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錦之處,乃化無形。羅木執(zhí)屏,隆錘躍進。
忽的,秦問均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而面前那人,口似乎正念著什么。
以冰拂利刺,揮傘如劍,向著那空中之人刺去。
一劍傘中之,卻如刺入虛無一般。秦問均察覺不對,急忙收傘,冰錐一分作四,護于兩人周圍。
“不好意思,這里,可是我說了算?!蹦侨溯p蔑的笑了笑,身形一動,便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的其他位置。
身形一閃,又于其他地方出現(xiàn),再一閃,便出現(xiàn)在了秦問均的側(cè)方。
一把利刺抵在秦問均的頸間。那人以眼神中藏不住的笑意面向這秦問均,似乎這勝利來的是如此的輕而易舉。
“找到你了?!眳s見秦問均以極速閃身,回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幾次的閃轉(zhuǎn)騰挪,秦問均幾乎已經(jīng)摸清了他的招式。
幾乎可以肯定,他本身的速度,并沒有那么快,只是通過某種手段,轉(zhuǎn)移了自身的位置。
秦問均回手,執(zhí)青傘向著那人擊去,而姬翎雪也是適時退出數(shù)步,立至戰(zhàn)場之外,而那冰晶,卻似乎隱匿了去。
如刺空一般,那人的身形又換了位置,這一次,出現(xiàn)在了姬翎雪的身旁。只出現(xiàn)的一瞬,冰晶便擊向那人。
“看來,閣下這巫術(shù),并不是那么好用啊?!鼻貑柧奶帉ふ抑侨说膭幼鬟t緩,轉(zhuǎn)移的速度卻是極快。
“呵,不知道你這冰菱,會不會有妙用呢?”那人的身形忽的消去,一瞬,半空出現(xiàn)了成百上千的,宛如同體一般一模一樣的人群。他們的動作齊整,就好似同一個人。
那人群自身側(cè)同時抽出短刀,向著兩人涌來,鋪天蓋地的人海幾乎要將兩人淹沒。
“原來是這種把戲?!鼻貑柧藘刹?,將那青傘支開,冰菱碎作更加細微的晶粉,螺旋擴散,至滿境皆霜。那人群接觸到這冰粉,瞬間消失大半。
余下的幻影見事不成,似乎也不再硬沖。退出身去,合為一人。
“閣下的掌冰術(shù),可真是出神入化?!蹦侨松碓诳罩?,似有些惱怒。
“承蒙厚愛,不過是隨機應(yīng)變罷了?!奔热绱藨嵟?,秦問均倒是絲毫不介意再挑釁他一點。
那人看上去極是憤怒,向著地上那尚且康健的五人示意,擺頭的一瞬,六人一齊朝著秦問均沖來。
天玄,有劍訣,曰九轉(zhuǎn)之劍。其一,斷水。秦問均向前跨一步,身稍曲,以傘作劍,平與腰間。眼前那六人的身形,此刻盡皆在其眼中。
抽劍,一字斜截。秦問均斜提一劍,以急速劃出。那旁攻一人正指秦問均,被其略過一傘劍打在手腕,瞬時,骨筋盡斷。
回劍,成云刺。秦問均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卻又夾雜著一瞬猶豫。其截起之劍于空中繪圓,以當(dāng)空之刺擊向那第二個攻上來的人,順而飛起一腳,將那第一人踏出極遠。
再說那第二人,面抵此刺,欲以針鋒相對,卻見那秦問均開傘,于半空連旋數(shù)轉(zhuǎn),那人揮刀砍去,卻刺不破那青傘的薄面,與那傘面撞上,不僅未寸進,反而向后退了幾步。
秦問均左手瞬時握緊,那冰晶如同聽到了什么召喚一般,由那晶粉極合成刺,化作一把利劍的形狀。秦問均左手換下青傘,右手緊握那冰劍,順勢接下那第三人的沖擊。
刀劍相對,秦問均稍一爆力,將那第三人甩去,那第三人撞向第二人,站立不穩(wěn),一同摔倒下去。
秦問均翻身跳起,躲過了第四人那從空中躍下的一擊,空中右手松開,冰劍以飛快的速度飛出,刺向那第五人。這第五人,正是那六人的首領(lǐng)。正面接下那冰劍,速度不減,沖著秦問均沖來。
此刻,秦問均身處空中,無法隨意的改變身形,若是近身,將是絕對的劣勢。只見他雙指一動,利劍自中間斷做兩截,化作兩把鋒利的匕首,自兩側(cè)后方向那人刺去。
這個角度,強如那首領(lǐng),也必須止住步伐。秦問均看著,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計算之中。
忽的,對方的那巫師憑空出現(xiàn)。秦問均的神情立即凝重了起來。只見那巫師帶著狡猾的笑意,輕輕的撥動了那兩個冰刃。冰刃撞作一團,秦問均凌空一握,“嘭!”,冰晶又化粉末,貼在那巫師的身上,轉(zhuǎn)而組作鐵鏈,將那巫師死死纏住。
而真正的危險,來自身下。此刻,秦問均已是腰身向上的局面,其身后盡皆暴露在那首領(lǐng)的視野里。
雙手一甩,那首領(lǐng)的面前突現(xiàn)出的三把短刀,正處于秦問均的視覺死角之內(nèi)。
聽見破風(fēng)聲的那一刻,秦問均一個背身,傘身將后心處遮住。
“呃”三把短刀,一把被那青傘擋下,另外兩把,分刺腰間肩上。秦問均身上一疼,那青傘幾乎要丟下去。
此刻,空中旋轉(zhuǎn)的時間顯得如此漫長。再轉(zhuǎn),秦問均的視線里終于出現(xiàn)了那首領(lǐng)的身影。卻見后者雙持短刀,正向他躍來。
秦問均抽傘,橫于身前,正擋下這一擊,卻也讓自己的身形更高了些。
“唔!”身后,那巫師突然出現(xiàn),將那刺在肩上的短刀又刺進幾分。肩上劇痛,右腕失衡,那青傘自然掉落下去。卻見秦問均左手順回,冰菱一合作四,三者刺向那首領(lǐng),而一來到了秦問均的身后。
身后虛影,又一次如消失一般,只是這一次,秦問均操縱那拖延首領(lǐng)的一枚冰菱,直沖首領(lǐng)之側(cè)。
“嗖!”秦問均落于地上,忍著劇痛扯下那腰間的短刀。而對面那巫師現(xiàn)身,臉上卻多了一道傷痕,正不住的流出血來。
“哈哈哈哈哈?!蹦俏讕熜Φ暮苁仟b獰,似興奮,又似憤怒。
“師兄!”身后,姬翎雪慌忙欲跑來,卻在她踏出第一步的一刻,后方心口之處,已抵上了一長刺。
秦問均猛的回頭,正看到了那一幕,而那黑影正在那位置,如鬼魅一般,似帶著無比可怖的狂笑,其后,九公子這才到達,看到這一幕,也驚而欲近。
“小心!”秦問均顧不得那么多,回身欲救。
一瞬之間,不知何種物體,以一種無法形容的速度折斷那影刺,一道光劍如憑空出現(xiàn)一般,刺穿了那黑影的中心。
墨氣散去,那黑影現(xiàn)出身形,一個身著黑衣,面無血色的男子,正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前方,他的兩個眼睛突兀的脹著,眼神中驚恐。而其身后,卻是正一身錦衣的……南王。
那黑影,與九公子的閃電相爭,不落下風(fēng),此刻卻……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嗎?
秦問均恍然,忽的,如驚醒一般,沖過去抱住姬翎雪,也不管肩上的傷痛如何,便是這般如釋重負。
“南王殿下?!睂Ψ揭姶?,卻是不得已放下了本唾手可得的勝利,轉(zhuǎn)而恭敬相待。
“覃國?!蹦贤鯇⒐鈩Τ槌?,那黑衣人自然的墜了下去,“禪陵王怎么沒親自過來?”
“殿下,恕我直言,這寶藏,該是江湖爭斗。”那巫師似乎還不死心,一邊恭敬的說著。
“也對?!蹦贤跖牧伺那貑柧募绨颍疽饫碇?。他拉過姬翎雪,轉(zhuǎn)而面向秦問均,“秦卿,大可放心爭斗?!?p> “多謝殿下?!鼻貑柧?。他本欲留手,是不想讓姬翎雪見如此血腥。如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不殺了這巫師,心中難安!
秦問均少忍,拔下那右肩的短匕。堅冰自四周升起,在其周身圍作長環(huán)。
“師兄,接劍!”姬翎雪將那劍扔向秦問均,后者反手接下,輕旋之間,一手握劍柄,一手握劍鞘,緩緩的抽開來。
“劍勢?!蹦鞘最I(lǐng)似乎有些退欲。劍勢,是各個劍訣中特有的劍技。其勢,各有不同,其勢,各有磅礴。江湖之上,劍客蓄起劍勢的一刻,即決勝之刻。
因為,起勢的一瞬,劍技便如潮涌一般。尤其是,天玄宗,江湖三大宗之一,又是三宗中的劍宗,其生神之勢,身鋒似劍;奇決劍狂,攻勢無雙。
現(xiàn)在,起勢。秦問均拔劍,身形如電光般向兩人沖去。那巫師吃了一驚,急忙念動,身形消失在原地。
而那首領(lǐng)便沒有那么幸運,秦問均身至其側(cè),利劍已架在他的頸間,幾乎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時段。秦問均頓了一下,利刃自其頸間旋轉(zhuǎn)一周,以劍柄擊其腦后,接著兩處一望,正見那巫師現(xiàn)出身形。
揮劍,握拳,那漫天的寒冰降下,令巫師無處遁形。秦問均如利箭一般沖出,直奔巫師而去。
此身血肉,皆為罔生!
身后的半空,血紅的痕跡聚作一團,形成一把血紅色的短匕,凌空刺過,穿在那巫師的幻影之上。
秦問均手持利劍,以回環(huán)之勢劃向那冰霧的波動之地。
“呃啊?!蹦俏讕熆焖俎D(zhuǎn)移了去,卻依舊被刺在了前身半點。而那利劍也循著力道,正插在那枯骨身后的巨獸石像中。
“轟!”一聲巨響,大地似乎都顫動了幾分。
“這是……”九公子看向那巨大的石像。而南王,則是微微的仰起頭。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