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西爾·索婭,希蓮娜,阿南四人走在東部軍區(qū)的城中,阿鳳縮在哈爾懷里,對來來往往沒見過的陌生面孔感到害怕,又對琳瑯滿目的稀罕東西好奇不已。
整個城區(qū),整個天空都被隨處可見散出紅芒的燈籠映照得通紅。
除了曾經身為義賊的希蓮娜見識廣泛,對城里各個地方都比較熟悉,不論是久居海軍基地的哈爾,還是閉門不出的西爾·索婭,亦或者是阿南和阿鳳都是第一次在平民區(qū)參加盛大的節(jié)日。
幾人皆是興奮,在一處處小攤前左看右看,東挑西選,盡管最后什么都沒買,那小攤老板依然笑臉相迎,沒有任何不耐煩。
也許在這樣一個代表著褪去霉運的節(jié)日中,不論是誰,多么壞脾氣的人都會收斂,將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
平民區(qū)被一條長河貫穿,此刻河岸邊,希蓮娜帶著哈爾等人來到這里。
“哥哥快看,有好多船。”阿鳳指著河里隨水流飄蕩,點著燭火的小船興奮地喊道。
岸邊有一間臨時搭建起來的小攤,希蓮娜上前后,哈爾抱著阿鳳跟了上去。
“這是燈元會重要的一環(huán),放游船。”希蓮娜一邊在小攤上挑選著喜歡的小船,一邊給哈爾幾人解釋:“只要把自己的愿望寫在紙條上,然后放在游船里,點亮燭火讓它隨河流一起飄向遠方,愿望就會實現?!?p> 西爾·索婭以前跟隨父親在貴族區(qū)過燈元會時并未有過這一環(huán)節(jié),同樣感興趣地聽著希蓮娜的介紹。
貴族區(qū)自詡高貴的貴族們不相信這個說法,認為是迷信,如果平民許愿變成貴族,那就真能變得高貴嗎?
答案毋庸置疑是否定的。
不過對于在平民區(qū)艱難生活的百姓們來說,這一習俗的存在不在于它是否真能實現愿望,僅僅只是在苦難的生活中寄托一個念想。
五人各自挑選完自己喜歡的小船后,寫下只有自己知道的愿望,偷偷放進游船中,來到岸邊點亮燭火,將游船放行至遠處。
這個習俗還有一個說法。
寫下的愿望要是被人看見或是被人知道,那就絕對不會實現。
因此誰的游船飄的最遠,實現愿望的可能性就越大。
誰都不知道這些說法流傳下來的依據是什么,只不過代代相傳,從老人那兒聽來的都是這樣。
放完游船后,五人又看了場絢麗的煙花,喝過甜粥,逛了一大半地方,最后才來到一處餐廳門口停下。
這處餐廳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這樣的節(jié)慶日居然不做正常的餐點,反而做著一些五顏六色指頭大小的丸子。
對于早就對燈元會期待已久的人們來說,吃不飽的肚子丸子只能當作餐前小點,因此此刻餐廳里并非跟其他地方一樣人滿為患,至少擺在外面的幾張四方桌,還有一張空著。
哈爾五人在空著的四方桌上坐下,立刻有少年侍者拿著一壺茶快步迎上前。
“客人,今晚本店只有自制的丸子,沒有其他菜品,您看要上幾碗?”
“五個人,一人一碗。”哈爾說道。
“好勒,您幾位先喝會茶,馬上就上?!鄙倌晔陶哒f完快步離開。
阿鳳被哈爾放下坐在自己身邊,阿南,西爾·索婭,希蓮娜各坐一邊。
五人各自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放在一邊,這時西爾·索婭發(fā)現希蓮娜眼睛一直瞧著另一個方向,不由得也好奇移目看去。
只見右前方隔著兩張四方桌的位置上,一對年輕夫妻帶著一個看上去兩歲左右的孩子,女人把孩子抱在懷里,一口一口吹涼了丸子喂著,坐在旁邊的男人則一勺一勺喂著女人。
桌子上擺著不少空碗,還有幾個碗里放著丸子。
“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蔽鳡枴に鲖I頗有些羨慕。
“為什么他們好像吃了很多一樣?”阿南看見夫妻桌子上擺著不少碗,感到疑惑。
希蓮娜這時回過頭來,沒有半點之前古靈精怪的模樣,淡淡道:“還能是因為什么,便宜唄,把這當作主食填飽肚子吃了?!?p> 哈爾的視線并非放在那對普通的夫妻身上,他微瞥著旁邊只隔著一張四方桌上坐著的四個人。
那四人個個身高兩米多,身材魁梧強壯如牛,滿臉橫肉,神色兇悍,身著短袖長褲,但從短袖口露出的部分手臂上,能看見猙獰的紋身。
有點生活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四人絕不是普通人。
這時,少年侍者端著一張托盤走了回來,將五份丸子餐食一一擺在哈爾等人面前,等他們看見里面的份量,才覺得那對夫妻和孩子吃的不多。
手掌大小的碗,指頭大小的丸子,而且每碗都只有半碗,這個份量嘗嘗鮮還行,想吃飽的話一個成年人怎么也得吃個幾十碗。
“這么少,多少錢一碗?”西爾·索婭疑惑地問道。
“只要一貝里?!边€沒離開的少年侍者笑著低聲解釋道:“愿意來吃這個的都是嘗鮮,沒有奔著吃飽來的?!?p> 說完他偷偷瞥了眼那對夫妻,見沒有被他們聽去,松了口氣。
心想只有他們是例外。
就在這時,那對夫妻女人懷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被丸子燙了還是哪里不舒服,一時間哇哇大哭起來,小孩子哭聲總是莫名的大,也莫名會讓人心煩,少年侍者回頭想看看情況。
那對夫妻中的男人見周圍的人都朝自己這邊看來,也慌了神,連忙哄起小孩兒來,那女人輕捂著孩子的嘴,讓他的聲音別太大。
可孩子的哭聲依舊沒止住,還在哇哇大哭,讓人心煩氣躁。
哈爾視線再次放在隔壁四個壯漢身上,瞧見他們沒有理睬那孩子的哭聲,只顧著埋頭吃自己從其他地方帶過來的東西。
少年侍者走到那對夫妻桌子邊,正打算說話,離哈爾最近的一桌三人卻徒然震響桌子,大喝道:“哭哭哭,小兔崽子哭的老子渾身難受,再哭老子把你嘴撕開?!?p> 那對夫妻聽見這話臉色變得蒼白,他們只是在平民區(qū)老實本分生活的百姓,不敢跟別人起沖突,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那桌人又有人不依不饒繼續(xù)喝道:“一天的好心情全被這小兔崽子毀了,在老子發(fā)脾氣前趕緊滾到別處去,要不然……”
“要不然你想怎樣!”一直沒說話的希蓮娜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視著鄰桌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