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有將自己鎖在地下室里,在他的威脅下,沒人敢下去,因?yàn)榈叵率叶嗔艘粋€人,蘇顯培。
所有人都待在外面不敢輕舉妄動,僵持到晚上時,李全有點(diǎn)名讓莫俞下來。沒有人講話,大家都表示了沉默,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回應(yīng),里面?zhèn)鱽硪宦晲烅懀嵬蝗灰慌ゎ^走了下去,大家齊齊打開了手電筒,至后面光線變?nèi)踔?,莫俞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底下還有一副殘缺的尸骨以及隊(duì)長的斷臂。
莫俞坐在了向下走的臺階上,前面蘇顯培雙手雙腳反綁,脖子上架了一把鐮刀,身后則坐著李全有,仰臉靠在墻上吸著煙。
李全有踢了蘇顯培一腳剛要準(zhǔn)備說話,可是莫俞卻搶先一步:“你為什么帶李葉來蘇里楊”
李全有明顯有些驚訝,隨即竟笑了起來:“你這個人真是讓人出乎意料啊”
隨后便說道:“從這個問題出發(fā)也好。蘇時杰手里有玉佛掌左掌,而李葉是蘇時杰的女兒,那我?guī)齺碜匀皇菫榱苏业接穹鹫频南侣?,再者有她作為我的助手,我做事也會得心?yīng)手一點(diǎn)”
“這么說,李葉是你的幫兇”
李全有搖搖頭:“我想她大概知道我在做什么,因?yàn)槲彝砩蠌奈丛诩?,我之前都是在這里睡覺的,這里讓我覺得安心”
“你還挖通了后山豬廠里到這里的通道”
李全有點(diǎn)點(diǎn)頭,說罷望著莫俞:“你還知道什么”
“是你殺了周芬”
“不,她是自殺”
“她是被嚇?biāo)赖?,王小思被你抓到這里時沒有立刻死在這里,而是從通道里爬到了你村里房子的地窖里,被周芬發(fā)現(xiàn),而周芬又是你的情婦,她沒有告訴外人,通知了你,所以你才及時解決了王小思”
李全有沒有說話,只是反復(fù)揉搓著手背,莫俞接著說道:“王小思曾經(jīng)給我打過電話,他說他曾將你和周芬捉奸在床,如果哪天他失蹤了,肯定和你有關(guān),我想這大概是你要?dú)⒘怂脑颉?p> 李全有沒有說話,莫俞決定繼續(xù)掌握主動權(quán),畢竟在這里沉默的每一秒鐘都讓他窒息,他轉(zhuǎn)而問蘇顯培:“你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
蘇顯培扭頭看了下李全有,而后便又垂下了頭,只露出花白的頭頂對著莫俞:“幾天前李葉打電話告訴我,玉佛掌左掌就在蘇里楊蘇吳山那里,還給了我一張大擺鐘的照片”
“這和大擺鐘有什么關(guān)系”
“柴安家里的玉佛掌也是放在一個大擺鐘里,當(dāng)初這兩個玉佛掌做出來時,就是直接放在了大擺鐘里,據(jù)說那里面有讓玉佛掌保持光澤的一種液體,所以有那個大擺鐘玉佛掌一定就在附近,因此我才敢來蘇里楊”
“然后呢”
“我來找蘇吳山要玉佛掌,可是卻不小心失手將他殺了”
“什么?”
“我那天到蘇里楊后,聯(lián)系不上全華,又不能直接去他,就順著以前的老路摸黑回到蘇里楊,到了豬廠后,我走進(jìn)蘇吳山屋里,沒想到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我,拿了刀就要?dú)⑽?,我,我們扭打在一起,我死命按住他的脖子便把他掐死了?p> “他為什么要?dú)⒛恪?p> “因?yàn)槲腋嬖V蘇吳山,她女兒小的時候曾被蘇顯培侵犯過,是我把她接到了身邊,帶到了蘇里楊,又死在了蘇里楊”,李全有淡淡的說道。
“他女兒?”
李全有不答話,莫俞轉(zhuǎn)身問蘇顯培,蘇顯培低聲說道:“他女兒就是周芬”
莫俞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蘇吳山臨死得有多絕望,這簡直就是對一個父親的侮辱,可是他卻不能殺了眼前的仇人,他沒辦法將同一個人殺死兩次。
莫俞轉(zhuǎn)頭望著蘇顯培,他一時不知該問什么,只是僵硬的問道:“你殺死蘇吳山之后又做了什么”
“我繼續(xù)尋找大擺鐘,可是等我找到后,我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都沒有,我又找了一遍屋子,仍然沒發(fā)現(xiàn),便離開了”
“你那晚就沒遇見其他什么人?”
“我出去的時候,看見有人搖搖晃晃往蘇吳山屋里走,我沒有跟上去,又去了村后河堤處”
莫俞相信他說的,無論蘇顯培有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都沒必要再回去了,難道屋子里還有第三人,莫俞看向了李全有,李全有手有些微微發(fā)抖,正斜眼盯著莫俞。
莫俞還待要問,卻看見李全有身后又鉆出來一個人,正是村后的李老太。莫俞被突然一驚,手不自覺的放到了腰間,李老太徑直從李全有身上走過,走過來將蘇顯培踢翻在地,轉(zhuǎn)頭淡淡的看著莫俞問道:“你還記得我叫什么名字嗎”
“李辰荷”
老太太笑了一下,突然拿起旁邊的鐮刀,割斷了蘇顯培的脖子,然后再一刀刀的砍下去。莫俞沖到面前,李老太揮著鐮刀向莫俞撲來,莫俞只得開槍,上面的人也沖了下來,而李全有早已躲到了石墻的后面。
里面的通道與外面現(xiàn)在多了一絲縫隙,可以聽到李全有在里面大口喘著粗氣,眾人明白這個時候強(qiáng)攻已是無益,另外已經(jīng)有一隊(duì)人從后山的通道往里走了。
莫俞向李全有喊話,讓他出來認(rèn)罪,李全有卻笑了:“我為什么要認(rèn)罪,我又沒殺人,你不是也看到了?”
莫俞低下了頭,卻聽見李全有說道:“你們大概不知道李辰荷是被蘇顯培帶到蘇里楊的”
頓了頓,帶著一絲戲謔問著莫俞道:“你們查出來村民是什么中毒了嗎?”
莫俞未答話,李全有又說到:“明明知道,為何不公開,這瓶藥水我?guī)Я诉@么多年也是有點(diǎn)研究的,拿血熬出來的毒藥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們?yōu)槭裁床桓嬖V全世界,這是用誰的血熬出來的”
莫俞轉(zhuǎn)頭盯著旁邊的領(lǐng)導(dǎo),領(lǐng)導(dǎo)低下了頭,莫俞知道這也許是另外一個故事。
莫俞問道:“毒是你下的?毒藥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藥水是從我的親爹柴安那里搜到的,藥水雖然是我?guī)淼?,但是我下的劑量并不致死,村民是暴斃的,是因?yàn)橛腥瞬恍⌒亩鄵搅艘稽c(diǎn),我雖然看著,但并未制止,你如果非說是我下的,那就是我下的吧”
“剩下的藥水在哪里”
“藥水已經(jīng)被帶走了”
“李剛父女三人是不是也被殺了”
“對,在通往石陳鋪的路上,你如果能看到一顆下綠上紅的樹,或許還能找到點(diǎn)殘骨,但是因?yàn)楸蝗拥搅撕永?,恐怕你們找起來也麻煩?p> “蘇吳山死的那晚,你也在現(xiàn)場是嗎,蘇吳山當(dāng)時并未死,是你第二次掐死了他”
對面是一陣沉默,旁邊的同事提示不用在問了,莫俞知道已經(jīng)有人在通道里慢慢靠近李全有了,但是突然一陣火光沖起,眾人合力去推石板,不過無濟(jì)于事,等到李全有身邊時,他早在火光起來時就已經(jīng)死去。
沒人知道最后一刻他在想什么,有太多疑問沒解開,卻似乎都與他無關(guān)。
清晨時分,眾人走出地下室,從河堤處再看蘇里楊時,似乎又是另外一個風(fēng)景,蘇里楊的房子間距較遠(yuǎn),一個個土黃色的房子從四周亂糟糟的雜草中冒出頭來,門面朝向也是毫無章法。路面高低不一,溝壑不平,穿梭在村子中即便沒有迷路也會讓你亂了心性。
這么多的地下通道,什么時候建的,有什么用,無人得知,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莫俞想象著李全有鉆到地下通道里,感受著里面的窒息,黑暗與壓迫,也許比頭頂上亂糟糟的蘇里楊清凈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