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變得像猴子的屁股一樣鮮紅,大聲反駁道:
“才不是,我才不是小偷呢!”
我再次反駁道:
“你不是小偷,為什么要偷我的錢包?”
她理直氣壯地道:
“我沒錢!”
“那你去工作??!偷走別人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算怎么回事?”
“我沒辦法工作,爸爸不允許我出門。”
“你爸爸是誰?”
她說出來了那個名字,聽到名字的瞬間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房東是你爸爸?不可能吧!”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沒有說謊?!?p> “既然房東是你爸爸,你干嘛要穿著內(nèi)衣跑到我的衣柜里,還偷拿了我的錢包?”
“我...我沒辦法。”
“我看還是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吧。”
我拿出手機(jī),正要按下通話鍵,卻被她一把抱住手臂。
“撒開,你這是做什么?
沒做虧心事,就不要怕警察?!?p> 我甩動手臂,但她像個樹袋熊似的,緊緊抱住我的手臂就是不撒手。
這樣下去不行,要是再鬧下去,我一會兒就沒時間去排隊(duì)買炸雞了。
“好,我不打電話報警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我擱下手機(jī),放在床頭,攤開雙手向她示意。
她眨了眨那雙小鹿一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使勁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還是沒有放開我的手臂。
“既然我都已經(jīng)不打算追究你偷我錢包的責(zé)任了,那你是不是先給我撒開?”
她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個勁的說道: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唉,又是為什么?”
“我看出來了,你是個好人。
所以,請你幫幫我好不好?”
“別蹬鼻子上臉啊你,我是不會給你錢的!”
“不是錢的問題。”
“騙子的開場白總是這一句?!?p> “我才不是騙子!”
“對啊,你是小偷嘛?!?p> “跟你說幾次了,我真的不是小偷!”
“誰家的小偷會承認(rèn)自己是小偷??!”
我和她四目相對,彼此兇惡的眼神都像是要生吞了對方一樣。
過了一會兒,我實(shí)在是熬不下去了,畢竟早飯到現(xiàn)在還沒吃,而且瞪了這么久眼睛真的很酸。
“你贏了,我耗不過你,但我不會給你一分錢的?!?p> 我一邊揉著酸痛的眼睛,一邊說道。
“誰稀罕你的臭錢啊!”
我懶得搭理她,反正錢包也找到了,就任由她整個人掛在我的胳膊上;
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下錢包,交完房租剩下的錢正好夠買一盒炸雞。
不過...
“我說你,不打算撒手也行,但你好歹穿上件衣服吧?
只穿內(nèi)衣逛街,誰看你都像變態(tài)啊?!?p> “我,我沒衣服,爸爸他只允許我穿內(nèi)衣?!?p> “什么?你可別亂說話啊,房東他居然是色情狂嗎?”
“你不相信的話,就去問他啊!”
“妹妹你可別鬧了,就算我和房東打起來,你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你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回家去吧?!?p> “這里就是我家,你還要叫我上哪里去???
自從媽媽去世以后,爸爸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我說好多好多奇怪的話,
有一次他還趁我洗澡的時候聞我的襪子?!?p> 她帶著哭腔說道,眼角留下幾滴淚水。
“什么?真是豈有此理!
你披上我的外套,跟我下去找他問個明白!”
我把外套遞給她,她點(diǎn)點(diǎn)頭,穿上了我的外套;
我的外套對于她來說還是太寬大了,外套的下擺都快要蓋過她的雙膝。
因?yàn)閾?dān)心她光著腳走,會被樓梯木板上的刺給扎到,所以我又讓她穿了我的拖鞋。
準(zhǔn)備完畢,我就和她手拉著手,雄赳赳氣昂昂的向樓下出發(fā)了。
這一次,我并非只是一個窩窩囊囊的房客,還是一個胸懷正義的俠客。
假如事實(shí)真的如這女孩所說,我必將對房東飽以人民群眾的正義鐵拳;
但這女孩要是說謊,那就直接把她送去派出所。
我打定主意,卻壓根沒有考慮過樓下的情形竟會是這樣的一種可能性: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