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可知我一直深愛著你
元蘭宗內(nèi)門,靜練堂外。
幾十個還未下山歷練的內(nèi)門子弟聚在一起,聊的卻不是往日的功法心得,而是罕見的八卦閑話。
這八卦還與德高望重的葉瑩長老有關(guān)。
“聽說昨夜若蝶師姐抓拿了一個淫賊,是否屬實(shí)?”
“確有此事,昨晚龍師兄連夜傳書于我抒發(fā)憤怒之意,字間印有絲絲火法?!?p> “葉長老為何不當(dāng)場宣布處死這個淫賊?”
“不知,不過龍師兄身為葉長老的關(guān)門弟子,一向?qū)λ缇从屑樱瑢τ谒蛲硭鶠閰s似乎很是不滿。”
旁邊正在打坐的弟子聽到此話,都側(cè)過耳來偷聽,卻又表現(xiàn)出一副我還在認(rèn)真打坐,完全沒有心思要聽閑話的樣子。
“細(xì)說細(xì)說!”
“龍師兄吩咐過此事不要張揚(yáng)……”
“你這便有些可惡了,話只一半,天下大亂!”
“陳師弟盡管說,細(xì)說我就交于你兩塊靈石?!?p> “我口袋沒有那么富裕,我給一塊。”
“我現(xiàn)在十分貧窮,便交于銅錢三百吧。”
那位陳師弟聽著一個個報(bào)價,吞了吞口水,心說:龍師兄,對不起了!
不是我不想幫你保管秘密,而是他們實(shí)在給的太多了!
“那我便粗略講一下我所知道的事實(shí),請你們不要傳揚(yáng)出去!”
“必然!”
“我們的嘴巴你還不信嗎?”
“快說吧!”
陳建男清了清喉嚨,開始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
“是這樣的,昨日若蝶師姐夜時前往花浴洞沐浴……”
“師弟可知師姐沐浴細(xì)節(jié)?這是我一老友托我所問,請細(xì)細(xì)道來,我好對他有個交代。”
“我又不是那一池清水,怎會知道細(xì)節(jié)……”陳建男說完,嘿嘿嘿地笑著跟其他人一起瞟向那個提問的師兄。
他自覺羞愧,慢慢退到后面去了。
“我陳某拿人錢財(cái),便知無不言,請各位耐心聽我說完,過后再作詢問?!?p> “陳師弟繼續(xù)說,各位請不要再搗亂!”
“咳咳——”陳建男清清喉嚨,繼續(xù)說了起來。
“若蝶師姐一手提著淫賊,一手敲響葉長老大門……”
“……”
“龍師兄并沒有細(xì)說葉長老所言,只是字里話間對她非常不滿,說什么從未見過師父如此糊涂,說什么想要親手殺死淫賊,為若蝶師姐報(bào)仇……”
“龍師兄喜愛若蝶師姐之事,人盡皆知,身為他的師父,葉長老這次偏偏偏袒淫賊,不顧眾人反對。”
“那個名為郭清的淫賊會不會是葉長老的私子?”一名剛?cè)雰?nèi)門的弟子大膽猜測道。
“師弟慎言??!”
“葉長老一生意在修為,從未有過道侶?!?p> “我想葉長老這樣決定一定有她的深意,我們且再看吧?!?p> “唉,如今我們元蘭宗全由葉長老做主,如果她真要力保那淫賊,我們應(yīng)當(dāng)如何是好?”
“不知,那不是我們能夠考慮的了,還是練功吧,下個月就到我們前去歷練了?!?p> “宗主回來之后會做主的!”
眾人紛紛散去,一些假正經(jīng)在打坐的弟子也把心神收了回來,心說:精彩精彩。
還暗暗竊喜:不用交付靈石便免費(fèi)聽到這般勁爆的消息,真是爽快。
另一些離得較遠(yuǎn),功力尚淺,聽不清楚討論的弟子則暗自后悔,心說自己就不應(yīng)該假正經(jīng)。
如今倒是即聽不成八卦,又無心再練功。
陽光明媚,他們紛紛進(jìn)入靜練堂內(nèi)打磨功法內(nèi)力。
一切看起來重歸歲月靜好,但是暗處卻是暗流涌動,比如那四處翻飛的傳書,再比如當(dāng)晚就全員知曉的“疑似葉長老私子案”。
……
此時,在宗門的另一角,昏暗的牢房之中,郭清正被鐐銬寶器鎖著雙手。
他生無可戀地躺在地上,眼神失焦地盯著天花板。
“這個系統(tǒng)是要逼我吃軟飯嗎?可是……我沒經(jīng)驗(yàn)啊?!?p> “而且這個葉長老比我大整整八十歲,這已經(jīng)不是金磚能解決的問題了……”
就在郭清雜七雜八地幻想未來時,看守監(jiān)獄的男弟子敲了敲靈木制成的大門。
“郭清,起來!”
“葉長老要審問你?!?p> “哦,”郭清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張溫和美麗,卻已經(jīng)隱隱有了青春離去跡象的臉,“我知道了。”
他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管怎么說,葉瑩現(xiàn)在是他唯一的生機(jī)。
她穿著樸素的黑衣,無聲無息地站到了門口,而后把看守弟子遣退。
令郭清意外的是,葉瑩的眼睛蒙了一塊黑布。
“郭清,我有一些問題要問你?!彼恼Z氣有些刻意的冰冷。
“長老請問?!?p> “你可知我為何蒙住雙眼?”
“弟子不知。”
“你不知?那為何我會被你迷惑?”葉瑩的聲音一重,給人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我……”
“郭清,你兩年多前通過考核加入我元蘭宗外門,兩年時間從一階修煉至四階,一舉進(jìn)入內(nèi)門?!?p> “你的天賦并算不得平庸,那你為何要修煉邪!術(shù)!?”
她的語氣極其憤怒,像是在為郭清的墮落憤怒,又像是在為自己的墮落憤怒。
“長老息怒,弟子想請問長老,你覺得弟子英俊與否?請如實(shí)作答。”
葉瑩沉默了片刻,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長老是否為我這英俊的面容動了凡心?再請如實(shí)作答?!?p> 葉瑩又沉默了片刻:“這是你的迷惑之術(shù),我只是一時中招,我……并未對你動心?!?p> “葉長老說謊了,你敢摘下蒙布看我一眼嗎?你不敢,因?yàn)槟闩路残脑俅蝿訐u?!?p> 郭清逮住葉瑩就是一頓輸出,他繼續(xù)道:“你來這里看我問我就是最好的證明,葉長老請摘下布來,我們坦誠相待吧?!?p> “這樣我才會細(xì)說此事?!?p> 葉瑩嘆了口氣,把布摘下,露出了那對滄桑的眼睛。
“葉長老,謝謝坦誠,我郭清確是修煉了邪術(shù),但是我有苦衷?!?p> “你……一一說罷?!比~瑩盯著郭清的臉龐,越看越是憐憫。
“我郭清,生于落城,三歲喪母,四歲喪父……”郭清擠了擠眼睛,流出了幾滴清淚。
“這些你入宗時已經(jīng)登記過,我已知曉?!比~瑩直接就給打斷了。
郭清用手臂擦了擦眼淚,情緒都給整得不連貫了。
“好,弟子入宗以后,每日勤勤懇懇,終于進(jìn)入內(nèi)門,有一日,我深入山中去獵殺妖獸?!?p> “誰知竟偶遇一位魔女,她不如長老貌美,卻要我跟隨于她;她不如長老功力深厚,卻要我做她弟子。”
“我當(dāng)然不愿,后來終是不敵此魔女,被抓去灌輸了功法,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烙印了邪術(shù),這魔女是看我長得英俊又天賦尚可,所以才這般對我。”
“我修煉之后無法自控,走火入魔,后來發(fā)生的事你也知道?!?p> “長老會對我有所感覺并非因?yàn)槲倚逕挼男靶g(shù),而是因?yàn)槲液每吹钠つ液涂捎霾豢汕蟮木壏?,如此而已?!?p> 郭清這時把頭抬了起來,直視著葉瑩的雙眼。
“昨日我被若蝶師姐嚇得幾乎喪命,邪術(shù)也已自動消散,望長老放我一馬!”
郭清半瞞半騙地一連串講下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葉瑩幽幽嘆了口氣,對于郭清的經(jīng)歷是非常心疼。
【葉瑩對宿主的好感度+2】
【說明:母愛泛濫的那刻,便是淪陷的開始】
“有戲!”郭清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郭清,你剛才所言我已明白?!?p> “我是宗門的二長老,如今不知為何確是對你動了真情?!?p> 啊對對對,那你就應(yīng)該想辦法保我一命了。
“昨日之話是我一時糊涂,我……”
“我不會再幫你說任何一句話!”
嗯?郭清抬頭看到葉瑩已經(jīng)別過了臉龐,語氣堅(jiān)硬。
“我是一宗長老,不可徇私枉法,你且在此靜等,到時候會有一個公正結(jié)果的。”
“???”郭清暗道不好,這阿姨竟然要舍刀割真愛了!
那……大的要來了。
“長老,你可知我當(dāng)初入宗就是為了見你一面?”
“??”
“你又可知……”
“我一直深愛著你!”
“???”
葉瑩本來已經(jīng)想要挪動的腳步,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