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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大宋之旅

第八十五章 王家?嘁

宅男的大宋之旅 妙妙的鏟屎官 3757 2023-06-13 21:16:04

  沉睡了一夜的太陽漸漸升起,蟲鳴鳥叫昭示著新一天的來臨。

  葉上初陽乾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fēng)荷舉。

  縣城的街面上,商販們已經(jīng)開始灑掃搭涼棚,互相問候著是否用過早食,這是中國人獨有的打招呼方式。

  隨著兵事暫緩,日子也漸漸過得安穩(wěn)起來。

  互相議論著城外三里處的軍營,這無災(zāi)無匪的,怎的來了這般多的行伍之人。

  軍營之中也是議論紛紛,原以為是要修橋補路,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似乎不是。

  不僅好食好肉,昨晚還拉來了一車銅錢,雖說發(fā)到每人手里的只有二三百文,可這些個大頭兵哪受到過這等待遇。

  不少人覺著,別是什么斷頭的差事,心懷惴惴,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等白野帶著陳六,阿九晃晃悠悠抵達城外的軍營時,吳勉和周存二人早已等候多時,同時還有一些個里正,戶長。

  吳勉率先問道,“準備帶多少人?要我說,不如都帶去。”

  白野想了想,“兩都吧,帶多了,他們還以為我以勢壓人,自家可是準備去講道理的?!闭f著還指了指縣衙書吏背著的魚鱗冊。

  今歲風(fēng)調(diào)雨順,田間地頭的水稻長勢極好,一株株飽滿的稻穗壓彎了腰。

  微風(fēng)拂過,翠綠欲滴的稻穗隨風(fēng)搖曳,翻起了綠色的波浪,鼻間沁滿稻香,令人心曠神怡。

  有的老農(nóng)坐在田壟上,看著水田閑聊傻樂,稚童哼著不知名的鄉(xiāng)間里曲,夫婦們扎著稻草人。

  見著白野一行人,都紛紛停下,或彎腰,或揮手表達著最質(zhì)樸的謝意。

  吳勉感嘆,“要不還是殺了吧,省心?!?p>  白野翻翻白眼,“吳知府,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的殺心這么重呢,你實話與我說,當(dāng)年你那進士出身是不是買來的,實際上是曾經(jīng)隱匿的匪首,如今改頭換面?”

  別看進士出身只是三甲,那也已經(jīng)非常了不起了。

  吳勉打個哈哈,“自家這是痛心百姓疾苦,怎么不算讀書人?”

  轉(zhuǎn)而有些嚴肅,“長風(fēng)以為讀書人就該溫文爾雅?你錯了,論心狠殺性,武人反倒要遜色于文人,這話本該由趙相來說,長風(fēng),你性子太軟。”

  白野有個不算優(yōu)點的優(yōu)點,什么話都聽得進去,周圍看了一圈。

  周存點點頭,陳六,阿九也都點頭表示贊同。

  “那看來問題很嚴重啊,吳丈以為,我該讓自己變得...硬氣一些?”

  吳勉開始耍光棍,“自家又不是趙相,長風(fēng)還是等復(fù)命之時問詢趙相吧?!?p>  閑聊之間,一行人已經(jīng)來到的王府,總覺著怪怪的,王姓真占便宜。

  按理說,他王成只是個吏部侍郎,還夠不上府,這已經(jīng)是僭越了。

  白野和吳勉對視一眼,這還沒開始呢,主動遞刀子?人還怪好的嘞。

  陳六上前拍門,立刻就有管事進去稟報。

  不多大一會,只見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領(lǐng)著幾個家丁出來。

  沒有大腹便便腦滿腸肥,也不似李孟博那樣英俊不凡,就很...普通。

  昨日已經(jīng)遞過拜帖,來人躬身行禮,“見過吳知府,白知縣?!?p>  白野出聲道,“免禮,王員外應(yīng)該知曉我們來意,自家為人爽直,便不做過多客套,在前引路吧。”

  王方也沒想到這白野這么直接,而那吳知府更是無絲毫不滿,早些年也不是沒有清查田畝,領(lǐng)著小吏進府喝喝茶,再奉上一份禮,也就不了了之,有的更是直接過來請示,需要上報多少。

  這知縣應(yīng)當(dāng)知曉門口這“王府”二字的分量,卻依舊絲毫不留余地,一絲憂慮縈繞心頭。

  不過面上依舊從容,這是長久以來的底氣,“白知縣處事練達,來日必定是我朝能臣,請隨在下移步?!?p>  王方憂心的在前面帶路,白野卻若無其事的東瞧瞧細看看,都是良田啊,莊稼長勢也很好,一些個佃戶好奇的朝這邊張望。

  “王員外,自家記得,縣衙魚鱗冊上,你王家在山陰有地6700余畝,東起山陰至諸暨的官道,西至秀水河,對吧?”白野不動聲色的問道。

  王方回身道,“知縣好記性,族兄乃是吏部侍郎,其中1200畝值田是不用交稅的?!?p>  尤其是吏部侍郎幾個字,咬字極重。

  白野依舊無動于衷,“王員外可要想好,你我之間的對話可是一字不落的都會記錄在冊,來日要面呈官家的,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說著還指了指一旁正做記錄的縣衙書吏。

  那書吏見王方看來,還舉了舉手中的炭筆。

  王方見狀不再托大,卻依舊不知道白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謹慎道,“族兄為官多年,這少許家產(chǎn)也不足為奇吧,些許錯漏亦是在所難免嘛,想來白知縣也不會因這些許小事斤斤計較吧,族兄畢竟遠在建康,為陛下分憂國事,若是得知白知縣親自到訪,也定是要與你把酒言歡的。

  自家族兄時常去秦府聽學(xué)請教,也曾聽樞相提起白知縣,亦是贊不絕口?!?p>  遺漏了“億點點”,后臺也給你亮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大家還是好朋友。

  這回不止白野,吳勉和周存都翻起了白眼。

  如今朝中有誰不知趙,秦二人因考成法起了沖突。

  白野輕聲笑道,“若是差個幾百畝,千余畝的,自家定然不會錙銖必較,可若是差距太大,自家也難做啊,所以,下官再問一次,貴府在山陰究竟有多少田畝,若是有疏漏,現(xiàn)在改還來得及。”

  王方額頭絲絲冷汗冒出,也可能是真的熱,畢竟已過立夏。

  抹了一把額頭,“這...不知白知縣能否等上幾日,自家這便著人去建康請示族兄?”

  白野擺擺手,“哪里用得著驚動堂堂侍郎,難道這些田畝的地契不在府上?”

  王方完全被白野帶了節(jié)奏,“啊,對對,地契都被族兄帶去了建康?!?p>  “呲”卻是阿九沒忍住笑了出來。

  白野問道,“笑什么?”

  阿九依舊笑嘻嘻的說到,“這人好不實在,若是地契不在山陰,他又是拿什么確定自家有多少田畝并報于縣衙的。”

  白野裝作一副恍然的模樣,“啊,對啊,王員外?”

  “這這這...”王方一時間如熱鍋上的螞蟻。

  正此時,春花已經(jīng)回來了,奉上一紙地圖,白野特意將春花秋實留到現(xiàn)在,也算是給她們一個實習(xí)的機會,等夏收結(jié)束后,才會讓二人北上。

  白野看看,點了點頭,“嗯,確實有疏漏,王員外多報了400畝呢,侍郎不愧是侍郎,愿意多繳400畝稅,實乃我輩楷模啊?!?p>  吳勉,周存都笑著點頭附和。

  接著,白野將圖遞給王方,“你看啊,這里不是你王家的吧?這里也不是,對吧?這縣衙的書吏辦事太不仔細,這得少多少官田?回去之后罰俸1月?!?p>  “???”“憑什么?”

  還真有傻乎乎當(dāng)真的,卻很快被同伴捂住嘴。

  這些個里正,戶長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初白野讓各家自己上報田畝,原來在這兒等著,這是要殺雞儆猴?

  王方急道,“不不,那也可能是我王家的,在下不是說了嗎,請容再下請示族兄?!?p>  白野無所謂的說到,“你請示你的便是,與我何干那?下官又不曾阻攔,今日下官就是來按魚鱗冊量地的,還有諸位,若是家中報于縣衙的數(shù)目有誤,及時到縣衙更改,可別學(xué)侍郎,你們應(yīng)該沒那份家底吧?!?p>  其實擺在面前的就兩條路,要么妥協(xié),如實上報田畝數(shù)量,要么死犟,全部充公,對于白野或是趙構(gòu)來說,兩種都能接受,因為目的只是清查田畝而已。

  若是妥協(xié),按新式農(nóng)稅,自然能收上來不少,只是有的人,便宜占習(xí)慣了,突然不能占便宜就覺著吃虧了,什么德性...

  當(dāng)然,死犟是最好的,反正數(shù)量是各家自己上報的,那剩下的不就是朝廷的么?

  王方也明白白野的意思,但是做不到,無論是哪個口子,都不能從他這里開,影響太大了。

  見王方不說話,白野對春花說到,“既然王員外認定未有遺漏,春花,對照魚鱗冊,看看此地遺漏了多少官田?!?p>  王方聞言,突然尖叫道,“誰敢?”

  帶著的七八個家丁連忙阻攔春花等人的去路。

  白野皺眉道,“王員外,這是何意啊?你這不是阻沮下官處理公事嗎?難道王員外想去縣衙大牢做客?”

  王方依舊不讓,指著白野怒聲道,“我定要告訴族兄,彈劾你白野強奪田產(chǎn),官家自會做主!”

  白野攤手道,“哎呀,你這人怎的這般不講道理,田畝數(shù)目是你王家自己上報的,下官也僅是丈量官田,何來強奪田產(chǎn)一說???”

  王方依舊不為所動,怒目而視,他的想法也簡單,主要現(xiàn)在攔住,再朝廷鬧一鬧,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即便真的事不可為,這口鍋也不用自己來背。

  白野見其油鹽不進,背過身對陳六使了個眼色。

  陳六會意,抽刀而出,高三驢反應(yīng)也快,立馬一個健步跟上。

  隨后就聽到一眾驚呼,以及有東西落地的聲音。

  白野都不敢轉(zhuǎn)身,一腦門問號,這狗東西是不是會錯意了,把人拉開不就行了?自己可是帶著200人呢,那王方最好祈禱自己命大,萬一也死了,白野自己當(dāng)然沒事,但是陳六就多少有些麻煩了。

  里正戶長們面色慘白的看著那些個阻攔的家丁人頭落地,然后看著那個領(lǐng)頭殺人的疤臉漢子有條不紊的處理尸首,他甚至還細心的在清理血跡。

  陳六回到白野身邊,躬身說到,“都處理好了?!?p>  心里有些納悶,阿郎瞪自己做什么,不確定的回頭看看,處理的可干凈了啊,一點血跡也沒有...

  白野搖搖頭,湊到他耳邊,以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到,“回頭將那些尸首燒成灰揚了?!?p>  陳六如夢初醒,原來如此,哎呀,要學(xué)的還很多啊。

  白野回身,空氣中還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抬手在面前扇了扇,好似才看見王方,“呀,王員外怎的坐在地上?你也是,身為侍郎的族弟,出門怎么也不帶幾個侍從,快起來,地上多臟???”

  說著還伸手扶起王方,貼心的為其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吳勉和周存對視一眼,這是性子...軟?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啊...

  白野柔聲說到,“那下官這就讓人量地了???”

  王方被嚇得不輕,兩股戰(zhàn)戰(zhàn),嘴中哆哆嗦嗦的說道,“自...自家想起來了,地契并...并未帶走,就在府上?!?p>  哪個損失更大,王方還是分的清楚的,若是讓家族知曉從自己手中丟了幾萬畝良田,結(jié)局也不會比那些家丁好多少。

  白野面露責(zé)怪,“王員外早說嘛,走走走,去府上喝茶,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嘛,人家吳知府日理萬機,還來陪我們一起曬太陽。”

  王府占地超過20畝,亭臺水榭,廳房連廊,飛檐翹角,檐下六面飾精雕花板,極盡奢華。

  王方領(lǐng)著春花以及縣衙的書吏去庫房統(tǒng)計,之后還得重新實地勘驗。

  里正戶長們紛紛告辭離去。

  幾人則是在荷花池邊的亭中喝茶,白野輕輕拍了拍身邊朱漆的紅柱,一撇嘴不屑道,“王家...嘁...”

 ?。ū菊峦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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