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此即為磨嘰之刻
凱爾希、W與另外幾位尚且能行動的羅德島干員一同來到了陣線后方的高臺上,看著四面八方正在逼近著的眾多“整合運動”們
按照偵察兵傳回來的消息,他們的人數(shù)大約在四百人,而且還帶著火炮、法術大炮等等重火力武裝,裝備看上去遠比游擊隊士兵們精良。
街道上能看見他們的主力部隊,而四面八方的城市小道之中更是密布他們的蹤跡。
“他們又從哪里弄出來的這么多人,還有這么多***的裝備!”W滿是煩躁地罵道,似乎之前在他們手上吃了不少虧。
凱爾希倒是沒有太大反應,直言道:“烏薩斯的軍隊本就如此,更何況你們從來都沒有真正摧毀過他們。”
“呵……”W輕笑了一聲,忽然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系。
塔露拉恐怕早就聯(lián)系過烏薩斯的守軍了,甚至羅德島剛才的戰(zhàn)斗都在他們的監(jiān)控之中,所以他們選擇在這個他們最虛弱的時期發(fā)起攻擊。
在他們觀察的同時,新的命令也被傳令兵們傳達到了每一支小隊處。
他們決定先一步動手。
“轟轟轟轟轟——!”
在一陣迫擊炮的爆發(fā)聲之中,數(shù)量眾多的炮彈落在街道、小巷、樓房之間,硝煙與火舌四處綻放著,甚至還引起了一處彈藥的殉爆。
磚石、單片、熱量四處激蕩,打亂了烏薩斯城防軍的陣型。
遭到攻擊的他們雖然不知為何,但立即便選擇撕破臉皮,開始大規(guī)模發(fā)起攻擊。
大炮啟動,正要發(fā)起攻擊時卻發(fā)現(xiàn)游擊隊的人竟是不知何時摸了上來,打亂了他們的陣列。
“是地下通道!敵人正在從地下通道涌出!”很快便有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開始迅速攔截游擊隊的士兵們。
烏薩斯城防軍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在最初的混亂之后,他們迅速地便重整進攻姿態(tài),向著游擊隊壓迫過來。
但與此同時,凱爾希卻是自顧自地向著羅德島的臨時營地中走去,不再關注這片戰(zhàn)場,看得W為之一愣。
雖然不解,但她是粗人一個,也懶得思考凱爾希到底是怎么想的,現(xiàn)如今只想考慮考慮下一步該怎么走。
是找回自己的小弟們,離開整合運動繼續(xù)當雇傭兵呢,還是考慮考慮別的事情……
既然凱爾希在這里,還有那幾個變態(tài)怪物,塔露拉應該沒什么機會翻身了,整合運動的改變已經(jīng)成了定局。
她快步追上凱爾希,小聲道:“我說,凱爾希,你們會想要把塔露拉帶走嗎?”
W的心思可比她瘋狂的外表細膩多了,她能輕而易舉地看出游擊隊們對塔露拉的仇視……他們不可能會讓羅德島那么輕易地帶走塔露拉。
凱爾希的目光微頓,但卻并沒有回答W的問題,徑自走回了營地中。
眾多羅德島干員看向她,面露詢問之意。
“切爾諾伯的城防軍對游擊隊發(fā)起了攻擊,武裝和火力非常兇猛,但多半不會是布防已久的游擊隊的對手?!眲P爾希說道。
她說完又看向斯卡蒂,問道:“塔露拉的情況怎么樣?”
斯卡蒂微微歪了歪頭,數(shù)秒鐘之后便答道:“他們才剛見到塔露拉,阿米婭讀到了塔露拉的記憶,惹怒了她,然后陳擋下了塔露拉對阿米婭的攻擊?!?p> 凱爾希微微皺了皺眉,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絲絲縷縷的擔心。
“轟——!”
巨大的火光又一次在樓頂綻放,其中還夾雜著仿佛切開一切的銳利紅芒。
————
陳又一次斬開劈向阿米婭的焰浪,怒喝道:“別想碰她!”
塔露拉收回手中本想再一次落下的長劍,滿是痛心地說道:“我很失望,暉潔。你要護著她嗎,護著這個感染者的叛徒,我們同胞的劊子手?你讓我太失望了,不僅對我刀劍相向.……”
但陳顯然不想聽她的說辭,皺著眉頭看向身后的阿米婭,問道:“阿米婭,你怎么在這!”
“塔露拉她的確繼承了科西切的一切,她已經(jīng)……徹底無法相信了!”
她說著,看向遠處滿是“難過”的塔露拉。
“我們……”阿米婭愣了一下,接著便回頭,看見了空無一物的電梯井,嚇了一跳。
“隱身法術而已,要是我們這么多人在這里,科西切恐怕得狗急跳墻。”夏嵐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嗯,我知道了?!卑⒚讒I輕輕點了點頭,接著便向陳說道:“陳長官!她并非是純粹的科西切的‘繼承人’,我會戳破她的偽裝!”
“什么……偽裝……?”陳愣了一下,無法理解阿米婭的話語。
塔露拉挑了挑眉,看向陳身后的阿米婭,詫異道:“你是……羅德島的那只卡特斯?”
她的目光掃過這片扭曲的火海,又是問道:“博卓斯卡替呢?還有你帶來的其他的仆從們呢,他們不在這里……是已經(jīng)與他互相廝殺殆盡了嗎?”
阿米婭沒有回答她的話語,只是感到幾分可笑,并更堅定了一定要擊敗黑蛇、解放塔露拉的愿望。
她在最近的記憶之中看到,黑蛇與塔露拉的意志發(fā)生了沖突,以至于他們很長時間都處在爭奪身體之中,直到陳的到來才改變了情況——
——塔露拉的意志在陳的面前陷入了靜默。
黑蛇見阿米婭不愿回答,輕笑了一聲道:“現(xiàn)在,你孤身一人來見我,和我可憐的妹妹一樣……”
“既然你將的兵力都留在了城中、攔住了這座城中對我有威脅的東西……那么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用再擔憂任何事情了?!?p> “我該獎勵你嗎,屠殺者,背叛者?”
陳頓時便伸出手,擋住了身后的阿米婭,怒道:“塔露拉,你別想蠱惑她!”
但阿米婭卻是抬起手,按住了陳的手,沉聲道:“我知道,陳長官,但是,眼前的人并非塔露拉,與之相反,她的心底還留存著最后的沒被根除的記憶脈絡,你是她與過去唯一的聯(lián)系了?!?p> “她想要殺死你,借此來殺死最后的塔露拉?!?p> 陳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地看向阿米婭:“你……你在說些什么……?”
但聽著阿米婭的話,模模糊糊的猜測在陳的心底逐漸升起,讓她感到幾分毛骨悚然。
塔露拉見阿米婭看著自己,感到了幾分異樣。
“你在看什么?”
“你又想要看到什么?”她問道。
阿米婭看著她思維中的那些情緒,沉聲道:“你攔不住我!”
陳看向對峙著的兩人,向阿米婭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阿米婭微微點頭,解釋道:“是的,因為你眼前的塔露拉還未完全死去,這個暴君尚且未完全磨滅她的心智?!?p> “科西切公爵,在塔露拉刺死你的時候,這片大地就不再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你一直自夸能從任何與精神相關的源石技藝中保全自己,科西切公爵,你以此為傲,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沒有人能奈何你?!?p> “我在你的記憶里窺見了秘密,我看見那個魔咒至今纏繞在你的身軀之上?!?p> “你不是塔露拉,不死的黑蛇!”
陳頓時就呼吸一頓,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似乎被說中了的“塔露拉”。
黑蛇沉默著,神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讀心兔子,雖然不知曉你如何誕生了這種源石技藝,但是,下定論前現(xiàn)保證自己的性命吧!”
她冷喝了一聲,接著便創(chuàng)造出一片灼熱的焰浪,撲向陳與阿米婭。
“阿米婭,別愣著,跟著我躲開這火!”陳說著,便要拉起阿米婭閃躲開去。
但阿米婭卻搖了搖頭,大量黑色的線條在她指尖綻放,最終化作了一張黑色的網(wǎng)。
“呃——!”阿米婭雖然露出了費勁的神色,但卻是成功地穩(wěn)定住了自己的法術。
科西切的法術竟是被這黑色的線條輕而易舉地攔了下來,凝滯在了空氣中。
“你竟然能擋??!”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她可是與塔露拉交手有一會兒了,全憑著赤霄吞噬火焰的力量才能與她打個平手。
塔露拉的施術能力是與霜星同一個等級的,并且因為德拉克的高強體質(zhì),且感染不過三四年,她的病情發(fā)展相當緩慢,可以肆意地使用自己的法術,實際強度遠勝過霜星。
阿米婭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仍在創(chuàng)造火焰的塔露拉,艱難到:“呼……但是……撐不了多久?!?p> 黑蛇緩緩地走過來,嘲笑道:“但是,你能抵擋多久呢,你的戰(zhàn)士們拼死把你送到這里,最終換來的將會是你的無謂投火,真是可憐呢?!?p> “如何,你還能便施術邊使用你那讀心的小技倆嗎,這種齷齪的力量……呵呵……”她諷刺地笑了兩聲,對上了阿米婭的眼睛,試圖看看,那其中究竟有些什么。
“想到什么?你可以仔細想想……”阿米婭勾了勾嘴角。
黑蛇忽地停下了法術,看著阿米婭,任由陳將她剩下的火焰切開。
“卡特斯,你被叫做阿米婭?”她問道。
在阿米婭點頭之后,她頓時就忍不住愉悅地咧開嘴,詫異地問道:“如果,卡特斯,如果我邀請你為我制造一段能夠令我永遠癡迷其中的幻覺……你會拒絕我嗎?”
阿米婭頓時就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么接她的問題。
“呵——”見阿米婭如此神情,黑色頓時就印證了心中的猜測,又問道:“那你會忍住不去使用這種力量嗎?”
“我不會回答你。”阿米婭答道。
“可你的作為已經(jīng)告訴我了,虛偽的……感染者。”黑蛇不屑地笑了一聲,又推測道:“黑色的法術,汲取記憶而非識取意識,不是單向的遞解而是雙向的播種與獲得……”
“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卡特斯,怎么回事?你能回答我嗎?卡茲戴爾的薩卡茲是不是都已經(jīng)瘋了?”
“魔族……薩卡茲——竟然會有一個異族的王?”
黑蛇又走進樂幾分,咄咄逼人地問道:
“你的副手在哪里?你王庭的眾王與臣民又在哪里呢?”
“你還帶了誰來,是那個身體腐朽了幾個世紀的食尸鬼,還是那個見不得一絲光的老紅眼???”
“你親手懲罰了博卓卡斯替,還是說有人替你做了?”
“你不能,年幼的、假造的魔王,你做不到,你驅策不了它們和它們的王庭。你不是真正的魔王,你連薩卡茲都不是。你只是一只卡特斯?!?p> “你無力與你的敵人抗衡,如果你們真要開始爭斗,那你將被迅速地毀滅?!?p> “你是異族,你只能乖乖等著別人取走你的性命和君王的象征。你的生命隨之散逸?!?p> ……
在黑蛇滿是笑意地走近的時候,陳小聲向她說出了自己的觀點:“雖然不知道塔露拉……科西切,科西切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你,阿米婭,你的所作所為絕對不相關于你最根本的身份,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而且,我懷疑她在忌憚著我們,她在拖時間,想要讓我在這火海之中因缺氧與缺水而憋死。”
阿米婭微微點頭,卻是出乎陳意料地應道:“但是,我們也在拖時間?!?p> “???”陳愣了一下。
……
電梯井之中,夏嵐拍了拍愛國者的盾牌,問道:“愛國者,那個你會被魔王殺死的詛咒,并沒有應驗哦?!?p> “……”沉默著的愛國者看向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其他的一眾游擊隊士兵并不理解這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對于他們而言,只需要等待、聽命就可以了。
“這要是我沒能勸住你,到最后恐怕還得是羅德島和你們打起來,你應該也能理解魔王的法術對薩卡茲來說是何等的一種傷害……”
“哼。”愛國者冷哼了一聲,良久之后才問道:“帶走石棺的,是你?”
夏嵐坦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凱爾希讓我搬的,那玩意可牛得很呢,能驅動整座城市的能源也不過是其運行時的一些副產(chǎn)物?!?p> “改變命運……”愛國者低吟了一聲,接著便又沉默了下來,看著外邊互相拖著時間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