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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匠心

第235回 烏鴉嘴

玲瓏匠心 二阿農(nóng) 2527 2022-10-02 08:17:35

  申老太坐上馬車,想著被趙家一個黃毛丫頭給拿捏得死死的,就忍不住發(fā)脾氣。

  在她身邊的都是經(jīng)年伺候她的老仆了,個個都有經(jīng)驗,將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句話都不提。

  申老太想來想去,一口氣愣是喘不過來,自己不得不拉開車窗透透氣。

  街上人來人往,一副熱熱鬧鬧的景象。

  一些攤販的娃兒,正繞在爹娘身邊玩耍。

  看到這一幕,申老太的眉頭皺得好似苦瓜。兒子不懂,她心中卻是清清楚楚。自從兒子通人事以來,凡是臨幸過的丫鬟她通通沒讓灌避子湯。可除了趙錦繡,還真是沒有別的女子懷上兒子的子嗣。

  是以趙錦繡肚中的孩子,一定要留在申家??伤撊绾无k呢?那趙四可不是好相許的。申老太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竭力的想轉(zhuǎn)出一條計謀來。

  見老主人拉窗透氣,一個老仆笑道:“老太太您瞧,那蔣御史又坐在小攤子上吃東西了?!?p>  蔣御史?申老太朝著老仆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青袍老者,氣質(zhì)出眾地坐在小攤上,正挑著湯面吃。

  哎呀!申老太忽地靈光一閃。她有主意了!

  她是斗不過孔家,可蔣御史可以啊!孔家老六奪人發(fā)妻,她人微言輕,天家不一定能聽她的,但蔣越清就不同了,便是一件雞毛小事,他也能上升到家仇國恨去。

  “停車。”申老太越想越興奮,趕緊吩咐下人一番后,將吃完面的蔣越清請到一旁說話。

  “孔家六郎孔守成奪了申家大郎的發(fā)妻?如今還扣押著即將臨盆的申家婦不放?此事當(dāng)真?”蔣越清瞇著眼,看著申家的老仆,撫著胡須,眼中精光微閃。

  申家是沒落的望族,這些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不過原因到底為何,蔣越清也不大清楚。但素來百年望族在一夜之間崩塌,也是常有的事。

  但沒落歸沒落,還不至于被人奪了發(fā)妻,還不敢告到天家面前。此事放在何處,申家都是占理的。

  申老太派來的老仆是個人精,見蔣越清懷疑,不由垂下頭,略微哽咽道:“蔣御史不省得,那孔家六郎仗著他是禁軍指揮使,將我家大郎君打得臥床不起,還威脅老太太,若是將此事揭到天家面前,定然叫申家好看。他孔家一門忠烈,得天家盛寵,可申家這些年沒落了,自是斗不過孔家的?!?p>  蔣越清垂著眼皮看著申家老仆,直看得那老仆是滿心忐忑。

  “告訴你家主人,此事本官管了?!?p>  老仆歡喜地告別蔣越清,蔣越清的下人道:“老爺,此事定有蹊蹺。”

  蔣越清道:“若是有蹊蹺,一查便知?!彼怯?,御史的職責(zé)是監(jiān)察百官,彈劾品德有虧之官吏。倘若人人都品性高潔,他們御史的存在就沒了意義。

  春光明媚,宋景行騎著大驢,晃晃悠悠的穿過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

  他仍舊戴著斗笠,穿著平常的衣衫,猛然一看,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他驅(qū)使著大驢,正要轉(zhuǎn)到一條小巷子里時,忽地一人騎著騾子,追上他,笑道:“恭賀宋指揮使。”

  那人同樣戴著斗笠,穿著青衣,與他說話的語氣很是熟絡(luò)。

  但宋景行不認(rèn)識他。他勒停大驢,目光銳利地望著那人:“你是誰?”

  那人卻哈哈笑著:“我?我是忠王眾多的門客之一。賤名不足掛齒,倘若宋指揮使喜歡,便叫我大痣?!蹦侨苏f著,自動撩起左手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顆大痣來。

  宋景行目光淡然:“哦?”

  那人的語氣倒是有幾分欣賞:“聽聞宋指揮使讓忠王折損了不少精良的人馬,我聽聞之后很是動心,便親自向忠王請命,特地從西北趕回來,好會一會宋指揮使?!?p>  宋景行仍舊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那大痣道:“我這人呢,做事喜歡拖拉,若想叫一個人死,定然要將他折磨透了,才讓他慢慢死去。我喜歡看的,是那人臨死之前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眼神,真叫人著迷?!?p>  這是個瘋子。

  宋景行眉頭一挑:“真希望你也有這么一日?!?p>  大痣哈哈的笑起來:“如此生龍活虎的宋指揮使,可真讓人期待?!?p>  他說著一夾騾肚,轉(zhuǎn)入小巷,頭也不回,朝宋景行揮揮手,自顧自的走了。

  被宋景行壓著連查了幾日幾夜物料以次充好案,寧詠的小身板承受不住了。

   半途宋景行還出去了,連著兩日兩夜不知所蹤。

  寧詠松了口氣,總算能在案桌上趴一會了。

  才剛進入夢鄉(xiāng),便迷迷糊糊聽得有人恭敬道:“宋指揮使來了?!?p>  宋指揮使?是誰?!不會是宋景行吧!不,不可能!

  寧詠猛地一激靈,清醒了不少,抬起頭看著來人。來人的確是宋景行,可他還是穿著那身普通的衣衫。

  寧詠松了一口氣,雖然天家賞識宋景行,讓他來查案子,可萬萬沒有案子尚未查清楚,便先行封賞的道理。便是論功行賞,也不能直接提拔到指揮使吧?

  他站起來,沖宋景行笑了笑:“宋工匠來了。”

  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吏,聞言笑道:“寧手分,如今可得改口,尊稱一聲宋指揮使了?!?p>  宋指揮使?他不是作夢?

  寧詠瞪著眼睛,死死地看著宋景行,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憑什么?!憑什么?!

  宋景行也看著寧詠。被他拖著盤點了幾日物料,寧詠顯得清瘦了些,憔悴了些,眼下青黑的眼圈尤為明顯,一看平時就是缺少鍛煉。

  他笑道:“寧手分,這兩日盤點得如何了?”

  寧詠盯著他,下意識地問:“可是真的?你做了指揮使?”

  宋景行輕描淡寫:“在下幸得天家青眼有加,才做了步軍司都指揮使?!?p>  寧詠差些倒吸一口冷氣,可又顯得自己對此事太過激動。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恭賀宋指揮使。”

  “多謝。”宋景行仍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道,“寧手分還是快些辦事罷?!?p>  寧詠看著宋景行,忽地沒頭沒腦地扯著嘴角笑了笑:“宋指揮使升官,可得好好慶祝一下?!?p>  宋景行淡淡:“不過是五品的小官,有甚可值得慶賀的?!?p>  寧詠便訕訕笑著,仍舊低頭整理帳冊。

  也真是奇怪,他們奉命查案,怎地沒人阻撓呢?若無人阻擾,怎能襯托出他的作用來?將來此事順利結(jié)束,天家又如何省得他的存在?又如何論功行賞?怕是所有的功勞都讓宋景行給攬了去罷。

  這幾日一同盤點的童下人吏走進來,與宋景行道:“宋指揮使,今日該去查盔甲了?!?p>  宋景行點頭,看了寧詠一眼。

  寧詠趕緊捧了盔甲的帳冊,跟在宋景行的后面,預(yù)備到存放盔甲的庫房去。

  路上,宋景行與寧詠道:“今日下值后便家去罷,好好歇上一歇,明日再繼續(xù)?!边@幾日沒日沒夜的盤點,再不讓寧詠歇上一歇,怕是寧詠便要英年早逝了??龋m然小氣,但還不至于要將寧詠給磋磨得不像話。

  寧詠一喜,應(yīng)了下來:“多謝宋指揮體恤?!彼泌s緊去蘇家,問一問蘇楚,宋景行當(dāng)官的內(nèi)幕。

  一行人走存放盔甲的庫房,童下人吏用鑰匙打開庫房,正要推門,卻是推不開。

  “咦?這不可能啊?!蓖氯死粽f著,叫上寧詠,二人一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堪堪將門扇推開。

  寧詠正要放手,忽地聽得宋景行沉聲道:“慢?!?p>  寧詠不解,正要抬頭,忽地聽得童下人吏驚懼地叫道:“門后吊死了一個人!”

  

二阿農(nóng)

謝謝燃燒的荒草的推薦票,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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