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打上門來啦?瞧你這丫頭,烏鴉嘴,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們跑吧?”
車廂內(nèi)的如意戳了繡娘一指頭。
對于白大官人和蕓靈妹子,如意是非常看好和期待的。
若是真的被收入房中,怎么說也是個妾室,雖然名頭不好聽,可那也得分人啊。
小說話本里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便是封疆大吏見著宰相的門房也得客客氣氣的。
那白大官人又是何許人,歲不及弱冠便已有如此官身,蕓靈妹子以后的好日子多著呢。
說不得自己也能入府混個管事。
倒也不能說這如意就是市儈,一人得道盼望著雞犬升天乃人之常情。
就沖她敢為了毫無血緣的姊妹大鬧官府,就值得任何人拉她一把。
繡娘面色慘白,渾身抖的跟個篩子似的。
“如意姐姐莫要嚇唬繡娘了,夫人多半是來探親的,況且,我與白...恩公本就清清白白,夫人不會難為我們的?!?p> 薛蕓靈俏臉上無悲無喜,語氣淡然,只是心里還藏了半句話,便是真的要挨打罵,他...也不會不管的...吧...一定不會。
三人心思各異,隨著搖晃的馬車忐忑的前往“最后的審判地”。
此時的軍營卻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校場上百余桌圍成一個圈,伙房的香氣已經(jīng)彌漫在整個軍營。
除夕,小丫頭是不準(zhǔn)出門的,軍屬營中不少人都出來幫忙,也有不少小小子出來嬉鬧。
有個小子想著是內(nèi)急,跑到一邊就開始脫褲子,魏勝眼尖,一個健步上去,抓著孩子的腳踝的拎了起來,也不管孩子的小小鳥還露在外面,風(fēng)吹屁屁涼。
魏勝扯著嗓子喊,“這是誰家的?”
大牛嚇了一跳,“別喊,別喊!”接過有些發(fā)懵的孩子放在地上,提好褲子,壓低嗓音道,“你瘋了?夫人還在軍中呢!”
魏勝一縮脖子,連忙找尋趙穎的身影,萬幸沒有看過來,心有余悸道,“罪過,罪過,大牛哥提醒的是?!?p> 按民間的說法,在外邊大小便,會沖撞神明。
天色漸暗,營中燃起了火盆。
白野見差不多了,對趙穎說道,“入席吧。”
“再等等。”
白野有些疑惑,直到看到李孟博的嘴型才恍然大悟,怎么忘了這茬,小心的瞄了一眼趙穎,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一駕馬車緩緩駛?cè)胲姞I,趙穎才再次開口,“來了,讓人再加一張桌案?!?p> “好嘞?!卑滓捌嵠嵉木蜏?zhǔn)備去安排,方走出兩步,又撓撓頭回來,“加...加哪兒?”
趙穎瞥了一眼,“就加在邊上吧?!?p> “哦...”
李孟博看的直搖頭,就這?
白野絲毫沒有這是自己主場的覺悟,世上很多人的心思,他多少都能猜出個一二三來,唯有女子,根本猜不透,無論是以前,亦或是現(xiàn)在,更何況這個女子還是趙穎。
薛蕓靈下了馬車,見著走向自己的趙穎,來時的路上想了很多,不能墜了氣勢啊,還是應(yīng)該討好迎合啊。
無論是何種心情,其實(shí)心里都有一點(diǎn)淡淡的不服氣。
直到這一眼,原來世上真的有這種,只要相逢便注定是對的,宛如天定的姻緣。
薛蕓靈規(guī)規(guī)矩矩的福禮,“民女薛蕓靈,見過夫人?!?p> 趙穎沒有說話,只是打量的一會,展顏一笑,拉過薛蕓靈的手,“妹妹倒是來晚了,若是能飲酒,定要罰上三杯?!?p> 薛蕓靈猛的抬頭,震驚的眼中還帶著幾分不解。
如意更是整個人都傻了,這...是什么意思?完了完了,定是斷頭飯...
直到入座,薛蕓靈依舊如同在夢中,白野的桌案在正中間,她與趙穎在身側(cè),后面則是如意和繡娘。
待眾人入座,趙穎親啟朱唇,“開席吧?!?p> 大牛高喊,“開席!”
李孟博嘆息一聲,一手捂臉,沒救了...
白野有些好奇,小聲道,“你咋了?”
“有的人夫綱不振啊...”
“切...”
雖說是年夜飯,其實(shí)與平日里相比,也算不得多豐盛,只是多幾道菜而已。
白野站起身,環(huán)顧一圈,不少人還帶著夾板,有一個更是只能躺在榻上,大家都好奇,這位讀書人會說什么。
“諸位可怨我?”
四周噓聲一片,可眼角都掛著些許晶瑩。
白野板起臉,“怎么回事?沒大沒小的。”隨即自己先繃不住笑出聲來,“今夜的角子中,自家放了10個銅板,誰若是有幸吃著,有紅包啊!”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把紅色的小口袋,每個里面都有一顆銀瓜子。
除了學(xué)識,李孟博最佩服就是白野的這一點(diǎn),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也就是所謂的收買人心。
其實(shí)很多人都會,但他知道,白野不同,他是真的將所有人都平等的看做是自家兄弟,這種做法很傻,也非常高明,更難能可貴。
“啊,對了,軍中是禁酒的,不過,今日除夕,破個例,這可是自家娘子從山陰不遠(yuǎn)千里帶來的,這世上最好的酒,每人僅此一杯,你們該謝誰?。俊?p> “謝夫人!”
趙穎微笑起身,福了半禮。
嚇得這些將士差點(diǎn)跪了,天老爺嘞。
除夕,又稱守歲,既然不能睡覺,節(jié)目自然不能少。
說笑話,講故事,猜謎語,當(dāng)然,還有角抵。
陸游自幼習(xí)武,本就向往軍中生活,也下場參與其中。
但終究年少力弱,很快便敗下陣來。
趙穎給薛蕓靈倒了一杯和泉,“妹妹嘗嘗,雖說最好的酒是大話,可市面上也著實(shí)不多見?!?p> 薛蕓靈有些受寵若驚,她到現(xiàn)在都還有些迷糊,“這...謝謝夫人?!?p> 趙穎隨意道,“叫姐姐吧?!蹦抗馔断驁鲋姓R上路頂牛的白野,“經(jīng)商與為官,其實(shí)都是一樣的,終究逃不過四個字,人心惟危?!?p> 薛蕓靈若有所思,雙手舉著酒盅。
趙穎繼續(xù)說道,“阿爹常說,官人學(xué)問極大,可心氣太高,所以,很多瑣碎的事,甚至骯臟的事,就需要我們替他做。
聽不明白沒關(guān)系,以后你會明白的?!?p> 薛蕓靈依舊懵懂,只是滴酒未沾,臉上卻已經(jīng)紅撲撲的,小女兒也是,“都...都聽姐姐的。”
白野拍拍身上的塵土回來,“你們在聊什么?”
趙穎斜了一眼,“悄悄話,你要聽么?”
“咳咳,算了...”白野摸摸鼻子,“我先送你們回城吧?!?p> 軍中畢竟多有不便,到底是城中更舒服些。
又安排兩人送薛蕓靈三人。
此時夜已深,不過還是有零星的鞭炮聲。
民報(bào)后面的小院中,寧計(jì)恭敬說道,“夫人,房間收拾好了,床單被褥都是新的?!?p> 趙穎呵了一聲,“都換成新的了?怎么,有的人在這里做過什么?”
寧計(jì)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白野瞪大雙眼,“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自家一直都住在軍中的?!?p> “你緊張什么?”
“我...我沒緊張...”
二人進(jìn)得屋子,白野合上門窗,又摸了摸床單,已經(jīng)熱好了,里面還有兩個湯婆子。
“妾身先去沐浴,你在這兒呆著,哪兒也不許去!”
“哦...”
哎,該來的總歸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不知過了多久,白野已經(jīng)想了十余種死法,聽見廊道傳來的腳步聲,一本正經(jīng)的坐直身子。
趙穎推開門,一襲月白的小衣,頭發(fā)還帶著濕氣,散發(fā)著好聞的淡香。
白野起身,“我...我?guī)头蛉瞬敛令^發(fā)?!?p> “嗯?!?p> 白野細(xì)細(xì)的揉搓著,只聽趙穎小聲道,“今晚別走了。”
“什么?”白野掏了掏耳朵。
趙穎羞惱,“你明明聽見了...”
“嘿...嘿嘿...”
又是一陣沉默。
“可以了。”
“嗯,我去關(guān)門?!?p> 白野噔噔噔的跑到院子里,扒著門沖外面看了看,又回到房內(nèi),架好門栓。
只見趙穎已經(jīng)褪去小衣,露出里面白色繡著牡丹的肚兜。
“妾身為官人更衣?!壁w穎此時連脖子都紅了。
白野傻傻的背過身,“哦...”
衣衫盡去,只留了條褻褲,趙穎的手指輕輕劃過白野的背脊,這還是第一次,“官人確實(shí)健碩了不少,將來在戰(zhàn)場上,可要萬千小心?!?p> 白野偏過頭,“我不會死的,我有太多的理由活著,尤其是你?!?p> 白野被趙穎拉到床邊,手指好像有些僵硬,又像軟綿綿的沒有力量。
趙穎褪去鞋襪,爬到床鋪內(nèi)側(cè),就這么直挺挺的躺下,雙手交疊在肚臍上,光潔的雙肩收的窄窄的。
然后...翻了個身,將整個瑩潔的后背對著白野,肌膚之上一片粉紅。
白野吹滅油燈,摸索著上床,從背后環(huán)住趙穎,一只手放在她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腹上。
“睡吧。”
趙穎轉(zhuǎn)過身,黑暗里,兩人四目相對,吐氣幽蘭,“官人...不要妾身么?”
白野挽過她的腰肢,貼的更近些,“還是等大婚之夜吧?!?p> “哦...”趙穎再難掩羞意,又翻了個身,背對白野。
白野同樣不好受,這比之前山陰那夜還刺激,難熬了啊...
兩人的心跳好似在競賽一般,看誰跳的快。
?。ū菊挛赐辏?
妙妙的鏟屎官
雖然被封習(xí)慣了,但確實(shí)蠻搞心態(tài)的,斷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