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脾破裂
“我以為阮正平買兇殺人的事,阮謹言也參與了,所以才想打他出氣的。”
顧妘有些心虛,不但不敢與之對視,連聲音都比往常說話時更低兩度。
“就算他沒參與,打他一樣可以出氣。”
“?。 鳖檴u驚訝地看著封御珩,“可他要是無辜的,怎么出氣?”
“把他的慘狀拍下來,發(fā)給阮正平。”
聞言,顧妘驚了,原來還能這樣操作?
再仔細一想,這樣確實能解氣,還能順便警告下阮正平。
只是,“阮謹言什么都沒做,卻好好的挨了我們的打,多冤哪!”
封御珩點頭,“的確挺冤的。”
顧妘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夠用了,她一臉懵地看著自家男人,“那你還教我那樣做?”
男人那雙溢滿笑意的眼眸中,帶著濃濃的寵溺和縱容,“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你做什么 ,我都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說著輕嘆一聲,低頭在剛剛被他彈到的額上印下一個吻,“可是我的囡囡太乖了,沒有給我為難的機會。”
這男人太會撩了,不是情話卻說得比情話還溫柔繾綣。
顧妘聽得心頭火熱,恨不能立刻撲上去和他來個纏綿悱惻的深吻。
奈何這是公共場合,萬一有小朋友經(jīng)過,污染了祖國的花朵就不好了。
而且顧妘甜蜜愉悅之余,也沒錯過男人話中‘為難’兩個字。
再聯(lián)想到之前東晨的自責和內疚,顧妘心里更不好受了。
一條龍的成員,上到封御珩,下到負了傷身有殘疾只能做些后勤工作的龍,都很有原則性。
他們身手了得,按理說這樣的人,很少會吃什么虧。
但事實并不是這樣,他們從來不會恃強凌弱,就算要對付什么人,也會是在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
看小姑娘臉色不好,封御珩熟門熟路地將人帶到戚永年的辦公室。
等四周無人后,顧妘瞬間紅了眼眶。
“叔叔,我錯了,我最近飄了。”
小姑娘將自己埋進男人結實的胸膛里,哽咽的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
封御珩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記得小姑娘前不久還說自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現(xiàn)在不過是打了一個可能無辜的人,就內疚成了這樣,到底還是個善良的小孩。
封御珩撫摸著心愛的小姑娘那柔軟順滑的頭發(fā),低聲安慰她,“打就打了,不是什么大事?!?p> 聞言,顧妘眼神沮喪地看著他,“叔叔你不懂,我自以為是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還讓東晨去教訓人,可其實我連真實情況都沒搞清楚?!?p> “你沒看到剛才東晨發(fā)現(xiàn)自己打的可能不是壞人時的表情,叔叔,我真的飄了啊,都變成我討厭的那種人了?!?p> 看著小姑娘這深刻反省的樣子,封御珩只覺得好笑。
“你還小,犯點錯很正常,而且你不是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嗎?”
顧妘還是不開心,“都說近朱者赤,我們在一起這么久,我也知道你的處事原則,可還是做錯了,很不應該?!?p> 封御珩沒有急著出言開解,而是牽著她的手走到沙發(fā)旁,擁著她坐了下去。
“我們也并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理智的?!蹦腥耸諗苛诵σ?,認真地道:“誰都年輕氣盛的時候,我們曾經(jīng)也犯過類似的錯誤,甚至比你還嚴重?!?p> 這是顧妘不曾觸及過的男人的過去,她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了過去。
“我第一次殺人時心情特別復雜,對尸體的慘狀感到惡心,對打死罪犯感到痛快,對自己能輕易掌控一個人的生命感到興奮?!?p> “任務結束后,我們回部隊接受了心理疏導,之后正常訓練,我們以為第一次殺人帶來的沖擊已經(jīng)結束?!?p> 顧妘也殺過,但她是在危急情況下進行的反擊,除了害怕并沒有什么其他感覺。
為此還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后來還是封御珩陪她去做了心理疏導才好。
“后來有一次戰(zhàn)友生日,我們請假出去吃飯,回來的路上遇到有人打女人。
當時因為執(zhí)行過幾次任務,所以感覺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遇到這樣的垃圾就要為民除害,于是問都沒問上前就將那個男人打了?!?p> 顧妘有些緊張,聽封御珩的語氣就知道是他誤會了,那么之后他會不會被處罰?
封御珩大概陷入了回憶,沒注意到小姑娘緊張的情緒。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還在繼續(xù)往下訴說著,可這次顧妘卻沒心情欣賞了。
“事后鋒哥……”
說到這個稱呼,封御珩頓了頓,很快又繼續(xù)道:
“鋒哥說我當時看起來特別冷靜,沒有生氣,沒有罵人,就是安靜地將人放倒,然后往死里揍。
他這才察覺出我的不對勁,連忙拉住了我?!?p> “后來我們才知道,那對男女是夫妻。而那個男人之所以會打女人,是因為他老婆把他母親的治病錢偷給了她弟弟,導致老人家來不及搶救,病發(fā)身亡。”
顧妘不知道該說什么,封御珩當時的情況和她今天確實很像。
而且因為他當時對生命漠視的情況,如果不是他戰(zhàn)友攔著,很可能會出人命。
“了解了真實情況后,鋒哥陪我和那人道了歉,賠了對方一筆錢,回部隊后又帶我去做了心理疏導。
也是鋒哥告訴我,因為我們能力比一般人強,所以更要守住本心、守住底線。我們在部隊學的這身本領,是保護人民的盾,不能變成攻擊他們的劍?!?p> 顧妘若有所思地點頭,雖然沒有明確的說出來,但想來,這就是一條龍們的行事準則了吧。
也不知道這個鋒哥是誰,聽起來封御珩對他很是信服。
顧妘在腦海里搜索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封御珩不知在想什么,也沉默著。
短暫的安靜后,辦公室里忽然響起顧妘小心翼翼地試探聲,“鋒哥就是你的搭檔嗎?”
封御珩的戰(zhàn)友,很多都在退伍后加入的他的安保公司。
另有發(fā)展的,也時常會出現(xiàn)在龍一他們的聊天里,所以顧妘大都知道。
只有這個鋒哥,偶爾幾次提到,一條龍們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是突兀地中斷話題,就是生硬的轉移話題。
男人沉默的時間有點久,就在顧妘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啞著聲音吐出一個字,“對?!?p> 顧妘不知道一條龍們忌諱這個名字是為什么,她見封御珩臉色還好,忍不住好奇地繼續(xù)問道:
“為什么我都沒見你們聯(lián)系過?”
封御珩語塞,要怎么說,說他背叛了自己?
說在那個導致自己重傷退役的任務開始之前,鄭劍鋒去見了封家人?
說那次自己會受重傷,可能和他有關?
可是證據(jù)呢?
想到這里,封御珩突然臉色一變,倏地站了起來。
顧妘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怎么了?”
“你在這等我一會,我有點事問問龍二?!?p> 封御珩看起來有些急,不等顧妘答應,就離開了辦公室。
顧妘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期間她還去手術室門口逛了一圈。
等在門外的龍二已經(jīng)不見了,問東晨才知道,龍二和封御珩一起離開了。
顧妘以為是公司出了什么情況,也就沒有打電話給他們。
沒想到一個多小時后,封御珩又回來了,比起離開前的焦急,現(xiàn)在看起來平靜了許多。
“叔叔,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封御珩正想說話,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進來的是戚永年。
“手術很成功,但是需要絕對臥床休息兩周,嫂子你哪里撿來的人啊,臭死了?!?p> 顧妘心虛地看著天花板,“那什么,我讓人打的。”
戚永年關門的動作一頓,驚訝地看向顧妘,“這人得罪你啦?”
顧妘求助地仰頭看著封御珩,眼睛里明晃晃的寫著:這話我沒法接了啊,我還想留點面子給自己呢。
見狀,封御珩眼里掠過一抹笑意,出言幫她解了圍,“人還醒著嗎?我們去看看他?!?p> “麻藥效果還沒過,這會應該還睡著?!?p> “好吧,那我先回去,晚點再來看他。”顧妘本來還有些話想問,只能再等等了。
戚永年一天兩三臺手術,有時候一臺手術就要好幾個小時。
阮謹言這臺算是臨時加塞,之后還有一臺大手術,現(xiàn)在需要休息補充下體力。
見兩人要走,戚永年也沒客氣,“把門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