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
“你……就泡的這個?”桑父問得很遲疑,似乎是不敢相信。
那杯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遣枞~,還是干癟的那種,一點兒水的影子都沒看到。
“哎呦,挑啥啊,人孩子辛辛苦苦泡的呢。”郁老爺子給桑懷月打圓場,視線落在茶杯里時,也愣住了。
孩子,不怪爺爺不給你面子,實在是夸不出口。
“都說了我不會泡了。”桑懷月說得理直氣壯,讓人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為之。
郁老爺子不放過任何一個刷好感的機會:“哈哈哈哈哈,沒事兒,就當(dāng)練習(xí),回頭我再送幾塊茶餅過來?!?p>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桑父狠狠剜了桑懷月一眼,從他手里搶過兩個茶杯,自己去廚房親自泡了兩杯端過來。
“桑遠啊,孩子們也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郁老爺子喝一口茶,又繼續(xù)道:“咱們做長輩的就不要再干涉了哈?!?p> 郁老爺子越看桑梔越喜歡。
他家孫媳婦真是各方面都優(yōu)秀,長得跟仙女似的,學(xué)習(xí)還好,早早就被保送到A大。
桑父深呼吸了幾下,咬著牙道:“說什么呢,我向來都尊重孩子們的想法?!?p> 郁時晏早晚要被他家只只給甩了!
桑父氣得不行,在心里偷偷詛咒著。
偏偏人家小兩口現(xiàn)在著濃情蜜意著,他面上只能笑瞇瞇地祝福。
桑父又和郁老爺子嘮嗑了一會兒,只不過全程都是假笑。
好不容易把這兩尊大神送走,桑父臉都笑累了。
“爸,爺爺真給你訂了個娃娃親?。俊鄙言掳c在沙發(fā)上,仰頭看著他爸。
“我怎么知道?誰知道是不是他胡扯。”桑父走過來踢了他一腳,“起來,準(zhǔn)備去拜年。”
送完郁家爺孫倆,桑父已經(jīng)是身心俱疲。
但這絲毫不能阻擋他的一顆想炫耀的心。
桑父最終選擇先去徐子麟家。
桑父見到徐父后,帶著張笑臉迎上去:“老徐啊,恭喜恭喜?!?p> 徐父帶著同款笑容:“同喜同喜?!?p> “聽說你兒子學(xué)習(xí)不錯呀,那什么競賽全國前幾呢?!闭f著,桑父懊惱道:“哎,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記不清具體了?!?p> 徐父聽到這話,回道:“你兒子也不差呀,這次期末考市里第幾來著?我最近記不住東西,見諒哈。”
旁邊的桑懷月聽到這話,就知道大事不妙。
桑父眉毛一挑,并沒有被徐父激怒:“哈哈哈哈,我兒子成績不行,我們只只那才叫厲害?!?p> 看你還有什么借口,我們家只只全部都是第一。
果然,如桑父所料,徐父一副明顯被噎住的模樣,看著桑父的眼神也帶了點怨念。
怎么這么好的事兒就被桑遠給撿著了呢。
作為勉強算桑父半個發(fā)小的存在,徐父當(dāng)然知道桑梔的一些情況。
桑父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他。
桑梔的來歷具體不清楚,但總歸不是桑遠親生的。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撿到了這么個寶貝,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徐父嫉妒得紅眼病都快犯了。
桑父對徐父的反應(yīng)十分滿意,故作高深地拍著他的肩膀:“緣分這東西啊,強求不來的,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徐父冷笑一聲:“是嗎,我怎么聽說郁家那對爺孫倆大早上的去誰家拜年了啊?!?p> 等著吧,馬上就不是你家的了,看你能嘚瑟多久。
“你他媽的,你他媽大過年不要找罵!”
看著桑父被自己輕飄飄地一句話氣成這樣,徐父笑得很開心:“怎么這么多年還是沒長進?!?p> 一激就怒,他那兒子就跟他一樣。
這對父子還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徐盛源,你別太過分了!”桑父怒目而視,氣得罵出了徐父全名。
這邊兩位父親吵得不可開交。
那邊三個小輩相處倒還算和諧。
桑懷月在給桑梔剝開心果,順口問徐子麟:“你爸平時也這樣嗎?”
徐子麟往他爸那邊看了一眼:“那倒沒有,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他把手里剝完的各類堅果給桑梔遞過去,反問他:“你爸平時也這樣嗎?”
桑懷月難得地有些沉默。
他爸平時比現(xiàn)在更夸張。
徐子麟看到桑懷月的反應(yīng),心下了然。
然而徐子麟剝的堅果還沒到桑梔手上,就被桑懷月半路截胡。
“我姐姐有我剝,用不著你。”
徐子麟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等桑父和徐父嘮嗑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午飯時間了。
徐父自然而然要留桑父他們吃飯,然而飯還沒開始,就又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徐父看著耿炳海拎著一堆東西,站在他爸旁邊,問道:“你們怎么也來了。”
“拜年??!不歡迎嗎?”耿父上前摟住徐父的肩膀,對著桑父道:“桑遠啊,最近過得怎么樣?”
耿炳海把東西放下后,就走到了桑梔他們那邊。
于是,原本的拜年計劃被徹底打斷。
耿家父子倆厚著臉皮過來蹭了一頓飯,飯后父輩們?nèi)テ迮剖叶返刂?,幾個小輩就在游戲室里打游戲。
至于說好的下午去桑家拜年,已經(jīng)取消了。
本來就是走個過場,現(xiàn)在人都聚在一起,還不如斗地主。
“你會不會打麻將?”耿炳海湊到桑懷月身邊,問他。
桑懷月正在操作游戲人物的手一頓:“你想打啊?”
“正好四個人,挺想玩兒的。”
桑懷月小時候跟著他爺爺學(xué)過一點,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桑神,打不打麻將?。俊惫⒈S謸P這聲問了遍桑梔。
桑梔原本正在和徐子麟下五子棋,回道:“我不會這個。”
“要不試試?帶著你打一局就會了。”徐子麟建議道。
于是,四個人又湊了桌麻將。
中途桑懷月的手機一直響,剛輸完一局的他火氣正大著,準(zhǔn)備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現(xiàn)在湊上來。
【謝佩倫:你們怎么還沒回來?】
【索云愛:哥們,下午三點半了,什么年啊,要拜這么久?!?p> 【謝佩倫:餓了,點外賣的錢給我報銷。】
【索云愛:你好歹回我一下?。 ?p> 桑懷月拍了張麻將桌一角的照片發(fā)過去。
【桑懷月:打麻將呢?!?p> 【謝佩倫:丟下我們?nèi)g作樂?】
【索云愛:終究是我和佩佩多余,從此封心鎖愛?!?
三只牙
父親們的相處其實就是桑懷月他們長大后的寫照(感情不是哈,只是說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