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不足一成
林記棺材鋪。
后院。
“姐姐,小眠鍋怎么了?”柳兒一臉懵懂的看著昏迷在鐘意懷中的林眠。
鐘意想了想說到:“他只是有些累了,你不用擔(dān)心?!?p> 柳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放下心來。
一旁見到她就已經(jīng)徹底呆住了的方蠡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但還是先前的那副癡傻樣子。
柳兒本就有些怕生,又見他奇奇怪怪的模樣,忍不住蹭的一下溜回到了樹上。
將自己嬌小的身子藏在茂密的枝葉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怯怯的看著他。
就如同一只受驚的小貓一般。
方蠡也不出聲,只是仰著頭呆呆的看著柳樹,腳底如同生了根。
鐘意正想出聲勸慰一番,戒嗔和尚卻沖著她搖了搖頭:“由他去吧,等林眠清醒過來,我再帶方蠡前輩回玄妙寺,到時候讓他跟著我誦誦經(jīng)、拜拜佛,興許過段日子就好了?!?p> “也只能這樣了?!辩娨鈬@了口氣,又看了看懷中的林眠,“那他呢?我們總不能就這樣看著他受罪吧?”
自從旱魃精血入體之后,林眠全身就變得滾燙了起來,昏迷后似乎又是做了什么噩夢,滿頭的虛汗。
再讓他這么下去,指不定會出什么幺蛾子。
戒嗔和尚搖了搖頭,幫著她將林眠扶到房中躺好。
“我給他念念《靜心咒》吧?!?p> “那就有勞大師了。”鐘意道了聲謝,看了一眼林眠轉(zhuǎn)身將門掩好。
......
戒嗔念了足有一個時辰的經(jīng)文,一旁的巫行都清醒了過來,可林眠還是先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就在屋內(nèi)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屋外卻傳來了一陣女子的叫罵聲。
“你這該死的林眠!登徒子!我呸!寫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還躲著我?心虛了不敢見我是吧?”
“我勸你趕快出來,我知道你回來了,不然明兒來的就不是這么些人了!”
剛剛恢復(fù)了一些的巫行忍不住嘿嘿直笑:“這小子看不出來啊,這么會招惹姑娘!”
鐘意白了他一眼,又輕輕在林眠身上掐了一把,這才轉(zhuǎn)身推門出去。
卻見著院子的圍墻上,一大一小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從墻頭往這邊翻過來。
“兩位這是干啥呢?”鐘意忍不住喊了一聲。
“哎呦!”綠竹本就膽小怕高,在墻頭顫顫巍巍的被她這么冷不丁一嚇,竟是一個不小心跌了下來。
蘇眉輕輕嘆了一口氣,從墻上一躍而下,將綠竹扶了起來。
“可崴到腳了?”
綠竹哭喪著臉:“小姐,我就說走正門吧,您偏不聽......”
蘇眉哼了一句:“林眠翻得我的院墻,我就翻不得他的院墻?”
說著便不去理會這哭哭啼啼的丫頭,而是整理了一下有些皺褶的衣衫,看著眼前的鐘意說到:“我找林眠?!?p> 鐘意將腰間的長刀有意無意的拔出了寸許,說到:“他受傷了,你日后再來吧?!?p> 蘇眉愣了愣,無視了鐘意的敵意:“他受傷了?怎么回事?讓我進(jìn)去看看?!?p> 說著便抬腳就要繞過鐘意朝著里屋走去,不曾想,鐘意卻很干脆的伸手?jǐn)r住了她。
蘇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瞇了瞇眼。
就在倆人劍拔弩張的時候,綠竹跛著腳一跳一跳的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了枚令牌,給鐘意遞了過去。
“原來是蘇小姐?!辩娨饪戳艘谎哿钆?,這才知曉了來人的身份。
只不過令她奇怪的是,以面前這位的身份地位,為何住到了這鬼街上來?又為何結(jié)識了林眠?
蘇眉回身瞪了一眼綠竹,似乎對這丫頭以勢欺人有些不滿。
“這位姑娘,我與林眠是朋友,還請行個方便讓我進(jìn)去看看他?!?p> 鐘意舒了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蘇小姐請?!?p> ......
“蘇...蘇...蘇...”巫行看著進(jìn)來的蘇眉,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林眠,一時竟是語塞了起來。
蘇眉平日里去學(xué)宮很是頻繁,他倒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的身份。只不過巫行實在是很難將這位與林眠這個小小的棺材鋪掌柜聯(lián)系起來。
蘇眉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當(dāng)是打了個招呼,轉(zhuǎn)而走到林眠的床邊。
巫行這才鬼鬼祟祟的拉著鐘意問道:“林眠這小子是怎么認(rèn)識這位的?”
鐘意輕輕踹了他一腳,沒好氣的說到:“老娘怎么知道!”
蘇眉俯下身,仔細(xì)看了看林眠的情況,回身對著鐘意問道:“他體內(nèi)是什么異獸精血?”
“旱魃。”
“旱魃?”蘇眉臉都黑了,“區(qū)區(qū)煉魄境的實力,就敢招惹上了地煞榜的異獸,這是活得不耐煩了么?”
“地煞榜?那是什么?”鐘意有些疑惑的問道。
蘇眉搖了搖頭:“天下異獸種類繁多,以血脈可分天罡地煞兩種。其中又憑這異獸自身的實力潛質(zhì)進(jìn)行細(xì)分。換句話說,潛力越大的異獸在這榜中的位置就越靠前。”
“若是他招惹了一些尋常的異獸,無非就是吃些苦頭罷了??伤麉s偏偏招惹了旱魃,那可是地煞榜上排名前二十的絕世兇獸啊!”蘇眉說著就有些恨得牙癢癢。
“那蘇姑娘,林眠這樣可還有的救?”鐘意滿眼擔(dān)憂的問道。
“救什么救,讓他死了算了!”
鐘意與巫行對視了一眼,心中卻不由得放寬了一些。聽蘇眉這口氣,這林眠并不是救不了,只是看她愿不愿意了。
憑她先前對林眠的態(tài)度,想必出手搭救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果不其然,蘇眉低頭生了會悶氣之后,便重重的跺了跺腳,自懷中小心的摸出一個玉瓶。
瓶中似乎裝著一些藥液,一打開瓶口屋內(nèi)竟是芬香四溢。
見自家小姐竟是拿出了這東西,站在一旁的綠竹臉色大變,忍痛跳到了蘇眉的身邊。
“小姐,你不會是想把這神藥給林眠服用吧?”
蘇眉瞥了她一眼:“怎么,不行嗎?”
綠竹小臉漲得通紅,雖然害怕惹蘇眉生氣,但還是壯著膽子說到:“可是小姐,這藥可是老爺從道首那里求來的......”
蘇眉沒有理會這丫頭,徑自將瓶中藥液一股腦的灌進(jìn)了林眠的口中。
“這藥是我爹給我的不假,但既然給了我那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這丫頭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時候,人命關(guān)天你懂不懂?”蘇眉將手中空瓶隨手扔到綠竹懷中,伸出手指狠狠的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腦門。
服下藥液的林眠氣息頓時平緩了許多,但仍舊沒有什么好轉(zhuǎn)的跡象。
鐘意看得有些心急,忍不住問道:“蘇小姐,不知這藥什么時候才生效?”
蘇眉嘆了口氣:“這藥液雖然神奇,但也只能勉強(qiáng)吊住林眠一口氣而已,若是之后林眠能夠降服那旱魃精血,危機(jī)自解,只不過......”
將《靜心咒》不知念了多少遍的戒嗔大師也是滿臉可惜:“林眠現(xiàn)在要是地煞境該多好啊!”
“不是和尚我烏鴉嘴,他如今降服那旱魃精血的幾率恐怕不足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