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帆接過翻看一番,基本的情況都寫清楚了,而且她家問題確實不大,便收下了,“待會兒到了城里我就去試試,有結(jié)果了就給你打電話?!?p> 農(nóng)場里有電話,知青點附近也有電話,郝冬梅就曾經(jīng)用過,雖說距離稍微遠了點,不過總比寫信來得快。
“記住,不管是在知青點還是將來進了城里到單位,都不準提起我的事兒,就算在冬梅姐面前也不例外,要不然不光給我惹麻煩,你自己也沒啥好處,說不定還得回來!”這一點必須得說清楚了,李云帆愿意幫她,卻不愿惹上麻煩。
這年頭,一點兒小麻煩往往都會導(dǎo)致非常嚴重的后果,更何況他做這事兒原本就不合規(guī)矩。
“我知道,我肯定不亂說,那怕是父母問了也不說。”陶俊書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連忙保證。
“嗯,我看你家里問題其實不大,說不定過上幾年形勢變了,你和父母都能回去!”到時候返還資產(chǎn),陶俊書就又是大家小姐了。
“現(xiàn)在哪敢想這些?。 碧湛嘈Φ?,“我現(xiàn)在只想早點離開這兒,保住我這雙手。”
“我盡量給你找音樂老師之類的工作吧,要是找不到,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個清閑點的活兒先將就著,將來等形勢有變化了再說,說不定那時候你還能上大學(xué)?!边@是陶俊書原有的機遇,總不能給她耽擱了。
“這也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報你了!”陶俊書重新忐忑起來,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李云帆承諾的東西,遠遠超出了自己能給的回報。
“回報不回報吧,將來再說!”要說李云帆不想要陶俊書那就太虛偽了,不過他也不愿意乘人之危,這種事情要你情我愿才好,委委屈屈的勉強答應(yīng)又有什么意思?他又不是沒見過女人。
“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你趕緊回去吧,等我的電話!”李云帆把信封塞進包里,擺擺手發(fā)動汽車離開了。
晚上躺在炕上的時候,陶俊書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踏實,一會兒夢見自己等來了電話,結(jié)果卻是噩耗,一會兒夢見自己終于彈上了鋼琴,一會兒又夢見自己剛到城里,就被趕了回來……
與此同時,李云帆帶著一堆緊俏貨找到了這邊的熟人李主任,李主任和潘經(jīng)理一樣,都是有門路的人,他清點一番收下,樂呵呵說道,“都是好東西啊,可惜你不是常跑吉春和咱們這條線的,下回再有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p> “要是天天有,這些東西反而不值錢,有時候少點也有好處!”東西稀少不僅更能賣的上價,而且還安全。
“那倒也是,不過我還是想多點!對了,這次你打算帶些啥回去?明天一早肯定給你準備好!”李主任問道。
“不急不急,其實我還有事兒求您幫忙來著,上回您不是說我冬梅姐她們家影響太大,盯著的人太多不好辦嗎?那要是家庭背景普通點的行不行?”李云帆說起了正事兒。
“那要看想進啥單位了,好單位肯定不好辦,一般的倒也不算難!就看怎么運作了!”李主任頗有深意地說道。
無非就是索要好處么,這個簡單,李云帆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把這次帶來的東西全都交給李主任運作。
這年頭的人胃口還沒后世那么大,再說了把一個知青從農(nóng)村弄到城里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這些東西綽綽有余。
第二天李主任就去跑門路去了,李云帆走的時候,據(jù)他反饋,事情還算比較順暢,過段時間就有結(jié)果了。
回去后沒多久,李主任專門給農(nóng)場打來電話,“秉昆,事情辦好了,二小正好缺個音樂老師,以她的條件綽綽有余,手續(xù)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能送到知青點兒去?!?p> “哎呀,那可是太謝謝李主任了,等下次去了你們哪兒,我可得好好敬您幾杯!”果然啥時候都是找對了門路好辦事兒啊。
“酒是一定要喝的,你要是能再多帶來點東西那就更好了!對了,你最近有沒有來我們江遼出差的計劃???”李主任更關(guān)心的還是這個。
“這個還真有,下個月十五號出發(fā),還是給兵團送東西,您想要啥現(xiàn)在就給我說,我一準兒給您備好!”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李云帆當(dāng)然積極。
“松花江醬油廠的醬油最近行情不錯,你多帶點兒……”雖然不管帶啥肯定都能賣出去,可啥東西行情好,啥東西最近疲軟,還得提前溝通下,這樣才能獲取更大利潤。
這些東西潘經(jīng)理那兒都有,李云帆滿口答應(yīng),掛了電話后,又拿了起來,請接線員聯(lián)系五道江公社北小營大隊知青點,那邊有人接起來后李云帆告訴他找陶俊書,那邊還得去知青點喊人,所以約好一小時后重打。
出去跟著安得樂學(xué)了一會兒汽車維修,李云帆重新?lián)芡穗娫挘@次電話那頭很快傳來陶俊書忐忑不安的聲音,“喂,我是陶俊書,那位找我?”
“是我,周秉昆!恭喜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話,很快就能叫你陶老師了。”李云帆笑呵呵說道。
“啊?真的?”陶俊書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還什么都沒給呢,人家就把事兒給辦了?
“剛那邊給我打來電話,說給你安排的是二小的音樂老師,二小可是當(dāng)?shù)刈詈玫膶W(xué)校之一,教學(xué)設(shè)備齊全,鋼琴也有,雖然只是臺普通立式鋼琴,不過總比沒有的好吧?”李云帆把好消息細細說了一遍。
“秉昆,我真是……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感激你了,能遇到你我真是太幸運了!”陶俊書直接哭了。
“不說這些,把你丟在知青點才是遺憾,你這雙手啊,確實適合彈鋼琴!”李云帆安慰了一會兒,臨掛電話之前又說道,“對了,我下個月還要去兵團送貨,你想想你缺啥不,我給你帶點兒?”
這回他來了,我肯定得好好謝謝他,陶俊書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