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秦兄,依舊要去?”沐青云問道。
“若是你不想,我可以代去找太子?!蓖蹂拥馈?p> “娘娘,翎雪在這里,我便會很安心。而去西海,娘娘不應(yīng)勸阻,畢竟,受困者可是南王殿下?!鼻貑柧届o的敘說著。
“那,沐青云和你同去?”王妃稍視于沐青云。
“娘娘,本次任務(wù),還是我一人去完成最佳。但,還有一事相請。”秦問均稍禮。
“秦兄,這……”沐青云有些詫異。
“我力之所及,便可應(yīng)你?!蓖蹂c頭。
秦問均稍稍瞥了姬翎雪一眼,正看到對方注意的眼神。秦問均回神,卻似乎若有所思般,言道,“娘娘,翎雪的及笄之力,還請降下規(guī)格?!?p> 王妃有些詫異,與秦問均堅定的目光交匯,半晌,又轉(zhuǎn)向姬翎雪,似明白了什么。
“好吧?!蓖蹂α诵?,“秦卿,可是我南城的軍侯啊?!?p> ……
兩人退出偏殿,卻是盡黃昏時,一路上分享著近來的情報,秦問均卻是如釋重負一般,輕松了許多。
“你真的準備去西海?”沐青云問道。
“如若無牽無掛,我也想去看那傳說究竟是什么樣子?!鼻貑柧难壑兴朴兄裤?,“我總有一種感覺。太子和南王如此算計于我,若是我順水推舟,似乎,也沒什么壞處?!?p> “這……太子絕非是仁厚之輩,此去,可不是什么好的選擇?!便迩嘣朴行┗艔?。
“不,我曾見太子出手兩次,如若他想殺我們,我們便如草芥一般。”秦問均回想著,“并且那個時候,太子曾透露過南王的實力。如果他們真的需要用逼迫的手段來讓我做事,說明有一些東西,就連他們也會忌憚?!?p> 可是會是什么呢?秦問均自己也想過很多次,但總是毫無頭緒。
“這些東西,我必須親眼去看,才能填補心中的空缺?!鼻貑柧Z氣堅定。
“咚!咚!咚!”忽的,鐘聲響起,城中的商販忽的亂了起來,不知何處的兵馬突兀的出現(xiàn)在城中的各個街道,向著四方的城門奔去。
秦問均拉過沐青云,走到街邊,兵士皆身著重甲,手提長槍盾,臉上表情十分凝重。
“戰(zhàn)爭來了?!便迩嘣茋@一聲,眼睛里似乎有著一些憤懣的怒火。
“城防起,戰(zhàn)將行,我們也該走了,這是我們答應(yīng)他的?!鼻貑柧f道,兩人躍上屋檐,也朝著城門的方向奔去。
……
“有多少兵馬?”城墻之上,太子遙望著遠方烏黑的軍隊,他們綿延無際,就在城門前不遠處擺開陣型。
“殿下,前鋒部隊,大概有十萬兵馬,呈燕尾之勢排開?!笔绦l(wèi)稟報道。
十萬人。城下,寧公子全副武裝,卻已準備就緒,此刻的他,身著烈甲,便如一個真正的將軍一般。身后的兵馬,橫排方列,前甲兵手持盾牌,正躍躍欲試。城樓之上,弓弩手緊張的看著那面前的大軍,手持長弓,似已準備接敵。
“殿下,敵軍在三里外扎營。”侍衛(wèi)走近,言道。
太子擺手,那侍衛(wèi)便退了下去。
“殿下,敵軍扎營,綿延十余里,中軍至遠,還有大概三日的路程。”另一侍衛(wèi)走近。
“三日路程?”太子有些疑惑。數(shù)日前大軍駐扎百里,一日便可到達,難道是疑兵嗎?
此時,副將正立身旁,而白公子則不知去了哪里,當也不好商議,會不會自己的部隊中,也有著細作呢?太子心想著。
“今晚劫營,帶上火具?!碧訉ι磉叺母睂⒄f道,隨即便下了城墻,任由敵軍布置。
秦問均與沐青云,卻立于城墻的邊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是夜,城門毫無征兆的打開,寧公子帶著長蛇之列,手持火炬,往城外奔去。
“一會兒入營,先叫弟兄們埋伏于角落。待西方火起,便可點帳回應(yīng)?!睂幑臃愿郎砼愿睂ⅰ?p> “是!”后者回應(yīng)道。
長蛇入營,據(jù)點內(nèi)寂靜萬分,其火炬分散開來。而山上有一人,卻冷眼觀察著這一幕。
“哼,果真如此,夜晚劫營,烈火燎原,好一個火計!”那人冷冷的笑著,手一揮,身旁四落的兵馬便緩緩的向那營寨合去。
“西營已起火?!币卉娛啃÷暤恼f道。
“我們也點火?!绷硪卉娛浚瑢⒛鞘诌叺木乒抟凰?,“殺!”
四下火起,軍士混亂沖入帳中,卻是空空如也。軍士知中計,忙退出去,然,方出營寨,便看見四方黑漆的兵馬,圍了過來。南城軍士盡皆受束,綁去了后二里的另一處營寨之中。
“怎么回事?”那主將震怒的看著他們,一個個熟悉的面孔。
“將軍,鈞國應(yīng)當已派大軍劫營了才是?!蹦鞘勘坪踹€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對呀,當初把你們派去南城的時候是怎么說的,現(xiàn)在呢?主將呢?劫營者不過百人,你們所說的大軍呢?”那主將很是憤怒,卻也只是謾罵,派去南城的探子,都是自己國家中一些精明的心腹,自己一個前鋒大將,又不好真的拿他們怎么樣,“現(xiàn)在好了,誘敵的軍資糧草白白損失,南城的情報網(wǎng)也丟了?!?p> 那將領(lǐng)在營寨中來回踱步,憤怒之情就在那隱忍的邊緣徘徊。
下面的兩位士兵盡皆失語,南城的信息網(wǎng)共有三條,彼此之間互不知曉,也是為了隱蔽行蹤,這次居然被設(shè)計連根拔起,無論如何都讓人難以接受。
……
“白公子。”少年坐在深夜的石壇之上,仰望著那明月。忽的,一聲呼喚將其叫住,后方竹林中,走出一個身影,正是滿臉笑意的太子。
“太子殿下!”白公子跳將下來,與太子行臣下之禮。
“白公子如此將那奸細剔除,當真是霹靂手段?!碧友缘?。
“太子殿下,謬贊了。參軍本事,理當如此?!卑坠诱Z氣謙遜,其意卻毫不謙讓。
“寧公子,已經(jīng)出城去了,白公子的下一步,將要如何呢?”太子示意其直身,走到其身后,也看著那高處的月亮,圓月極是明亮,照得群星黯淡。
“殿下,這退敵之法,有陰狠之術(shù),與宗成之術(shù),各有利弊,殿下,如何抉擇?”白公子轉(zhuǎn)身。
“若是全殲,自是奇妙,不知這代價,可是會大些?”利弊之術(shù),必有代價的不同,太子很是清楚,陰狠決絕,可保南境多年太平,當也需付出相當?shù)拇鷥r才是。
“百里之內(nèi),寸草不生。”白公子平靜的說著。
“哦?那,若是退一步,折中之法?!碧踊剡^頭,面向著白公子。
“阻道共擊,五路其進。”白公子作出一個握緊的動作。
“愿聞其詳。”太子收起笑容,改換了一套嚴肅的容顏。
“南城外,有一處咽喉之路,旁落臨水,乃必經(jīng)之路。設(shè)伏兵,于兩道截其大隊,擊其中盤,寧公子在外領(lǐng)兩萬兵馬,正可擔此任?!卑坠泳従彽恼f道,面龐之上,盡是平和,“明日兩軍交戰(zhàn),江湖人士混于前鋒,江湖俠客,高手如云。待交戰(zhàn)之時,分作兩翼,于戰(zhàn)中脫開,往敵后。作疑兵,敵退之時,士日減一二,必能動搖軍心?!?p> 南城中軍,正面迎擊晉前鋒,挫其銳氣,令敵前鋒受困。此時,另起一軍自其余道路出,往敵后,渡江,折其主軍棧橋,斷其糧路。待敵軍敗退,日夜鑼鼓,饒其疲憊。
“五路,也是最重要的一路?!卑坠永m(xù)言,“乃令十二州,約日程,共舉兵,可破其主軍。”
“此計甚妙,可為何還要選擇?”太子疑惑道。
白公子無言,微微搖頭,緊盯著太子。四目相對,良久,白公子嘆,曰,“我們沒有足夠的主將?!?p> “為何?本宮,卿,與寧卿……”太子數(shù)到一半,卻也停了下來,皺了皺眉頭。
“劉、唐兩位將軍,乃守將,名望高而判斷不足,可服人?!卑坠佑忠粐@息,“但,五路皆是奇兵,一朝棋敗,滿盤皆輸。更何況,東宮尊貴,萬不可親領(lǐng)兵。江湖客可不去束縛,可中軍,臣乃行詭道之人,不適合。”
長久的沉默間,太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陰毒之法,是為何?”太子問道。
“此間有一種劇毒,曰綺羽,為初時邪谷圣物,邪谷被滅,這個毒物,也就來到了南城?!卑坠咏忉尩馈?p> “綺羽,降澤,一羽之下,萬朝稱圣,乃屠城之毒?!碧拥拿碱^一直緊皺著,這一次,似是難以抉擇的緊張。
“白卿,你覺得,秦卿……”太子試探著問道。
“秦問均,江湖出身,畢竟,難以服眾?!卑坠诱f道。
“可是,沐小侯爺,卻在這里。”太子卻說道,白公子一愣,卻是又笑了起來,“對呀對呀,我怎么沒想到?!?p> “白卿,如此行事,需幾月退敵?”太子復(fù)詢。
“七日,足矣?!卑坠訋缀跛矔r便答。
……
“傳太子將令,沐青云遠來南郡,當以卿事之,為君左丞,委以將令,率親兵,助參軍白曄,共領(lǐng)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