消失殆盡的快樂。
就在宋昔逍遙法外之時,突然感覺自己手背上一股涼涼的液體順上而下。
接著又是自己手心里被抽走了她的快樂源泉,一句無奈又我何的男生響起。
“宋昔!”
宋昔睜眼,就看見南余鶴攥著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抽到濕巾,給她——擦,擦手!
“你干嘛呀!南余鶴!”
擦手沒什么的,她剛剛只是有點小震驚,除了她老爹在她小時候擦過臉啊,手啊,腳啊的,咳咳!說多了。
就沒有帶男字性的生物跟她有過接觸……
“那么大聲音干嘛呀?我耳朵又沒毛?。 ?p> 不過,他剛才的聲音怎么那么大?她又不是聽不見,把她當(dāng)什么了?古稀小老太?切誒~
南余鶴說完話,就松開了手心里的那只小手。
“我剛才說了很多遍了,你沒聽見,所以聲音就大了些?!?p> 剛剛他就坐在旁邊看著宋昔一臉享受的樣子,縮成一團,似乎是冰糕太涼,小人兒打了幾個冷戰(zhàn)。
就那么一抖,手里的冰糕化得更快了,轉(zhuǎn)眼間,濕噠噠的奶油就不管不顧的留了下來。
至于后來,南余鶴就內(nèi)樣內(nèi)樣了……他又有錯?他可以說他現(xiàn)在很傷心難過嗎?
“謝,謝謝你啊南余鶴?!?p> 她可以說她沒聽見嗎?
她又不是故意聽不見的,誰讓自己沉溺在快樂中無法自拔嘞!
唉呀媽呀~南余鶴又不懂這種感覺,我為啥要跟他置氣呀!
犯——不——上啊。
“冰糕太涼,沒聽見?!边@個理由合理不?
這又跟冰糕有什么事兒???難道宋昔吃冰糕的時候,耳朵失聰了?
可笑。
“嗯?!?p> 一個字,言簡意賅。
南余鶴板著一張臉,百念灰冷,但,似是而非。
他現(xiàn)在非常想告訴小人兒,他,南余鶴,傷心了,傷到心窩里的那種……
“吃顆楊梅吧!南小子,啊呸,南,南余鶴。嘻嘻~”
宋昔雙手捧著一顆圓溜溜的楊梅,朝南余鶴捧了過去,說是捧,也是抬舉她了。
“賞個臉唄!”她在道歉吶!不給她面子?
宋昔說完話后,大概捧了八九秒,南余鶴仍是是無動于衷,而是錚錚的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那張小臉上的笑臉越發(fā)的僵硬。
“南余鶴,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p> 就在宋昔最后一根耐心的弦斷了的前一秒,南余鶴低下頭……
就在南余鶴低頭時,宋昔的臉上劃過一絲痞笑,那雙小手迅速收回。
“哼,你總是不要,我還就不給了。略略略!”宋昔沖剛抬起頭的南余鶴吐了吐舌頭。
“你啊,真的是……”
南余鶴剛剛就想吊吊宋昔的胃口,可就這么沒想到,宋昔來了這么一出,這小人兒還真和普通女孩不一樣??!
如果是別人,一定會搞一些阿諛奉承的話吧!
“啊——嗯~南余鶴,你老看著我干嘛?還一臉垂涎欲滴的盯著我的楊梅!”
宋昔張著嘴,仰著頭,食指和大拇指捏著楊梅的莖,塞進了嘴里。
“哼!不吃拉倒,讓你吃,你不吃,我還就不給了。我看你是這也不愛吃,那也不愛吃,你愛吃啥呀?哦——對嘍!你愛吃飯。你就一會吃飯去吧”
南余鶴看著和小人兒的情形,漸漸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首詩。'遠望山邊點點紅,五月楊梅正當(dāng)時。欲摘此果嘗個鮮,只恨不在此山中。'
“小丫頭……”
南余鶴小聲嘟囔了一句,抬手,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尖,還挺酸的。
興許……南余鶴那垂涎欲滴的神情,看的不是楊梅……
“??!”
宋昔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可口的楊梅,突的一下,周圍立刻黑了下來。
南余鶴鎮(zhèn)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摸索著書包的位置,似是想找到能照亮的東西。
“你說,這世界上有內(nèi)個嗎?”
宋昔說出來的話都變成了一團團熱氣。
現(xiàn)在正值三月,說冷吧,也不太冷,說熱吧,上哪熱去呢?可這學(xué)性理論上沒錯啊,他怎么就這么浮躁呢?
“內(nèi)個是哪個?”
南余鶴動了動肩膀,像是有一串電流竄過四肢百骸……
“就內(nèi)個啊,ge wei,ge wei啊?!?p> 宋昔用手捂著嘴,嗚嗚囔囔的說了一句剛學(xué)拼音的小孩都聽不懂的拼音。
“ge wei……”南余鶴還真就搞不懂了,連拍了兩下宋昔的背?!拔粑?,你先在這待著,我下樓看看我媽跟林姨?!?p> “什么?你就這么走啦?留我一個人在這兒!我超級無敵怕黑,你不是知道了嗎?”
他想的可到好,自己走了,扔下她一個人,真是一點也不團結(jié)友愛。
“那咱倆就一起下去?!闭f著,南余鶴正要起身。
“哦,那等下,我先找著手機,要不看不見?!?p> 宋昔坐直起身來,頓時,五官都擰到一起了。鴉鴉的,跟被電了似的……
“你這不也不怕黑嗎?”南余鶴看著整在周圍一頓亂摸的宋昔,覺得還挺逗的。像個下水摸魚的……
“嘖,你不是在這呢嗎?好歹是個活人啊。”
這合著,是個人就能安撫她受到黑暗創(chuàng)傷的心靈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