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入陣,以血為引
“那個,謝謝你的魚,還不知道仙友怎么稱呼呢?來日若是有機會一定報答今日一飯之恩。”
小瑾將所有的魚幾乎一掃而空后總算還未忘記做人最基本的原則,那便是報恩,一飯之恩那也是莫大的恩惠不能不報的。
當然,這恩具體想怎么報,那得待他再世為人后再說怎么報吧!現(xiàn)下先想辦法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才是最緊要的。
既然前面他肯搭手相救,不如和他打個商量看看能否結(jié)伴同行,否則憑借他自己的那點三腳貓功夫怕是還沒走出去先餓死在這鬼地方了。
一想到極有可能會再餓肚子,就有了主動與他搭話的勇氣和臉皮。。
“........”
數(shù)秒過去,只見他依舊一派平靜的躺在那根看起來頗為結(jié)實的樹上無甚言語。
月色皎潔如新般順著他傾斜而下的衣袍晃了晃,本就似碟仙般的身姿在此映襯之下更顯得高不可攀般的疏遠。
小瑾看著這樣的他仿佛思緒也隨之飄到了九霄云外,他不言他也不語仿佛已經(jīng)成為了兩人這些個時辰相處下來的隱形默契。
“距離子夜破陣還有些時辰,你若是精神好大可以繼續(xù)去密林走走,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軒轅之境每一處都存著不為人知的變數(shù),別把自己剛撿回來的小命再弄丟了才是?!?p> 小瑾本還沉浸在剛才那幅和諧溫馨的畫面里沒醒過來,可一聽說和自己小命有關(guān)的東西便也算是渾渾噩噩的恢復了一絲清明轉(zhuǎn)入非常嚴肅的遐想中。
“人死都死了撿回一條命還不是少點痛苦而已,倒是這軒轅之境是怎么回事?”小瑾納悶著。
他得好好梳理下思緒,聽這相好前面說那意思是他們已經(jīng)在軒轅之境當中了,可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進來的。
不是說有緣的人才能進嘛!難道因為他掉進山谷摔死了也算是一種機緣?好吧!這勉強能算個說得通的理由吧!
據(jù)說無論人還是妖死后會看到一些生前想見見不到或者意想不到的一些東西,以前常聽隔壁山谷的黑山姥姥對手底下的那些個妖靈這么說。
這點是讓小瑾深信不疑的一個問題,唯一不太想得通的地方便是那相好說他剛撿回來一條小命這檔子事兒,如果按照前面摔死進來的邏輯,他這小命是怎么撿回來法呢?
小瑾拍了拍自己有些混亂起來的小腦瓜,又看了看依舊掛在樹上飄啊飄的相好。
頓覺要想再向他討教個明白,他現(xiàn)下到底是死是活,這個話題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便真閑庭闊步的向著密林的方向走去沒有回頭。
許是有些時日沒有如此飽飽吃上一頓飯的緣故,小瑾走起路來格外的精神抖擻,時不時還哼一哼,從凡界聽了個墻角根兒般短小的小曲兒。
手也不閑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敲打節(jié)拍,心情很是不錯。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竟已走出有數(shù)里之遠,回眼望去,那懸掛于樹上的人與地面的火光,早已被盤根錯節(jié)的樹灌遮掩得干干凈凈。
本想著他也許只是說說,不至于真的不來,畢竟這方圓百里都荒無人煙,只有他們兩人。
再怎么不愿也該算是同道中人才是,沒想到這相好是鐵了心要不與他同行了。
一想到接下來需要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上路雖是情理之中,卻難免覺得孤單害怕,畢竟從小到大從未一個人出過遠門的他骨子里還是那個習慣躲在堅實羽翼下的孩子。
“不害怕不害怕,這么美的月色當空,周邊全是樹又不會把我給吃了,小瑾呀小瑾你要勇敢一點嘛!“
“這軒轅之境里才沒有那相好說的那么可怕呢!不就是幾個陣法嘛!阿娘還是教我好些破陣之術(shù)的,肯定不會有問題的,要加油~要加油.......?!?p> 小瑾一遍遍鼓勵著自己,一邊環(huán)顧著周邊環(huán)境以找尋可以出去的位置。腳上前進的步伐雖越發(fā)的緩慢,但總歸還是硬著頭皮向前繼續(xù)走著。
可能是走得有些久了,只覺周邊的天色暗得比前些時候更加的瑰麗幽深,襯得周邊錯綜雜亂的樹更加緊密相連,仿佛一張張蜘蛛精怪織就的密網(wǎng)一般快要尋不著邊際。
“怎么走了半天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一樣?!“
小瑾低頭尋著剛剛走過過后的軌跡仔細看著,地上腳印深淺不一,層層疊疊交相輝映著。
早已經(jīng)被他走得像是被花田里的,那花種車轱轆軸碾過一樣紛亂,可出去的方向依然一無所獲,甚至比之前更加迷茫。
一想到走了那么長時間都像個陀螺一樣在原地打轉(zhuǎn),小瑾瞬間便像個泄了氣的布袋一般立馬蔫吧在地上癱坐著。
這不坐還好,一坐下他便發(fā)現(xiàn)周邊的樹比之前過來那會兒要變得明亮不少。
或許是前面一直在走動,亦或是看向周圍的視線,一直是在站立角度的緣故,他并未關(guān)注周邊是否變得有什么不同。
但現(xiàn)下里入夜越深,那些或是垂釣或是纏繞交替在一起的樹藤便顯得越發(fā)光亮奪目,似乎被人注入了生命一般,像是大地的心房在受著血脈的催動,忽明忽暗的散發(fā)著點點起伏。
這畫面雖詭異了些,但在這黝黑的夜色之下如夢似幻的景象確是讓人難得一見的恢宏誘人。
小瑾雖有些害怕,但第一次看到這么多會散發(fā)著光亮的樹灌依舊難耐好奇之心,隨緩緩伸出手去,摸向那一點一點正散發(fā)著誘人光亮的地方。
他的指尖剛一觸碰到那閃爍得最是亮眼之處時,那樹藤便像是頑皮的孩童一般搖。擺了擺似軀干一般的藤繞,而后又恢復閃爍。
小瑾看了看覺得這樹藤之靈性頗有意思,便又用指尖換做撓癢癢一般,對著那條細細的藤繼續(xù)擺弄著,只見那藤亦如他所想一般蜷縮搖擺的更加厲害。
“這樹可真有意思,在這無一物是帶毛喘氣的地方還能生得如此有靈性真真是難得呀!陪你玩玩兒也算是在這寂靜的夜里陪我自己啦!”
沒想到在這迷茫之際,能夠陪他度過慢慢長夜的會是一樹藤,想想雖覺有些悲涼卻也稍有一絲欣慰。
在小瑾正沉浸到這難得的平靜之際,樹藤所連之處晃動開始變得越來越大,像是激活某個沉睡的巨獸一般,開始活躍起來。
周圍的藤蔓開始像是一條條富有生命力的蛇靈一般,不停的流轉(zhuǎn)纏繞與緊密的樹冠之上,又從上而下,像是攻擊某個入侵的敵人一般,迅速躥向小瑾的方向襲來。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襲來先是一驚,而后不知是條件反射中的自我保護欲作祟也好,腦袋瓜子一下子清醒了也罷。
只見小瑾迅速一個閃身險險躲過一次攻擊,而后迅速以手畫圓,十指迅速結(jié)印,念念有詞的準備施展陣法。
可周邊迅疾而來的藤蔓越來越多,就連前面沉睡如海底珍珠一般溫潤的樹冠,也開始揮灑著身軀以凌厲的枝丫為臂發(fā)起攻擊。
眼看兇物已層層逼近,而他的陣法才剛剛施展開來,無論從威力到實力,都不可能這么迅速的襠下這一猛烈的襲擊。
小瑾瞬間只覺額角汗珠劇增,心里的驚恐猶如蔚河的決堤之江一般奔流直下,眼看危機咫尺,只能放手奮力一搏,手指狠狠的將印結(jié)得更加緊實了一些后閉眼,準備殊死一搏。
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聽一道道如疾風劃過的削鐵之音,此起彼落的翻轉(zhuǎn)著。
小瑾鼓起莫大勇氣睜開雙眼,只見那萬劍齊發(fā)中,有一劍眉星目的清逸身姿,正以蔑視一切之勢御劍其中,隨風飛舞間的衣袍依舊,可風中的人卻似換了一個人般殺伐果決,萬劍所過之處無一幸免其中。
小瑾正看得有些錯愕,還沒來得及思慮其他,一波攻勢再次席卷而來,只見空中男子迅速劍人合一,一個虛影之間,迅速將小瑾帶離至一處已被劈了個干凈,雙雙對立。
“讓你走走你還真敢走,現(xiàn)在時辰未到就要開始破陣,你拿什么命來破這陣法?”
只見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的再度看向了他,四目相對之間,一人只覺委屈錯愕,一人猶如三千寒潭般令人望而生寒。
“我.....沒想過會,會觸動陣法....?!?p> 小瑾被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不輕,聲音有些顫抖,卻強裝鎮(zhèn)定的回著話,仿佛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委屈無措。
男子看著眼前的少年,一身狼狽卻依然強裝鎮(zhèn)定,還挺著不肯認錯。
他應是不會術(shù)法的,卻依然強撐著抵御與他自身能力相懸殊的陣法,要不是他出手,只怕今日便要葬身于此陣法之中,自問他從不是個會對誰隨意出手相救的性子,今天著實意外了了些。
兩人各有所思的頃刻間,小瑾臂彎與脖頸等多處被藤蔓深深劃破,口子緋紅如立夏時節(jié)的旭日之光般紅艷,順著低垂的指尖緩緩滑落,一滴落下大地瞬間散發(fā)出逐浪之勢的光芒,兩人瞬間被大地的光芒吸引。
“你不是說要報恩嗎!”
“什么?”
“你報恩的機會來了?”
“啊?啊~好痛........!”

鎣清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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