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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域雙雄傳

第15章 長星街

異域雙雄傳 樂羊人杰 7247 2022-04-20 09:07:25

  陳州城長星街上。

  一大群兵士在不遠(yuǎn)處跟隨,任司馬雙魚如何保證,宋坡俱是不允。

  司馬雙魚無可奈何,此事事關(guān)陳州大計(jì),如今便是他也無能為力。這反叫秦浪嫣有些感到可笑。

  “你個堂堂州牧,還未化星,說話便也不管用了嗎?”秦浪嫣嘲笑道。

  “還不是你惹出來的麻煩?!彼抉R雙魚翻個白眼。

  秦浪嫣雖然計(jì)劃失敗,但司馬雙魚只說與她無關(guān),那便是無關(guān)了。只是宋坡知曉內(nèi)情,苦勸司馬雙魚狠下心卻被司馬雙魚拒絕,他也來了氣,干脆讓兩百兵士隨行保護(hù),惹得街上不多的夜行人頻頻注目,認(rèn)不出這光頭佬是什么人,好大的排場。

  長星街是陳州城東西走向的一條主軸道路。沿街百八里,俱是高大樓宇,造型各異,寬宏大氣,常為世人稱贊。此刻雖是下夜,但今日是陳州牧人壽化星之日,也是陳州近十余年最大的慶典日,所以燈明通宵,人聲漸起,比尋常之日,喧鬧了許多。

  街上潔凈,擺飾典雅,又有長青綠樟,間隔成排,沿街一路走來,另有一番恬靜。司馬雙魚終于滿足了逛逛城市的愿望,雖然人不多,但是異域城市的街景讓他別有趣味,百看不厭。

  走過一個路口,司馬雙魚就看到女吏王曉紅著眼睛站在路邊。向她招了招手,王曉小跑著過了來。

  “大人,你沒事吧?!蓖鯐缘闪搜鬯韨?cè)的秦浪嫣,看來是記了仇了。

  秦浪嫣無所謂,左右她的計(jì)劃已經(jīng)破產(chǎn),倒也干脆,躲到后面去。

  “我無事?!彼抉R雙魚安撫下王曉,便繼續(xù)前行,目標(biāo)自然是城市中央的慶日廣場。

  王曉露了面,吉公主自然也很快就趕了過來。直接摟上陳州牧的胳膊,笑盈盈地道,“嚇到我了,我還以為你化星了呢,差點(diǎn)連夜跑了?!?p>  “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司馬雙魚奇怪地問道。

  “廢話,你真要一去不回,國老他們還不把我吃了,這黑鍋我可背不起?!?p>  吉公主扭過頭,沖落后兩步的秦浪嫣笑道,“秦姐姐,你便是這般饑渴嗎?連大人的最后一晚都不讓他好好休息,是怕以后孤枕難眠嗎?”

  秦浪嫣淡淡一笑,“我確實(shí)有些饑渴,但至少還有過男人,不像你,剛嫁了不到三個月,還是個處子,就要當(dāng)一輩子陰女了?!?p>  這話陰損之極,吉公主臉上難看之極,硬是冷哼一聲,眼神中充滿了仇怨之色。

  王曉暗暗喊叫,你倆打!打死一個少一個!

  再一路口,便是司馬雙魚也皺起愁眉來,路邊站著新王特使王燕。

  “州牧大人,慶日!”王燕仿佛與他初見一般,施禮道。

  “王特使慶日!”司馬雙魚扭開吉公主的胳膊,同樣施禮。

  “吉公主慶日?!蓖跹嘤峙c吉公主見過。

  吉公主與她相識,但分屬兩派,又知道她與夫君陳州牧有舊情,當(dāng)然不會給她熱情,只是冷淡地嗯了一聲。

  王曉默默將右手位讓了出來,站到了秦浪嫣的身邊,和她一起看著陳州牧左手吉公主,右手王燕,心里有些迷茫。

  沿街又過了一路口,當(dāng)司馬雙魚看到路口再有二女等候時,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幼安,過來?!?p>  他招呼道。

  幼安掙脫蒙院院長司徒曉的手,飛快地迎了上來。被司馬雙魚抱在了懷里。

  “父親,你今晚就要化星了,有什么想對幼安說的嗎?”幼安揉揉眼睛道。她并不是傷心,而是沒有睡足便被司徒曉喚醒所致。

  “還早還早。走,和父親逛逛街,一起迎接朝陽好不好?”司馬雙魚沒有娶過親,也沒有子女,但對幼安,他卻是極為喜愛的,就像個真正父親那樣喜愛。

  “好。”幼安乖巧,摟著父親的大光頭,又摸摸下巴,表情有些可惜的樣子?!案赣H好看的胡子沒了。是哪個壞人干的,我要打他!”

  “是嗎?如果是吉公主做的呢?”司馬雙魚有趣地問她。

  “吉姐姐嗎?我現(xiàn)在打不過她,等以后長大了再找她算賬吧。”幼安看了眼吉公主,無奈地說道。

  吉公主有些尷尬,畢竟她這做了小媽的,不能和一個孩子生氣。想了想,瞪眼陳州牧,也悄然退到了后面,與王曉、秦浪嫣、司徒曉匯到了一起。

  見吉公主退到后面,王燕終于得了說話的機(jī)會,低聲道,“大人無事就好,前日可嚇壞我了。惴惴不安,又不敢露面,待到天明才知道大人無事,真是萬幸,天估漢主。聽國老說,大人已經(jīng)定下玄宮星位,這是英明之舉,大人放心,漢主那里必然會為陳氏張目?!?p>  “嗯?!彼抉R雙魚其實(shí)不想理她,他現(xiàn)在的心思也沒有在化星一事上,他只是單純地想在這異域繁華的街路上走上一走,即便行人稀少,但這是他初到陳州時就一直就想做的事了。

  見他無甚表情,王燕更加認(rèn)為他占玄宮是被迫無奈之舉,心里暗嘲,這就是我為什么依靠漢主,也不愿當(dāng)初與你同返陳州做陳州夫人的原因了。區(qū)區(qū)中州之牧,不也要乖乖聽命漢主的嗎?這就是赤裸裸地現(xiàn)實(shí)啊。

  王燕也是知進(jìn)退的,表達(dá)完了,嫣然一笑,自覺地退到了后面,與眾女團(tuán)聚到一起。

  司馬雙魚走到下一個路口時,發(fā)現(xiàn)并無人等他,終是松了口氣。若是再來人,他就要上車走了??纯瓷砗螅恢挥X已經(jīng)有五個女人了。雖然都不是他的,但現(xiàn)在他這接鍋俠的名號已經(jīng)可以打響了。

  “父親,我要吃那個。”幼安在懷中扭動,指著前方不遠(yuǎn)的一個小攤子說道。

  小攤子只是一個做晚食和早食的攤子,司馬雙魚抱著幼安走了過去,攤主是個老大娘,手把勤快地捏著餛飩,攤上有兩個熱氣騰騰地清湯鍋,底下是紅通通地炭火正旺。攤子周圍擺了七八張小凳子?,F(xiàn)在下夜過半,人們要么熟睡未醒,要么熬了一夜剛剛睡去。街上最大的一群人就是他們了。

  “大娘,來兩碗餛飩?!彼抉R雙魚本是道子,無所謂飽餓,既然幼安要吃,他便陪著吃上一碗。

  老大娘面染風(fēng)霜,手惹寒紅,麻利地往鍋里下餛飩,邊小聲地道,“大人,你不多要幾碗?小心你家夫人們找你算帳。”

  “她們?呵,不用管她們,她們要吃自己付帳?!彼抉R雙魚輕笑道。忽地想起自己身上也無錢,便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幾個女人,指著吉公主說道,“你過來把錢付了?!?p>  吉公主一愕,她腦子轉(zhuǎn)的快,立時笑盈盈地走過來,掏錢付帳。司馬雙魚這才知道,這異域竟然使用的紙鈔!

  端了兩碗煮好的餛飩,司馬雙魚和幼安坐到小凳子上開始吃起來,嚕哧嚕哧地聲音歡快滿足。

  王曉走過去,又要了兩碗,和司徒曉一道吃了。她雖是女吏,但是公私分明,其她這些女人,都和她無關(guān),甚至還有私仇,若是往常,她或許還會有所顧忌考量,但今天她有些郁悶,才不管她們怎么樣。

  王燕與秦浪嫣雖然未曾見過面,但耳朵里也都知曉對方,各自取了碗,吃了起來。

  吉公主最后才端了碗,來到司馬雙魚和幼安身邊,湊近了好像一家三口的樣子。

  老大娘將她們一一看到眼里,呵呵直樂,仿佛看到這世上最有趣的一幕。

  在子陽宮時,金沙道人來來回回問了自己兩次名字,他當(dāng)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奇怪一個道人怎么會這般健忘,子陽君也說自己曾給他奉過茶,卻一樣的叫不出自己名字。甚至連陳祖也沒有叫過,月白、王烏同樣沒有,或者說每個華南域的道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安常卻口齒含糊地叫出‘陳奎’,這真是太詭異了。原主的名字到底叫什么?仿佛有個大能在偷偷地將兩人在世間刪除印記,完全地?fù)Q過來。

  定了定心神,陳奎問道,“你是安常?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傷的這么重?”

  人形安常長嘆一聲,“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沒事兒吧,那日陳祖遭陰魔作祟,生吃了我,后來陳祖道靈回魂,斬殺掉陰魔,才將我又吐了出來??赡芎显撐矣写艘唤侔桑犼愖嬲f,當(dāng)日他也曾吃了你的心腑,不過你運(yùn)氣好,及時跑了出去?!?p>  談及陳祖吃人時,陳奎忽地打了個冷戰(zhàn),本能反應(yīng)一樣。再看月白,卻是淡然中藏了悲哀之色。這時他才知原主逃出陳渠的真相,可笑他在子陽宮時還和陳祖討論過‘吃人’的事情,難怪當(dāng)時陳祖表情語氣有些怪異。

  “那你現(xiàn)在如何了?多久能好?”陳奎已經(jīng)知道這異域道法的神奇,相信既然安常這幅模樣還能說話思維,就應(yīng)該死不了。

  “陳祖說,此事本是他錯,許我金身再造,只是時日長了些,怕是要十年功成?!卑渤>褂行┡d奮地說道。

  十年?陳奎看了看人形怪物般的安常,心中極不舒服,心情復(fù)雜。事實(shí)上,安常也算是幸運(yùn)了,若不是原主不明原因跑了,陳祖又?jǐn)亓岁幠?,方才吐了他出來。否則現(xiàn)在的安??峙略缫鸦闪岁愖娴募S土。

  安常又說道,“陳奎,那里的小盒內(nèi)便是你的心腑之物,雖然爛了,但畢竟是原物,自有原魂寄托,陳祖一早便放在了這里。等你回來,交還與你?!?p>  陳奎這才注意到在人形安常的旁邊,還有一個小盒子,盒子里有一小堆血肉,鮮嫩赤紅,好惡心的樣子,不過似乎真讓他生出些微妙的感應(yīng)。原來自己剛來時肚腑空空便是被陳祖吃掉了這些心肝肚腑的原故。難為陳祖還一直留著,自己早就長出新的來了。

  提了小盒子,出了尾水殿,陳奎壓低聲音問道,“陳祖吃人這么大的事,我見你怎么毫不吃驚呢?”

  月白翻翻眼,說道,“陰魔罷了,境界越高,陰魔越是厲害,早晚我們都會遇到?!?p>  陳奎不置可否,閉上了嘴巴,心里卻升起了一個猜測。

  “吃飽了嗎?”司馬雙魚將幼安嘴角的殘湯余漬拭去,溫柔地問道。

  幼安笑著道,“吃飽了。父親,我哥哥呢?”

  司馬雙魚臉色一變,“不許提他?!?p>  幼安格格地主動將兩人的湯碗放在一起,送回給了老大娘。吉公主看看自己眼前的空碗,笑盈盈地和司馬雙魚道,“幼安也是個記仇的呢?!?p>  司馬雙魚對她談不上好感,但也沒那么惡意。如果可以,他會立即逃開這些人,就像他當(dāng)初跳下晷井,逃離陳渠那樣,毫不猶豫。

  “走啦?!彼抉R雙魚站起身來,將幼安的小手握在手中,繼續(xù)沿街前行。

  吉公主目光閃爍,看他行進(jìn)的路線,她一早就猜到陳州牧的目的地一定是慶日廣場。而最終目標(biāo),一定是敲慶日鼓!但是慶日鼓里會有什么秘密呢?

  忽地,她聯(lián)想到一個令她渾身顫栗的事情,前日就是陳州牧敲的慶日鼓,而當(dāng)日晚間,她親手捏碎了他的心臟他卻未死,這里面會不會有些聯(lián)系呢?難道敲慶日鼓就是他起死回生的秘訣!

  懷著激動復(fù)雜的心情,吉公主臉上燙出紅暈快步跟隨上去。

  臨近慶日廣場時,路口才出現(xiàn)了陳虎童的身影,只是在他身側(cè),還站了一年美艷少女,美麗的瞳子,紅潤的嘴唇,曲線夸張的身材讓司馬雙魚也眼睛一亮??上?,他是老子,自然不能對可能‘兒媳婦’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酸酸地哼了一聲,表達(dá)著不滿。

  “大人慶日?!泵髌G少女素玉笑容甜美,聲線甜膩。

  “慶日?!彼抉R雙魚點(diǎn)點(diǎn)頭,瞪了眼陳虎童。

  陳虎童無奈地道,“父親慶日?!?p>  他昨日與父親吵了幾句后,覺得沒意思,便跑出來,與素玉廝混了大半夜,然后接到宋叔的通知,才匆匆趕過來。心里還嘀咕著父親化星在即,又受了那么重的傷,不在星廳休息,又跑出來干什么。天天說自己瞎胡鬧,他還不是一個鳥樣。

  當(dāng)然這些話私下里他是敢說的,現(xiàn)在眾人面前,又有素玉在,他可不敢,只能悶著頭走到后面。又發(fā)現(xiàn)這是女人堆,還都和父親有說不清關(guān)系,他只能再往后面。素玉見他郁悶,格格直笑,拉住了他的手。

  換斗殿。

  陳奎琢磨這兩字的含義,何為換斗?

  星為單,斗為合。移星換斗,便是轉(zhuǎn)換星圖。這是藍(lán)魔給他的說法。這讓陳奎想起了星廳里的那幅全域星空圖,也是他研究最深的一幅星宮圖。但是,他來此異域也有多日,對那月夜星空不知看了多少遍,無論是星跡走向,還是星群分布,和他的世界完全不同。這讓他最初以為只是到了另一星上的猜想完全破滅了。這里就是一個完全的異域,或許他再也不能回去的異域。

  移星換斗,他恨這個詞!

  “你怎么了?”藍(lán)魔好奇他為何口中一直喃喃說著移星換斗。他不是應(yīng)該追問為何自己要他做道侶的事嗎?這個道子總給她意外和驚奇,處變不驚,膽大妄為,讓她真的有種沉迷男女之情的刺激感。

  “你說,如果我們真的能移星換斗,你最想到哪顆星上去?!标惪J(rèn)真地問道。

  藍(lán)魔嬌笑道,“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想過?!?p>  “子陽君呢?”陳奎轉(zhuǎn)問一旁喝茶的子陽君。

  子陽君思考了一下,說道,“如果我大道飛升,我最想往虛陽星一探。”

  “有什么說法嗎?”陳奎追問道。

  子陽君道,“虛陽兮,太一真也?!?p>  陳奎傻眼了,不明就里,望向藍(lán)魔。

  藍(lán)魔也是搖頭。

  子陽君哈哈一笑,也不解釋。

  “過來,你該修煉了。”藍(lán)魔招他道。

  陳奎臉上一熱,說道,“子陽君在呢?!?p>  藍(lán)魔瞪他一眼,耐心地說道,“我?guī)湍憷淼烂},拓丹海,增修為。你要做我道侶,總不能一直做個小道子吧。我助你將道基筑牢,你也早日成為真正的道人?!?p>  “哦?!标惪膊欢雷雍偷廊说膮^(qū)別。

  將手中小盒送到藍(lán)魔面前,說道,“這里面是我原本的臟腑等物,陳祖一直為我保存著,你看看還能不能用?!?p>  藍(lán)魔面不改色,將小盒子打開,將一塊塊內(nèi)臟挑挑揀揀,看來看去。

  子陽君偷眼一看,頓時來了興致,說道,“原來陳祖‘吃人’之事卻是真的,可惜了你這道子道力微弱,不然還真是大補(bǔ)之物?!?p>  這話說的,那可是吃人啊。陳奎感同身受,再看這副全套的心臟腑器,隱隱作痛。

  子陽君湊過來,手指捏了捏心臟,說道,“這心臟壞了。”

  陳奎暗道可不壞了嗎,被陳祖吃過了。

  子陽君想了想說道,“你雖然長了一副新的出來,但新不如舊,這道體還是原本的好。這樣,我?guī)湍銦捇怂阃谭氯?,保你體魂完整?!?p>  陳奎還未出聲,藍(lán)魔已經(jīng)說道,“如此最好,多謝子陽君?!?p>  “好說好說,不必客氣?!?p>  子陽君大手捉著那顆心臟,口中喃喃道訣,但見他掌中神光乍現(xiàn),那心臟漸漸被神光煉化,繼而子陽君又將其余臟器一一用神光煉化,最后神光凝成一團(tuán),絲絲雜色腥氣散逸出去,慢慢在他掌中變成一顆金丸。

  子陽君面露得色,將金丸遞到陳奎面前,說道,“幸不辱命,這金丸煉的還不錯,你且吃下去吧?!?p>  陳奎暗道還好,這丸不是從你口中吐出來的。

  檑師突地鉆了出來,還想像上次一樣搶走,卻被藍(lán)魔一眼逼開,只能眼饞地看著陳奎將那金丸吃掉。

  陳奎金丸入口,突地愣住,淚水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莫名其妙地哭了好久,他才抹去眼淚,苦笑地說道,“想來是委屈了?!?p>  藍(lán)魔和子陽君不由得笑容綻開。

  檑師見沒有便宜可占,就要鉆到陳奎道髻里繼續(xù)修煉,卻突地渾身一震,大叫一聲,“乖乖鼓,出來!”

  鼓影虛化而出,檑師捧著他的乖乖鼓師,飛出殿外。

  子陽君看著檑師的乖乖鼓,面露訝色。

  藍(lán)魔早有懷疑,問道,“子陽君可看出什么了?”

  “不得了,不得了?!弊雨柧暤?。

  “我看那鼓可是不得了的東西,竟然隱隱有域?qū)氈?!那檑師從那里拜來的??p>  “域?qū)?!”藍(lán)魔震驚!一域之寶,干系百萬,便是如那昌平域燭宮道門的萬世不滅燭火一般的重寶。

  一個小小的檑師怎么會拜的了此物為師!

  陳奎震驚不已,他剛剛見過了南月晷這般大威能的域?qū)殻允侵浪麄兛谥械挠驅(qū)毷窃趺椿厥??他娘的這檑師是個什么精怪,他去哪里拜來的這樣異寶,這叫我以后怎么斬他?

  轉(zhuǎn)過頭對藍(lán)魔肯定地說道,“來吧,我準(zhǔn)備好了?!?p>  藍(lán)魔唇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地笑意。

  “怎么這么多人?”司馬雙魚看到慶日廣場上滿目的人群,喃聲道。

  “父親,你看那里!”幼安指著一處人群掂著腳,發(fā)出歡快的叫聲。

  司馬雙魚先是將她抱起來,然后才望了過去。

  不知何時,慶日廣場偏西側(cè)搭起了一個好高的臺子,上面燈光耀眼閃爍,有人在上面唱著歌,歌聲輕柔,離的稍遠(yuǎn)些都聽不清。臺子下面,聚攏了好多的人在圍觀,不時暴出一陣陣掌聲。

  “王曉?!彼抉R雙魚回頭叫女吏。

  王曉聞聲上來,也不用他詢問,便說道,“這不是正式演出,估計(jì)是在做排演。這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喜公留下來的慶典節(jié)目了?!?p>  司馬雙魚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然后抱著幼安往那邊過去。離天明尚有一段時間,正好湊個熱鬧。

  王曉湊上來就沒退回去,重新占了大人的左手位。看大人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便道‘大人稍等’,然后回身向一個方向打了個手勢。

  司馬雙魚聽話地停下,等身后涌過來大隊(duì)兵士,將前方清出一條路來。

  尋常百姓見狀自然知道這是有大人物到了,也不逞強(qiáng),紛紛退后,還奇怪這大光頭是誰?州牧遇刺這般大事,他們自然不會輕易聽聞的到。就算有聽說的,也無法將美髯陳州牧和眼前的大光頭聯(lián)系到一起。

  司馬雙魚身前左右圍滿了陳宵營兵士,自然吉公主、王燕、秦浪嫣眾女就被隔絕到了外面。

  秦浪嫣向不遠(yuǎn)處化妝成普通女子的夜星微微頜首,夜星頓時眼中泛淚,同樣點(diǎn)了點(diǎn)頭。

  恰巧吉公主也在暗暗向另一方向發(fā)出行動的訊息。

  慶日廣場上散布聚集的五千余人中有兩伙人群漸漸從左右兩側(cè)向司馬雙魚悄悄圍攏過來。

  落在最外圍的宋坡最先感覺不對,立時喚來一兵士,召喚強(qiáng)援準(zhǔn)備清場!

  宋坡與司馬雙魚同年,實(shí)際上他也準(zhǔn)備在今日與好友一同化星。不過在這之前,司馬雙魚在明,他在暗,兩人早已商議好一切應(yīng)對,準(zhǔn)備一舉吞秦入陳,還要順勢將陳州清理一番。正因此,他一直擔(dān)心陳州牧身邊空虛,但為了引蛇出洞,陳奎自愿冒險,他也只能聽之任之,當(dāng)傳來陳州牧‘口渴’事件時,他還大笑大人神來之筆,為了麻痹對手,連這等不入流的招數(shù)都使了出來。哪里想到,對手也不傻子,吉公主摸不清他的路數(shù),竟然直接使用暗子當(dāng)街刺殺,宋坡當(dāng)時又驚又懼,幸好陳州牧無事,王曉還吹響一級戰(zhàn)備,宋坡立時反應(yīng)過來,按原計(jì)劃,一部在明,兩部化暗,兩部急襲,完成吞秦大事。對于吉公主,他自然知道她代表了涂州對陳州的算計(jì),幕后更有新王、漢主的推波助瀾。而對于秦浪嫣這個原來的秦州夫人,在陳奎將她娶入陳府后一直裝瘋賣傻,也僅騙得了外人,大人與他其實(shí)早就心知肚明。所以宋坡一直暗暗監(jiān)控,縱是被她一時瞞過,但有心算計(jì),她自以為無人知曉的‘家’早就被他摸個清楚?,F(xiàn)在,廣場上摸上來的兩伙人,估計(jì)就是吉公主和秦浪嫣最后的手段了吧。

  吉公主和秦浪嫣不知道她們的手段,早已經(jīng)被陳州人識破了嗎?當(dāng)然知道,但是事到眼前,難道就什么也不做了嗎?當(dāng)然不可能,吉公主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刃,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肚子。短刃入腹,她還露出一抹笑盈盈。

  “??!”吉公主劇痛之下發(fā)出一聲尖叫,瞬間引發(fā)了一片混亂。

  鮮血剎那間染紅了衣裳,吉公主倒了下去,手指卻顫微微地指向了秦浪嫣。

  “厲害!”秦浪嫣也只能嘆服一聲,將剛才司徒曉暗送來的短刃隨手一拋,看來她們兩人想到了一起,只是被這小丫頭搶先了一步。果然自古英雌出少女啊。

  只是眨眼間,兩伙人便分別從左右沖殺過來,各持短刃軟鞭之類,絞殺在一起。

  “秦州人!是秦州人殺了吉公主!他們還要?dú)㈥愔菽?!?p>  “放屁!是涂州人要?dú)⒅菽晾?!來呀,保護(hù)陳州牧!”

  “殺!殺!”

  涂州和秦州在陳州的廣場上奮死力戰(zhàn),所謂口號,只不過開始喊了兩聲,之后便死戰(zhàn)起來!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司馬雙魚在一大隊(duì)陳宵營兵士的保護(hù)下慢慢退開,饒有興致地觀戰(zhàn)起來。

  原來他們也會武術(shù)!逼急眼了也是大刀片子亂掄一氣啊……

  引來了戰(zhàn)火的吉公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真的死了一般。

  秦浪嫣笑的很明媚,腳步后退,好像吉公主真是她下得手一樣。

  一顆年輕的人頭突地伴著一好大的一蓬血霧飛上半空!

  司馬雙魚眼睛一亮,好刺激!好熱血!

  接下來的一幕,他終于知道了何為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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