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云州府征調(diào)
陳元在官署坐了一會兒,老秦匆匆忙忙跑進來道:“大人,二老爺來了?”
陳元心中納罕,好好的李云貴跑到除妖司來干嘛,這半年多,李云貴還從沒來過呢。
他剛要出去迎接,李云貴已經(jīng)走了進來,臉上堆著笑。
“失迎,失迎,縣丞大人所來何事?”
陳元連忙站起來讓座,不管他對李云貴這人有什么意見,最起碼的職位禮儀還是要有的。
李云貴忙道:“陳大人不用多禮,府里剛下來一份調(diào)令,我特定給你送過來?!?p> 調(diào)令?
陳元奇怪地把調(diào)令接過來,笑道:“縣丞大人差人送過來也就是了,哪里值得大人受累親自跑一趟,老秦,給大人看茶。”
老秦急忙跑出去看茶。
李云貴道:“自上任以來,還從沒過來看看,這也算是我的失職,今天恰好有機會,所以過來走走,也好和陳大人親近親近?!?p> 陳元隨意應(yīng)付了幾句。
他看得出來,自從王中成案結(jié)案后,李云貴似乎有意與他交好,這從他不禁止李如玉和他來往就能看出來。
對此陳元沒有什么特殊的看法,不過能少個人,還是他名義上的上級給他添麻煩,他還是挺樂意的。
所以他不排斥和李云貴做些應(yīng)酬。
陳元先告聲罪,隨后拆開調(diào)令看起來。
調(diào)令很明確,為圍剿一只魔頭,調(diào)他于明日正午前去大霧山花巖峰下待命。
平陽縣距離花巖峰有近兩百里,要求他明日正午前趕到,可以說是很緊急了。
陳元心中納罕。
他從沒見過府里除妖司有征調(diào)下面各縣除妖司做事的先例,至少他當(dāng)差的這一年里沒見過,也沒聽說之前有這種事。
到底是什么魔頭,竟然府里自己搞不定,需要向下面調(diào)人?
更不用說,他剛接任隊長之職,還沒什么經(jīng)驗,又境界“低微”,府里就算要調(diào)人,也不該找到他頭上才對。
實在想不通,陳元只好立即收拾行裝,安排好除妖司里的事,讓鄭小六暫代隊長之職,最后向李云貴告聲失陪后,陳元跨上駿馬,往花巖峰的方向奔去。
一路奔馳,再加上時常以噓呵風(fēng)雨助勢,終于在傍晚趕到花巖峰下。
山腳下,一字排開,列著長長的一溜營帳,有十幾頂帳子。
營帳外面設(shè)著木圍欄,只在中間開了個營門,營門邊有官兵把守。
陳元營門口下馬,立即有把守的官兵迎上來,檢查完他的調(diào)令,官兵指示他去邊上的一頂營帳休息。
營帳中已經(jīng)有人了,是個看上去厚道老實,四十歲左右的漢子。
“老哥怎么稱呼,你也是被征調(diào)過來的?”
陳元問道。
漢子憨笑道:“你叫我于老頭吧,我是慶安縣除妖司的,剛接到調(diào)令趕過來,小兄弟怎么稱呼?”
“陳元,”陳元說道:“平陽縣除妖司?!?p> 于老頭奇道:“平陽縣除妖司隊長不是林英豪嗎,他怎么沒來?”
林英豪在平陽縣多年,處理案件難免會有超出本縣范圍的時候,因此倒是認(rèn)識了不少人。
陳元正要回答,簾子忽然被人掀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竟然是二人正在討論的林英豪。
林英豪看到陳元,笑道:“不壞,不壞,來得及時。”
隨即沖著于老頭拱手道:“于哥,久不見了。”
于老頭笑道:“看樣子,你這廝已經(jīng)調(diào)去了云州府,恭喜恭喜!”
林英豪道:“老哥也快了,我在云州府等你,到時候一起去混十里清揚河。”
于老頭感嘆道:“我是不行了,待罪之身,哪里還敢奢望,只望這次被征調(diào)能立點功,稍減些罪愆?!?p> 林英豪不得已只好安慰幾句。
陳元在旁聽著,半晌終于明白了其中因果。
這個于老頭在慶安縣除妖司做隊長已經(jīng)七年了,還沒被調(diào)去云州府,據(jù)說是因為有一次妖魔案件處理不當(dāng),結(jié)果導(dǎo)致一個村莊近一千人口全部罹難。
此后每次考核他都不能通過,只好在慶安縣一年年干下去。
好容易于老頭收了悲嘆,林英豪轉(zhuǎn)向陳元,笑道:“我可是來向你邀功的?!?p> 邀功?
陳元恍然道:“是你把我調(diào)過來的?”
林英豪搖搖頭,說道:“我哪有本事調(diào)你過來,只是在總旗大人面前提了個建議罷了。”
“這種府里征調(diào)各縣的事極少,事后肯定會記功,說不定用不了四年,你就能被調(diào)往云州府了?!?p>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
陳元心中苦笑,他根本就不急著去云州府,那邊高手如云,保不準(zhǔn)有誰能看出他的貓膩來。
“多謝提攜,”陳元道:“只是這次的案子搞這么大陣仗,恐怕不容易完成吧,會不會有危險?”
林英豪搖頭道:“危險是有,但是不大?!?p> “云州府除妖司三位總旗官,這次來了兩個,只留下一位應(yīng)對日常事務(wù),他們才是主力,咱們不過是對付一些嘍啰,小心些問題不大?!?p> 陳元心中訝然。
云州府的三個總旗官可都是九竅實力,那個所謂的魔頭需要兩個總旗對付,還要征調(diào)這么多人來圍堵,就算不是法相境,恐怕也不遠了。
他現(xiàn)在武道已經(jīng)開了八竅,儒術(shù)則有六層階梯,再加上雷法和陰陽氣,對付尋常九竅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倒不用擔(dān)心安全問題。
他只怕會遇到什么危機,讓他不小心暴露實力。
陳元問道:“對了,你還沒說這次來究竟是對付什么誰呢。”
林英豪意味深長地笑道:“魔頭?!?p> “什么魔頭?”
“這就不是我們該知道的了?!?p> 陳元心中一凜,當(dāng)即不再問下去了。
看來這里面還有些不便告人的秘密,他深知知道的越多,有時候也就越危險。
林英豪見到舊友,顯然非常高興,三人說得火熱,沒過多久他干脆叫來酒菜,三人對飲起來。
對于他們這些有修為在身的人,軍中倒也沒有不許飲酒的規(guī)定。
一直喝到半夜三更,林英豪這才踉蹌著返回自己的營帳。
陳元把燈熄滅。
沒多久營帳里就響起于老頭的鼾聲。
陳元卻盤膝靜坐,先是默誦幾遍筑基經(jīng)典,隨后運行起地煞凝陰術(shù),厚重蓬勃的大地之氣被吸引進他體內(nèi),不斷地淬煉著他的肌膚血肉和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