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阮家震怒
阮箏抬頭,那腫的駭人的半張臉剛好映在沐惜月的眸子里。
沐惜月當(dāng)即紅了眼眶。
阮箏,可是她的心頭肉。
眸子里陰騭一閃而過,要是讓她知道是誰下的手,她一定不會放過!
“娘......”
阮箏剛一開口,眼中便淌下淚來,委屈至極。
沐惜月趕忙輕拍阮箏的背以示安慰。
“是卿虞……”
一想到卿虞大庭廣眾之下給了自己一巴掌,阮箏就恨不得殺了卿虞。
她可是盛京的名門貴女,卻受此大辱,這讓她以后還怎么在一眾貴女面前抬得起頭來。
卿虞?
沐惜月一愣,她不曾記得阮箏同卿虞結(jié)過怨。
隨即卻是眸子一冷,不管是何時結(jié)的怨,亦或是因何結(jié)的怨,卿虞打了阮箏,這是不爭的事實。
打了她的女兒,她就不可能讓卿虞好過!
“乖,不哭了,娘不會讓那卿虞好過的?!?p> “先讓大夫給你看看傷?!?p> 聽沐惜月說會為她報仇,阮箏這才止住了哭聲,只是那雙眼卻紅腫的厲害。
待府醫(yī)為阮箏看傷時,沐惜月才低聲問向阮箏的貼身丫頭迎春。
“怎么回事?”
迎春臉色閃過一抹慌張,將今日之事如實匯報給了沐惜月。
卻見沐惜月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又是寧執(zhí)……
阮箏心系寧執(zhí)一事,她倒是全然知曉。
阮箏還小,一時圖個新鮮,倒也沒什么。
若是日后待阮箏及笄,還非寧執(zhí)不可,她自然會連同沐惜音促成這樁婚事。
昨夜宮宴之上,寧執(zhí)當(dāng)眾同卿虞做出那種事,甚至妄違禮制求夜凌宸賜婚,她就知道阮箏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怎么也沒想到,今日就出了事,傷的還是阮箏。
寧執(zhí)身份特殊,哪怕是她,也強(qiáng)求不得。
“疼……”
“狗奴才,你就不會輕一點!”
偏生此時阮箏的痛斥聲傳來,沐惜月不由得眉眼間閃過一絲煩躁。
寧執(zhí)她動不得,阮箏又是她的心頭寶,所以這怒氣只能發(fā)在迎春身上。
“沒用的東西,連箏兒都保護(hù)不好,我要你們有什么用!”
迎春當(dāng)即跪倒在地,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心頭滿是驚懼。
人人皆道尚書夫人溫婉賢良,尚書府小姐貌美純善,可也只有他們這些尚書府的下人知道,這母女二人是怎樣的心狠手辣。
阮箏傷成這般樣子,只怕今天隨行的一眾下人都好受不了。
而她,首當(dāng)其沖。
果不其然,就聽沐惜月再次開口,“主子傷成這個樣子,你們卻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來人,把這些奴才都給我拉下去,重打二十板子。”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話落,當(dāng)即響起了一眾下人的求饒聲。
二十板子,這些身體康健的小廝只怕都要丟掉半條命,更何況那些身嬌體弱的小丫頭。
迎春呆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不住的磕頭,不多時額頭上便見了紅,卻是不敢停下。
“夫人饒命,念在迎春跟隨小姐多年的份上,夫人饒奴婢一命吧……”
二十板子!
這和直接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區(qū)別?
“還愣著干什么,拉下去!”
不過片刻,院子外就響起了一眾下人們的哀嚎聲,讓人不由得頭皮發(fā)麻。
吏部尚書阮鳴啟一回到府里,就見院外一片狼藉。
面帶疑惑走進(jìn)院子,就見沐惜月面色冷凝,眉頭緊皺。
“夫人怎的動了這么大的氣?”
見到阮鳴啟,沐惜月臉上的冷意才消退了幾分。
眸子微紅,聲音里也帶上了幾分哽咽,“夫君,箏兒受了傷……”
一想到阮箏那張腫的面目全非的臉,沐惜月只覺得一陣心疼,眼淚當(dāng)即簌簌落下。
阮鳴啟一怔,面上滿是擔(dān)憂。
對阮箏的溺愛,阮鳴啟比之沐惜月只多不少。
“怎么回事?”
沐惜月哽咽開口,“夫君還是先看看箏兒吧?!?p> 快步進(jìn)了屋子,阮鳴啟只見早上還好好的阮箏,此刻臉頰高高腫起,已經(jīng)看不出了原來的模樣。
“箏兒!”
大步上前把阮箏抱在了懷里,阮鳴啟瞬間怒火上涌,“跟爹爹說,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傷了你?”
“爹爹一定把他活剮了!”
見到阮鳴啟,本來已經(jīng)止住哭聲的阮箏眼淚當(dāng)即再次流了下來。
“爹爹,箏兒好疼……”
阮箏哭的肆意,可心疼壞了阮鳴啟。
“乖,箏兒不哭,爹爹在呢,爹爹給你做主?!?p> 阮箏吸了吸鼻子,抽噎著開口,“是……是卿虞……”
見阮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可憐模樣,阮鳴啟也顧不得卿虞是什么身份,當(dāng)即就要帶著阮箏入宮。
他要讓夜凌宸看看,卿虞做的好事!
*
品香樓。
卿虞坐在寧執(zhí)身側(cè)不遠(yuǎn)處,面容清冷,看不出情緒。
“剛剛,委屈你了。”
寧執(zhí)看向卿虞,溫聲開口,仔細(xì)聽來,聲音里還帶了一絲心疼。
卿虞頭也沒抬,懶懶的靠在椅背上,“世子客氣了?!?p> 她與寧執(zhí),本就是交易關(guān)系。
她雖對寧執(zhí)感興趣,卻也不奢求他的關(guān)心。
一個人久了,早就刀槍不入,區(qū)區(qū)幾句辱罵之言,她還不至于梗在心上。
寧執(zhí)眸子微沉,看著卿虞那張清冷漠然的臉,不由得牽起思緒。
腦海中,卿虞始終溫和帶笑的模樣閃過。
究竟是怎樣的過往,能讓她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姑娘這般淡漠?
哪怕孤身一人面對盛京的流言蜚語,阮箏的惡意辱罵,他還是不曾從她的臉上看到一點怒意。
好似如今這般于她而言都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小事……
卿虞,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片刻后,寧執(zhí)回神,如玉般的臉上染上一絲探究,“以后,類似的事情只多不少,不知郡主可會后悔?”
卿虞知道,寧執(zhí)說的是阮箏一事。
寧執(zhí)受盡盛京女子追捧,多年來獨身一人給了眾女足夠的希望。
可如今,明面上寧執(zhí)同卿虞生情,而卿虞的名聲又是那般的不堪,只怕今后還會有不少的“阮箏”跳出來難為卿虞。
畢竟誰也容忍不了自己覬覦了多年的天上皓月,這般輕而易舉的便被一個臭名昭著的卿虞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