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我的腦袋里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盤旋飛舞,又像是有一百只鬧鐘吵個不停。
砰!
一聲霹靂自混沌的腦海中炸響,我的眼前像是叫人給捅破了個窟窿,什么美的、丑的、紅的、白的,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被一股腦的倒進了進去。
“醒了,醒了,大夫,他終于醒了!“
耳畔傳來少女一連串脆生生的叫喊聲,隨后緊跟著傳來的是鞋跟叩擊地面發(fā)出的聲音,門被推開的聲音,剎那間,我仿佛淹沒在一片聲音的浪潮中。
隨著關(guān)門聲響起,那股薰衣草的芬芳也與腳步聲一同遠去了。
我感覺到渾身肌肉除了些許的酸痛外并無大礙,于是從容掀開被子起身。
興之所至,見窗簾擋住了外面的光線,索性也一把掀開了。
外面已然天光大亮,朝陽緩緩從東方升起。我迎著日光,吹著風,心情十分振奮。
我搖晃了一下腦袋。
奇怪,為什么從右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而且從黑暗中依稀可以感受到些許的光明?
我把手摸向右眼,指尖觸到的是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繃帶。
本來右眼處并不十分麻癢,可當手指撫摸著這粗糙的繃帶表面卻越發(fā)覺得麻癢難耐。
想到自己睡著前并沒有纏上什么繃帶,這布條怕已裹了不止一天了。
我是個喜歡干凈的人,一天至少要洗三次澡,不要說是一天,就是給我一百萬,我也不會讓自己的右眼被這些吸滿汗水的厚布條裹那么久。
我小心的一層層揭去蒙住右眼的布條,用手摸了右邊的半張臉周圍,確定繃帶已經(jīng)全都除去了。
右眼流著淚水,緩緩睜開。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正是讓我的右眼重獲光明的這一舉動,給我引來了殺身之禍,讓我卷入了一場尸山血海的漩渦中,害我過上東躲西藏的逃亡生活。
我躲在廉租房里枕著雙臂,望向天花板的燈管時常會想,“主動改變自己命運的人,和等待命運被別人改變的人,究竟哪一個比較幸福?“
我從右眼中看到的居然是另一個房間里的畫面,只見一位年輕美貌的護士小姐正彎腰撿著掉落在地上的幾個藥瓶,其中一個藥瓶骨碌碌的滾到了一張空著的床鋪下。
我吃驚的望著眼前的景象,左眼里是白凈中帶著陽光的病房,右眼里卻是昏暗幽靜的地下室。
心系護士小姐安危的我,用左手捂住了左眼,接著用右眼看去,畫面還在繼續(xù),也不知道是誰在拍攝。
畫面里的她輕擺柳腰,款款來到床前,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有個戴著口罩、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壯碩男人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背后,手中高高舉起了一把血跡斑斑的手術(shù)刀。
“??!快跑!“
我忍不住大喊一聲,在右眼里看到的那個女人忽然渾身一顫,身體險些軟下來,但過了片刻卻又穩(wěn)穩(wěn)站定。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一個聲音從心底里浮起。
“我也想知道,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活下去。“
我在心中默念道。
我控制著身體下蹲,身體一縮,就地一滾,滾到床鋪和地板間的空隙。
砰!
穿白大褂的壯漢眼前一花,但手中的刀卻順著慣性重重戳進床鋪上。
刀被死死的釘進床里,他拔取不得,于是便彎下腰,拿那雙遍布血絲有如虎狼的三角眼來盯著躲在床下的我。
我沒有絲毫的驚慌,畢竟這并不是我自己的身體,也許這是一場游戲,亦或者是一場夢吧。
但我不想輸?shù)?,因為這個身體的主人有著好聞的薰衣草味道。
“我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