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她忘了
周瑯這時候只恨自己早年沒有習(xí)武,如今想要擺脫魏婉蕓的糾纏卻是不能。
明明看起來那么弱不禁風(fēng)的小姑娘,怎么拽著他袖子的力氣那么大,讓他掙脫不開?
不是說她常年體弱多病,要靠著氣候宜人的江南薊州才能得以存活下去嗎?
難不成之前的線報有誤?
剛剛他眼看著就能逃到門口!
只要他人一出去……等他安排的這些殺手們沖進(jìn)來,這屋子里的所有人,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誰曾想,這小姑娘反應(yīng)倒是有夠快,竟然在第一時間拽住了他的袖子。
如今因?yàn)橛兴?,而且還被魏婉蕓拽著當(dāng)擋箭牌,那些殺手不得不投鼠忌器。
周瑯心里叫苦不迭,恨不得這些刺客一擁而上將魏婉蕓剁成了肉泥,回頭他好給上面交差,卻又怕刀劍無眼,傷到了自己。
正想著,一道寒光照面,周瑯一個哆嗦,那劍鋒就擦著魏婉蕓的頭頂過來,直削到了他的肩膀。
周瑯嚇得腿軟,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候,他萬般悔恨自己還是做事還是太過優(yōu)柔寡斷!
因?yàn)樘^在乎面子,也太過瞻前顧后,否則的話,待魏婉蕓進(jìn)這院子的時候,他就直接撕破了臉……
橫豎這院子里所有人都不可能活著出去。
他只是擔(dān)心有個萬一……還能將自己摘出去。
如今可好。
保不齊,這些人一個不小心,他這條命還得搭上。
正想著,原本要落到他肩膀上的長劍突然一頓,周瑯只當(dāng)這名刺客反應(yīng)過來要收了殺招,卻不曾想,那劍鋒驀地一轉(zhuǎn),竟然直接朝他的脖頸削來!
這是想要了他的命!
這些人都是德妃派給他的,從來都聽命于他,這次也是得了他的命令,要將惑亂四殿下心智的女人除掉。
但周瑯萬萬沒有想到,在生死關(guān)頭,這些人竟然會直接舍棄了他!
不用想都知道,這些人肯定也是得了德妃的授意。
只是,他這么輕易就成了棄子,他的家族知不知道?
只一剎那,周瑯的腦子里滾過了諸多的念頭,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讓他后背直冒冷汗。
他想躲,但生死一線,身子卻壓根兒都不聽使喚。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即將血濺當(dāng)場。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拽著他袖子的手突然一用力,將他往回一拉。
那原本要將他脖頸削斷的劍堪堪的擦著他的頭發(fā)而過。
周瑯還來不及喘息,那一縷斷發(fā)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
他嚇得面色蒼白如紙。
此時此刻,既恨著把自己當(dāng)棄子的德妃,也恨眼前這個將自己當(dāng)擋箭牌的女人。
偏偏這時候,魏婉蕓一臉無辜的看著他道:“周公子,這種時候,難道不應(yīng)該是你們這些爺們兒挺身而出,保護(hù)我這個小姑娘嗎?”
周瑯呼吸一窒。
他幾乎要咬碎了自己一口銀牙,“那你也得先放開我再說!”
聞言,魏婉蕓掃了一眼同時向她和周瑯刺過來的長劍,眨了眨眼睛:“你確定?”
周瑯:“……”
他不確定!
既然這些人已經(jīng)露了殺招,哪怕現(xiàn)在魏婉蕓將他松開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他。
他最是清楚,德妃做事,從來都是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既然目的已經(jīng)暴露了,她就不會再留著他。
這一瞬,周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幾名刺客的殺招還要繼續(xù)攻來,卻聽一聲劍鳴,一道淡粉色影子從眼前掠過。
周瑯眼前一花,再睜眼,才發(fā)現(xiàn)之前死死拽著自己胳膊不撒手怕到瑟瑟發(fā)抖的魏婉蕓不知道什么時候放開了他。
她不知道從那哪里抽出了一柄軟劍,手起劍落的一瞬間,就將眼前的三名刺客擊退。
見狀,周瑯驀地睜大了眼睛,險些以為自己魔怔了。
眨了眨眼,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之后,周瑯突然有一種自己被戲耍了的屈辱和震怒。
只魏婉蕓剛剛那一手劍花,就不是一般的練家子,更匡侖此時她手持長劍,眉目清冷,才剛剛擊退了幾名刺客的她,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冷冽殺氣。
可是,就在前一瞬,她還怯生生的藏在他身后!
這兩相對比反差不要太大!
氣急之下,周瑯咬牙切齒的質(zhì)問道:“你會功夫!”
面對暴跳如雷惱羞成怒的周瑯,魏婉蕓手腕一抖,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面上帶著一絲笑意道:“抱歉,剛剛太緊張,我給忘了?!?p> 周瑯:“……”
這都能忘?
這怎么可能會忘!
用腳趾頭想她也是故意的。
更何況,說著抱歉,她的眼底可是一點(diǎn)兒誠意都沒有!
周瑯被魏婉蕓這句輕描淡寫并沒有半點(diǎn)兒走心的理由氣得差點(diǎn)兒暈過去。
他突然間想到,今日的這場困殺,到底困的是誰,殺的又是誰?
然而,魏婉蕓已經(jīng)不看他了。
她轉(zhuǎn)而看向從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坐在書案前的周邵初。
哪怕剛剛這床前殺招四起,他自巋然不動。
也不知道是有恃無恐,還是生死看淡。
魏婉蕓腳尖一點(diǎn),踹起剛剛被她擊飛的一名刺客落下的長劍,踢到了他面前。
此時,更多的黑衣刺客從窗外涌了進(jìn)來。
眼看著那些殺招轉(zhuǎn)瞬便至眼前,周邵初只看著落在自己腳邊的長劍皺了皺眉。
魏婉蕓瞧著他的眼神,當(dāng)下恍然。
意思是,他身上還有重傷不說,還不會武!
她突然間想起在青云山上,他突然從背后挾持自己時候的招數(shù),和拿著匕首的姿態(tài)……動作雖然快,但確實(shí)不像是個會武功的。
既然如此,那他還這般鎮(zhèn)定?
就像是個看戲的局外人。
似是看出了魏婉蕓心中所想,周邵初眉眼舒展了開來,對她溫柔一笑,“我不是都說了,相信小姐會護(hù)著我的?!?p> 魏婉蕓:“……”
雖然被人無條件信任是好事,但在這種情況下,由周邵初說出來,卻讓魏婉蕓有種要打人的沖動。
數(shù)道帶著殺氣的寒芒當(dāng)頭罩下,魏婉蕓再不能分心,忙提劍迎了上去。
在她身后,魏耀宗的小廝楊笠提劍護(hù)在床前。
偌大的房間里,就只有她和楊笠兩人會功夫,而他們面對的是數(shù)十倍功夫不亞于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