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光可鑒人的玻璃窗戶灑在房間里,金黃色的光柱內(nèi)可以看見細(xì)細(xì)的白色塵埃緩緩飄動。
一身綠色絲綢長裙的林麗華解下柳腰上的紅色圍巾系帶,雙手端起裝著韭黃炒雞蛋的盤子,走出廚房。
“老公快出來吃飯啦。”路過臥室的時候,林麗華特地扭頭喊了一聲。
臥室內(nèi)傳來了一陣沙啞的咳嗽聲,張無道這才驚覺房間內(nèi)竟然還有其他的人。
張無道的養(yǎng)父張墨從主臥里走了出來,這是一個穿著白色西裝襯衫,方正的臉上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的成熟中年男子,一舉一動都帶著點書卷氣,可能是回到家里的原因,衣服下擺有些凌亂。
張無道努力回想前身的記憶和性格,靦腆內(nèi)向的和張墨打了聲招呼。
張墨是一個小書店的老板,同時還是一個在文壇上頗有幾分薄名的作家,這次離開家里這么久也是去到永安那邊參加一個文會,順便進點貨,林麗華擔(dān)心他沒人照顧,便也跟著去了。
“阿道,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么嘛?”在主位上坐下的張墨溫和的對張無道說。
“呃。。。”張無道一時之間有些愣住,自己是有什么做錯了嗎。
旁邊的林麗華似乎看不下去了,美目微轉(zhuǎn),給了張無道一個眼色。
張無道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是自己的鞋,原本白色的帆布鞋,十幾元一雙街上最常見的那種,只不過現(xiàn)在變得灰撲撲的,鞋子掌面上還帶著一些黃色的油跡。
莫非?
“如果你的鞋子很臟的情況下,為什么不換一雙干凈的拖鞋再進來呢,這樣子是對你母親工作的不尊重?!睆埬珳貪櫟纳ひ繇懫稹?p> 張無道默默點頭稱是,起身換下了鞋子,穿上了一雙藍(lán)色的拖鞋。
林麗華嗔怪的說道:“哪有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再拖一遍就是了,一回家就對孩子說這些?!?p> 張墨笑笑沒有說話,拿起筷子小吃起飯來。
他的教育觀念和妻子不同,但是他們都很愛他們的兩個孩子。
換好鞋子的張無道默默回到餐桌前,開始拿起筷子吃飯,聽著林麗華的嘮叨聲和電視機上新聞主持人的標(biāo)準(zhǔn)清晰的普通話。
或許,這一世的父母還不錯。
這時新聞內(nèi)的主持人說道:“從明日4月21號起,我縣內(nèi)的安全警戒正式撤除,警方宣布,邪教組織在顧陽縣內(nèi)的計劃已被徹底擊破,主要犯罪嫌疑人均已落網(wǎng),縣內(nèi)物價大幅度回落......”
張無道抬起頭長呼一口氣,這次的封城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即使是他心里也感到了一股莫言的壓抑和煩躁。
夫妻兩對視一眼,臉色微妙,似乎也有一些慶幸。
吃完飯的張無道打算回去臥室里,他還沒有和這一世的父母熟悉,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可是夫妻倆叫張無道跟他們?nèi)グ菰L別人,張無道只好無奈的跟在他們身后。
父親帶著兩人到了樓下的超市里買了兩罐價格不菲的酒,還挑了幾條香煙。
結(jié)果又帶著張無道返回了家的位置。
父親敲開李家的大門。
出來迎接他們一家的是許久不見的李嬸,之前的李嬸是個富態(tài)圓潤的中年婦人,現(xiàn)在的她卻面色蒼白,眼眶帶著些許紅腫,身形消瘦了許多。
客廳內(nèi)的吞云吐霧的李叔身形也止不住的佝僂,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李嬸和李叔都在林家公司內(nèi)任職,現(xiàn)在林家倒了,他們也失去了工作,看來這件事情對他們打擊很大
“張哥張嫂,你來了呀?!崩顙鸪冻鲆粋€難看的笑容。
張無道跟著父母走了進去,客廳內(nèi)堆積著幾個空的啤酒罐,茶幾上的煙灰缸堆滿了黑色的煙頭,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因為父親說要去拜訪客人的緣故,他按照前世的審美換了一套衣服,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收腰t恤,黑色的牛仔褲將他修長有力的雙腿曲線完美的凸顯出來,腳上穿著的則是林麗華特意從永安給他買回來的白色運動鞋。
據(jù)林麗華所說,這是他這個年紀(jì)男孩子最喜歡的運動鞋款式。。
搭配上他習(xí)武以來越發(fā)棱角分明的面龐和深邃不可見底的黑色瞳孔,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成熟干練的氣息。
李嬸拍著張無道的肩膀說:“阿道真是變化好大,越來越帥了?!?p> 張無道露出了靦腆的微笑。
父親張墨伸手遞上了禮物,李叔連忙接過去:“來都來了,干嘛還帶禮物啊?!?p> 張墨和李叔是一個大學(xué)同一個系的好朋友,雖然畢業(yè)后因為失去聯(lián)系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當(dāng)張墨一家搬到這里和李叔重新遇見之后,兩人迅速的重新熟悉起來。
因此張墨和林麗華兩人去了永安才會將張無道托付給李家。
看著李叔和父親兩人開起白酒就是干,李叔充滿怨氣的向張墨抱怨著,張墨雖然醉酒但是依然溫和的安慰著李叔。
張無道不禁心想,難道這就是中年男人的友誼嗎?
穿著一身黑色收腰吊帶和牛仔長褲的李云云從臥室里走了出來,肩膀上還挎著一個白色的包包,一頭長發(fā)扎了兩個發(fā)突,挺翹的臀部曲線引人注目。
“云云你要出去玩嗎?帶上你道哥,他一個人在這會無聊的?!崩钍遄眭铬傅恼f道“一會你們兩個買點吃的隨便玩玩,花的錢找我報銷”
雖然李叔李嬸都沒有工作了,但是之前還是存下了一筆相當(dāng)可觀的積蓄,李叔郁悶的更多原因不過是自己的前途沒了。
李云云厭惡的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張無道,這種出賣自己身體的人自己看到就覺得惡心,為什么要帶他出去玩啊。
張無道并不知道李云云把他當(dāng)成了那種人,只是他也覺得繼續(xù)待在李家有點煩了,想找個借口趁機脫身。
李云云雖然不想答應(yīng),但是李叔在家的積威甚重,雖然總是笑呵呵的,但是說話一向是說一不二。
她只好無奈的答應(yīng)了,張無道禮貌的向李叔李嬸告辭之后跟在了李云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