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異度入侵11
可怖的身軀轉(zhuǎn)瞬即逝,月纓纓看傻了,在原地呆了幾秒。
這他媽是什么???
一只又一只的蜈蚣從地面鉆出來,瘋狂摧毀著建筑、電線,餐食著活人的生命。
糟了!社長!
地面抖動地像要地殼分裂,月纓纓奮力穩(wěn)住身形,拉開車門點著發(fā)動機。
越野車在沙灘上疾馳著,冉冉升起的太陽透過防護網(wǎng)下的車窗給予暖光,海浪隨著地震的頻率掀起,遮擋著太陽,讓車內(nèi)忽明忽暗。
月纓纓的車技不是很好,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地震的情況下,但她依舊選擇踩足油門。
社長還沒醒來,他現(xiàn)在沒有防備,是如此的脆弱,百足蜈蚣會從地底沖進出租屋,薄言君會被攔腰截斷,或被碎掉的木屑扎穿身體!
他將自己交給了月纓纓,那是多么的信任才會選擇不去醫(yī)院?
他本以為能睜開眼就看到令人心安的日出,但沒想到胡同內(nèi)的一閉眼,就是一輩子!
月纓纓猛打方向盤,車子一個絢麗的漂移停在了出租屋附近。
她跳下車,不管不顧地往前跑。
越跑越慢,越跑越慢,最終她停了下來。
……
……
馬路是碎裂的,她腳下踩著的是半塊墻壁,抬頭,正視前方,四棟樓高的出租屋比想象中還要悲慘,已經(jīng)被豁豁地不成樣子,整棟樓甚至連地基都被毀壞,偏移了原來的位置,就連處在左面的樓梯,現(xiàn)在都飛到了樓層的最上方。
這種程度的破壞,社長他肯定已經(jīng)……
沒救了。
遠(yuǎn)方的攻擊不知何時悄然停止,月纓纓悲傷地摘下護目鏡,兩步走上前去。
這一走竟讓她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東西,那建筑內(nèi)居然被淋了大塊的綠色液體,還有幾段蜈蚣的殘骸嵌在里面。
“咦,好惡心?!痹吕t纓嫌棄地捂住鼻子。
“你在干什么?”
她后退著撞上了一堵墻,回頭,看見的是熟悉的襯衫,最上方的扣子還是她為了擦鎖骨解開的。
視線上移,棱角分明的下巴,淺色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和那雙被陽光照射的金瞳。
薄言君完好無損地站在那里,蓬松的黑發(fā)被風(fēng)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神情依舊冷漠、疏離,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和之前沒有兩樣。
“呃,我……”月纓纓摸摸后腦勺。
所以說社長是徒手殺了一只百足蜈蚣?
拉開距離,這才看清那把握在手中的苗刀。
武力值這么高的人,會是NPC?
月纓纓突然感覺自己做了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他他他、他應(yīng)該不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手的吧?
“你……”
“我我我!”月纓纓急忙說,“我是NPC!”
兩人無言對視兩秒,她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
讓你緊張!
“不重要,先告訴我你在我身上打的針眼是什么。”
“營養(yǎng)劑?!痹吕t纓頹廢起來了。
“是嗎,你是醫(yī)生?”
月纓纓點頭。
“不錯,有用的職業(yè)?!?p> 月纓纓眼前一亮,那也就是說她不用擔(dān)心人身安全嘍?
“食物?!?p> 眼前伸來一只手,月纓纓殷勤地奉上自熱食品、水和罐頭。
薄言君頓了一秒,往車?yán)镒呷ァ?p> “不要在別人面前暴露你有空間的事。”
月纓纓暗道不好,得意過頭了!
而且就算對方是根本打不過的強者,也不能放棄反抗的精神??!
她剛剛差點就擺爛了。
薄言君拉開車門坐下,掀起褲腿,光滑的皮膚表面被劃了一道傷口。
“幫我處理?!?p> 月纓纓默默走近,從空間拿出醫(yī)療箱,打開放在地上,戴好白手套,先是整體檢查了一遍傷口,確認(rèn)只有小腿被擦傷。
“這不是被蜈蚣劃傷的吧?”
“不是?!?p> 傷口看著就不像,但還是選擇詢問給自己加層保障。
月纓纓先用酒精擦干凈血污,再用雙氧水和生理鹽水反復(fù)沖洗,接著涂抹碘伏消毒。
她看清了那傷口應(yīng)該是被鋼筋等建筑劃爛的,噴上止血藥水后再撒點自制的中藥粉敷好,纏繃帶太費事,她就選擇了用紗布粘住。
薄言君低頭看傷,視線不免帶到她。
安靜處理著的月纓纓乖巧極了,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他移開視線,去拆罐頭。
“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吧應(yīng)該。”
“你是新手。”
“……嗯?!?p> 薄言君吃著罐頭,速度很快,但總給人慢條斯理的錯覺。
“每輪副本都只有一個空間手環(huán),接替的條件是對方死亡,有時候提前獲得并不是件好事。另外游戲內(nèi)會有多個安全屋,根據(jù)游戲內(nèi)容尋找安全屋,存活的概率會提高?!?p> 月纓纓正在收東西,聽到這話不免一愣。
前半段聽著像是在威脅她,后半段倒像在分享情報。
“給我酒精和繃帶?!北⊙跃龔年幱爸谐槌隽嗣绲叮渡砑拥侗阕阌幸幻灼?,月纓纓躲閃不及,刀身擦著她頭發(fā)削過。
把東西遞過去后默默起身,等待薄言君將他的兩柄刀上的綠色臟污擦拭干凈。
他擦刀的時候仿佛進入到了某種境界,就像某用劍的世外高人,雖然他手上的那把是苗刀。
仔細(xì)一看,刀身還被刻上了“武道”二字。
“我有物資在城南別墅,以后用得上?!辈镣甑?,薄言君抬頭,“此地不能再留,得換下一個地方?!?p> 月纓纓點頭,她很認(rèn)可這句話,并且早有想法。
兩人對視,相望無言。
月纓纓一驚:“社長你不會是要我拿主意吧?”
“有問題嗎,我昏迷了五天?!笔裁葱畔⒍紱]有。
話是這么說,但一般來講不應(yīng)該是能力強的人帶隊嗎?而且你還是老玩家。
但這么好的機會月纓纓是不會放過的!她立馬接話:“沒問題!咱們現(xiàn)在就去別墅拿物資!”
城南的別墅離海邊不遠(yuǎn),只是路邊的風(fēng)景不怎么好看,街上甚至沒一具全尸,更多的是內(nèi)臟橫流,一堆一堆像爛泥一樣甩在地上。
別墅終究沒能逃過蜈蚣的魔爪,地基直接從中間裂成了兩半,不過好在儲備物資的房間沒事。
月纓纓原本以為只是些吃的喝的,或者更加堅實的防護服,誰知推開破墻一看,全是被埋著的槍支彈藥,一箱接一箱。
過了很久禁搶生活的月纓纓,以為都城也是私有槍支犯法,一開始還嚇了一跳。
但手比大腦反應(yīng)更快,意識過來的時候這些物資已經(jīng)被全部收進了空間,順帶剔除掉了裝著的箱子、子彈盒。
她裝著裝著,忽然在一堆裝備中看到了什么,先是一愣,接著興奮地抱起:“哇!社長你居然也有火焰噴射器!你太牛了吧!”
“也有?”薄言君從廢墟里搜了件衣服換上,一身休閑裝外加白色球鞋,與人設(shè)極其不符,看著跟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一樣年輕。
月纓纓吃水不忘挖井人,感恩地夸贊他:“社長你看起來根本不像三十多歲的人呢!”
薄言君淡淡地說:“我確實只有二十五。”
“啊這……”
“對了!那個火焰噴射器是我之前在別人那搞了一把?!痹吕t纓趕忙轉(zhuǎn)移話題,把智斗蚊群的事情分享給他,然后說,“現(xiàn)在咱們就有兩把高殺傷力的武器了!可惜我的防護服買太多,燃油都被我放在了新租的房子里,不過離這不是很遠(yuǎn)?!?p> 兩人一合計便準(zhǔn)備趁著蟲子休息的空檔回去拿。
她掏出一雙皮質(zhì)手套給薄言君:“剛剛看到你的手上有磨痕,還是保護下吧?!?p> 薄言君下意識看了眼,虎口和手掌上全是習(xí)武留下的老繭,他沒有保養(yǎng)的習(xí)慣。
“不必了,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那怎么行,我是醫(yī)生你得聽我的!”
月纓纓強行把手套塞進他懷里,順帶拿出護目鏡和野外防護服:“這個也穿上吧,路上的小型蚊蟲用劍是殺不死的,而且穿上這個也好辨認(rèn)對方。”
薄言君沉默。
“拿著??!”月纓纓急了,“這是醫(yī)囑!這是為你好!”
薄言君不情不愿地套上了。
換好后月纓纓抬頭一看,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好像個野人啊社長!”
野人薄言君臉一黑,拎起她就塞進了副駕駛。
道路并不好走。
房屋建筑大面積倒塌,許多人被壓在廢墟下,全身就剩下手臂能動,死也死不了,只能平白感受痛苦。
本來半小時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用了三倍的時間,一路過來全是側(cè)翻的汽車在響徹警報,死死堵住交叉口。
虧得薄言君車技不錯,才能從縫隙勉強過入。
都城的馬路和國道也都被毀的差不多了,大型建筑倒沒有損傷多少,反而越舊越小的住宅區(qū)被肆虐的較狠。
月纓纓幾乎看不到活人,偶爾見到幾個,要么呆滯地跪在原地,要么撕心裂肺的哭喊。
正想著自己租的房子會不會有事時,忽然有個衣衫襤褸的瘦低個男子透過車窗和她對視了一眼。
那雙眼急切、陰狠、渴望。
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yù)感,果不其然,下一秒那男人就站起來指著她大喊:“喂!有車!大家快上啊!”
話音剛落,就有十幾個人像老鼠一般從廢墟的縫隙中竄出來,翻越鋼筋混泥土,他們蓬頭垢面,衣不蔽體,宛如乞丐一般的眼里充斥著血絲,瘋一般地撞上車身,拿拳頭或棍棒不停地敲擊車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