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你忘了還是我記錯了
通明的高燭,大紅的錦帳,還有絕世的佳人。
張縣令滿臉堆笑著從這間被裝點地猶如新婚洞房的室內(nèi)出來。
在他回頭轉(zhuǎn)身帶房門的那一刻,最后看了一眼那躺在床上的佳人,垂涎的哈喇子流了老長。
“馬太守,春宵一刻值千金,您可要好好地,慢慢地享受?。 彼L聲音諂媚地說道。
‘嗯?!块T內(nèi)的馬太守沉沉地應(yīng)了一聲。
“哐當(dāng)!”他應(yīng)完就立刻把房門內(nèi)的門栓給插上了。
不用說,是故作矜持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很滿意了,這般利落的插門聲不就表示急不可耐了嗎?
也就表示要享受那女子去了。
也真是的,這么好看的美女之初夜怎么就便宜給了他了呢?
可惜,可惜呀。
張縣令有點后悔,聞名不如見面,這喬錦鳳居然比想象中的還要美?不如自己先玩玩再給他也不遲了么!
由于他癡迷在欲念當(dāng)中,全然沒有察覺一名臉上濃妝艷抹,行動一步三扭舉止浮夸的成熟婦人靠近。
“想什么呢大人,這么地出神。”這婦人尖著聲嚶嚶著鼻子笑說道。
因為察覺張大人沒有像每次那樣她一靠近就如狼似虎地?fù)溥^來,這婦人的臉笑得有些死板不好看。
“哦,哦!”
張縣令反應(yīng)過來,見是她,立即笑地就合不攏嘴,一雙鼠目落在這婦人呼之欲出的兩坨上似要將眼珠子瞪出來,兩只手更是不安分地就往她身上觸…
“大夫人,你真是越來越會勾魂攝魄了!”他說道,但迷離的眼仍游移地閃爍,把持不住地看著眼前的也并未忘記屋里的。
一種風(fēng)浪,一種仙純,兩種都令他心癢癢,不,也可以說只要是美的女人他都會心癢癢。
被張縣令稱作大夫人的婦人狐貍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沒有因為他態(tài)度的回轉(zhuǎn)而馬上露出笑顏,而是順著他暴露無遺的欲相,惡狠狠地向馬太守臨時居住的這間大房剜了幾眼。
“大人,您別以為妾身我不知道您想什么呢,但是我記得你說過,這個馬太守可不是一般的貨色就看得上的,也不是看上了就一定滿意的,他有怪癖,而且極度地追求完美,所以他來這半個多月了你都沒有找到令他滿意的女子,都被他拒之門外,還是我把這喬錦鳳推薦了出來這才被允許進(jìn)了他的房?!彼f道。
極度地追求完美。
就是說不要別人玩剩下的,若是誤要了別人玩剩下的心里會因極度的不舒服而憤怒,后果會很嚴(yán)重。
剛剛那種一時沖動的想法有丟官罷職的風(fēng)險,說不準(zhǔn)也有一命嗚呼的可能,張縣令這才回過神來不禁地打了個哆嗦。
“啊,對啊,所以本老爺我可,可沒那個意思?!彼Y(jié)巴著但是高著聲煞有肯定地說道。
大夫人臉子一拉笑意全無,“大人什么意思?難倒妾身想對了?您當(dāng)真對喬錦鳳有那個意思?!”
嫵媚的聲音變成質(zhì)問,這是生氣了。
別到嘴的肥肉再飛了,她好不容易才來一回,怎么也比府里的幾個夫人新鮮刺激多了,如果這一生氣走了上哪解饞去?
張縣令的態(tài)度立馬就軟了。
“啊,沒有沒有?!彼f道,臉上擠著笑,抬手往天上一指,“看,本老爺可以對著這皎潔的月亮發(fā)誓,絕對沒有!”
“沒有就最好?!贝蠓蛉苏f道,也不跟他過多計較復(fù)又嫵媚地笑,輕輕抬手將事先熏好香的帕子往張縣令的臉上輕輕那么一甩。
“哎呦喂?!睆埧h令渾身的血脈簡直沸騰。
很快,縣令府的正房里傳出來不堪入耳的浪叫和令人不齒的喘息之聲。
負(fù)責(zé)今晚值夜的丫鬟小廝在府中待久了的早已司空見慣,該干什么干什么淡定地在各處垂手站著等著吩咐。
但是最近有兩個緊挨著的新來的丫鬟,又恰好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樣的淡定。
“冬,冬兒,你,你有沒有得臉燒得慌心口,心口緊地慌,讓后胃里,胃里也翻地慌?”其中一個丫鬟小聲地羞得結(jié)巴著說。
冬兒一聽就忍不住干嘔了幾下。
“原來你也這樣啊?!彼蓢I完說道,“這個夫人我認(rèn)得,不是咱們老爺?shù)姆蛉?,原先上街時見過,因為當(dāng)時她乘坐的馬車不是一般的華貴我就特意打聽了?!?p> ???不是老爺?shù)姆蛉耍?p> 這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地就行茍且之事,不怕被夫家知道?
發(fā)問的丫鬟驚訝地大張著嘴又問,“那她是?”
“就是咱們江南這一帶富商中…”
冬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低沉的呵斥制止了,“放肆!”
兩個對話的丫鬟識得這聲音,是管家,忙嚇得噤了聲不敢再語。
“你倆來時我就交代了主子們的事咱們做下人的不能猜忌和妄議,尤其是在暗地里,這要是因為不知緣故瞎說了出去…看來你們倆是真把我的話不當(dāng)一回事啊。”管家從某個墻角現(xiàn)身出來說道。
“不,管家,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兩個丫鬟害怕地趕緊跑過去跪在他腳下,連連求饒表忠心。
然而管家并不買賬,看也不看她們一眼,沉著的滿是橫絲肉的臉倏地一動,“來人啊,把這倆丫頭拉下去截舌!”
截舌,割舌頭!
兩個丫鬟當(dāng)場就嚇暈了過去。
有五六個小廝很快就手拿著繩索過來了,為避免她二人忽然醒了掙扎吼叫吵著了大人們,先是拿準(zhǔn)備好的東西堵了她們倆的嘴,然后才五花大綁捆了個結(jié)實地把兩個丫鬟拖出了院子。
選幾個伶俐省心的下人還真是不易,管家不滿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審視地看看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小廝,確認(rèn)暫時沒有再“不懂規(guī)矩”的,便把袖子一甩一卷又躲到哪里暗中監(jiān)視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也奇怪,老爺這屋這鬧騰,馬大人那屋怎么這安靜?不是已經(jīng)接受這美女了嗎?怎跟傳說中的不一樣啊,這管家心里狐疑,但不敢去靠近去看。
那位可是太守,整個揚州最大的官,雖然現(xiàn)在明面上看不見有什么手下保護(hù),但是暗衛(wèi)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這些人一定是高手中的精英十分地警覺,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那還了得。
于是管家也只敢豎著耳朵,一直專注地聽著馬太守這屋里方向的動靜。
“啪!”突然一聲手拍皮膚的聲響。
“啊!”隨后一聲男人沉悶地叫聲。
哦,沒白等,管家聽了見動靜連搖頭帶點頭地失笑,這就對了,是符合傳說之中馬大人“怪癖”的。
他卻不知那馬太守并不是怪癖,而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個耳光。
而扇他耳光的正是屋內(nèi)紅羅帳榻上原本躺著,現(xiàn)在卻端然而坐的佳人喬大小姐。
這一巴掌雖然不響但是真疼。
臉上火辣辣地疼,馬太守瞪大著雙眼捂著腮幫子深吸一口氣…
“朱文山?!边@時喬大小姐不緊不慢地說道。
情況與想得很不一樣,馬太守吸進(jìn)去的氣“噗嗤”一聲就泄了。
“咳咳咳。”因為吐的太快,他止不住地嗆咳。
這到底怎么回子事?!
馬太守嗆咳過后,揉揉眼細(xì)看了會兒一身大紅嫁衣的喬大小姐。
她臉上掛著傾城的笑,是絕世地美,美得晃眼。
他腦子便開始發(fā)蒙,便把之前的事認(rèn)真地捋了一捋。
剛才張縣令一走他門一插,也就一轉(zhuǎn)身的功夫這床上原本昏睡的喬錦鳳就已穩(wěn)穩(wěn)地在床沿上坐著了。
她亮如星辰一樣的杏目柔柔地看著他,兩瓣櫻紅的小唇溫溫勾笑地對著他,像水墨丹青里仙女一般的美。
甚至比仙女還要美。
他不覺就看呆了,仿佛置身于無法形容的絕妙之地,也不知呆了多久才覺出來自己現(xiàn)在在哪接下來應(yīng)該干什么。
本來還以為喬錦鳳醒了就更好玩了是驚喜呢,沒想到一湊過來就挨了一耳刮子。
這才覺察到她可能是喬裝的刺客之類的,剛想喊護(hù)衛(wèi)過來,她就抽不冷子地念了“朱文山”這個聽著十分耳熟的名字。
朱文山?
朱文山…
朱文山!
居然是他!
馬太守捋到這騰地驚覺也不咳了,改為又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你膽敢喊了人來,我的手下就會把這個朱文山送到皇城,天子的腳下。”喬大小姐又不緊不慢地說道。
意思是外頭某處黑暗的隱蔽中有她的同伙!
“咳咳咳!”
馬太守這次泄氣后咳地更劇烈,并且一瞬間臉就爆紅,腦門子也浸了許多的汗珠。
“大人,要緊嗎?有吩咐嗎大人?”忽然房頂?shù)姆较蛴袀€男聲關(guān)切地問。
“滾!”馬太守咳了半晌止咳后表達(dá)了自己的態(tài)度。
接下來他不敢再正大光明地去看喬大小姐,而是偷偷地掃了一眼她的臉就把視線極快地收回,還故作鎮(zhèn)定地從懷間抽出手帕抹干凈腦門子的汗,將劇烈起伏的思緒迅速地抓清摸明。
“呵呵,喬姑娘,你忽然就說話嚇了本官一跳?!彼匦迈呋厥峙恋耐瑫r擺上一副笑臉地說道,“并且說的話本官還聽不懂,不過你的聲音還挺好聽的,輕柔婉轉(zhuǎn)聲如其人那么地美妙,呵呵?!?p> 果然是老奸巨猾,比什么都精。
喬大小姐心里冷笑了一聲,但面上仍不動聲色地掛著溫柔的笑。
“是你忘了還是我記錯了,馬大人不妨好好想想再說話。”她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