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星期后的下午，文鈺風塵仆仆的歸來，渾身血腥，滿面唳氣。
他別人誰都沒見，二話不說，拉上周蓉就去了沿江街，也不知道都做了什么，反正第二天周蓉就沒再出現(xiàn)。
她讓文鈺直接傳話給她的學生們：放假三天。
文鈺倒是重新顯得溫潤如玉起來。
傳完話以后，不管放了羊的月、瑤姐妹和光明撒歡兒，在鄭母欣慰的注目中，文鈺讓鄭娟換上新衣，說去照相。
鄭娟不解其意，但是她乖巧，心上人的吩咐，她照辦不問。
這還是鄭娟第一次照相，顯得有些局促和緊張。文鈺顯然是安排好了的，照相館有人等著，到地方就照，等了不到半個小時，照片就洗了出來。
然后文鈺領著她直奔民政部門，十分鐘后出來，鄭娟手里就拿了兩份結婚證。
結婚證
文鈺（男）21歲
鄭娟（女）20歲
自愿結婚，經審查合于華夏人民共和國婚姻法關于結婚的規(guī)定，發(fā)給此證。
吉春市共樂區(qū)人民政府
一九七零年六月二十八日
上面字跡清楚，大印鮮紅，姓名日期明明白白，再不會有錯。
文鈺準備的很充分。戶口本、介紹信、喜糖一個不缺，加上剛拿到的照片，一應俱全。
仿佛例行公事一般，經辦人員只問了一句“你們是自愿的嗎”，不等回答就提筆刷刷寫上兩人姓名，“啪”的一聲蓋上公章，文鈺和鄭娟就成了合法夫妻了。
整個過程，鄭娟就只做了兩個動作——發(fā)懵和點頭。
在政府的門口，文鈺兩手放在鄭娟肩膀之上，說：“娟兒，抬起頭來，看著我……”
發(fā)懵狀態(tài)中的鄭娟抬起頭，文鈺鄭重的盯著她，說：“鄭娟，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文鈺的老婆了，怎么都推不掉的那種，明白了嗎？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可是要家法伺候的，很可怕的，你不想試試的吧？”
鄭娟還是繼續(xù)懵著，點點頭，搖搖頭，不知道是啥子意思。文鈺只當她同意了所有。
在這樣的狀態(tài)中，兩人回到上坎家里。鄭母早得到文鈺的信兒，今天就沒出去，夫妻兩人回來時，她已經和月、瑤姐妹做好了飯，坐在那里等著呢！
一發(fā)現(xiàn)他倆回來，月、瑤姐妹和光明就蹦跳著到兩人面前要喜糖，要紅包，要勞動服務費。
文鈺一一滿足他們的要求。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完了飯，文鈺就領著仍是懵懵的鄭娟去了附近不遠的一個新院子。
和鄭母正在住的那個院子是同樣的格局。
不同的是這個房屋的墻更厚，而且里面粉了白灰，外墻是包了磚。圍著柵欄撒了一圈掃帚梅，滿園丁香花中，一座方亭立在一棵成人一抱粗的桂花樹下。
進了主屋，青磚漫地，正廳中央大紅“囍”字高掛，大紅燭火正燃，西間一個壁爐，兩張搖椅，一套長桌，一個大書架。
東間鋪了木地板，一張鄭娟從來沒有見過的，奇怪的床立在中央，像一間木制的小屋。沙發(fā)、圓桌、梳妝臺等合理的分散在了剩余的地方。
等文鈺撩開帳簾，鄭娟才知道，那間小屋模樣的，居然是一張……床！
放下帳簾，就成了一個獨立的天地，很是私密。
在這里，鄭娟瘋瘋傻傻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一會兒唱的，鬧了一整晚。
文鈺惱她先前的胡思亂想，把在周蓉那里沒用完的火氣，都給了她；憐她單純和善良，也讓她享受到了真正的極樂。
鄭娟雖然很累，但也真正的放下了心，恢復了以往的活潑。
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文鈺早就煮了粥，給她溫在了鍋里，此時見她醒來，就端了過來。
小米濃粥，羊肉鍋貼，拌蘿卜絲，雞絲香干，鄭娟在文鈺的伺候下，吃的很香甜。
她還動彈不了，是在文鈺的懷抱里吃完飯的。
這時的她，眼眸里全是水，脈脈含情的模樣，看得文鈺受不住，伸手把她的眼皮扒拉下去。
“今天別再這樣看著我，要不你真的只能這樣躺著了……”
“嘻嘻，原來……你說的家法……是那樣的呀。”
“怎么？就說你怕不怕！”
“怕……也不怕……”鄭娟低頭，蚊子樣的哼哼。
……
文鈺拿一個手帕蓋住鄭娟的臉，然后默念清心咒去除心魔，等平復下來后，找了一個話題，也是必須要給鄭娟說的事。
就是關于他和周蓉的事。
他從回到吉春開始說起，文家和周家的淵源，他回到吉春繼承家業(yè)，周父帶他到周家成了周蓉的二哥，周蓉離家的原因，愛情破滅后的自殺……
還有后來除夕夜兩人相逢的情景，黔省教書的事情，他和周蓉關于結婚的考慮與安排，渝市探親時周父的態(tài)度等等，事無巨細，細細道來，沒有隱瞞什么。
“現(xiàn)在的吉春城，知道咱們三人事情的只有昆子和月、瑤姐妹，在外面也只有周叔知道，他們都不會說出去的，所以，你也不要給別人說。在吉春，沒有詩人文若塵，只有文鈺醫(yī)生，他是鄭娟的丈夫，周蓉的二哥……”
“對了，娟兒啊，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些貪心了些？”
鄭娟直言，說：“是啊，文鈺哥真的好貪心好貪心哦……”
看著文鈺臉上配合的黑線，鄭娟扭動著身體，咯咯的笑出了聲，然后突然又轉折的說道：“不過，文鈺哥做了娟兒的大哥，娟兒還不滿足，還要做哥的妻子。娟兒也很貪心很貪心呢！”
“那就讓我們一起貪心這輩子更長一些吧，我給你說，你男人還是有一些特別本事的，等合適的時候我教你……”
“……什么？”
“等有空你問周蓉，她已經開始學了，體會會深一些……娟兒啊，周蓉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喜歡在外面飛，累了才會停到家里歇一歇。所以，咱們的這個家呀，以后還是要你操心……”
鄭娟不解的問：“啥是理想主義者？”
文鈺解釋：“就是整天想著在天上飛，腳從來不沾地兒的那種，要是以后咱閨女這樣，你別攔我，我差不多要把她打死才行……”
鄭娟羞紅了臉，憧憬得說：“你怎么肯定是女兒的……”
“兒子更要打死！”文鈺堅定的說道。
鄭娟嗔道：“你咋不把蓉姐打死呢？”
“老婆嘛，那就另當別論了。老婆是要寵的，要疼的，不能打……”
“咯咯咯……你還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無恥呢！”
文鈺看著懷里花枝亂顫的老婆，就承認了，然后做了更無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