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賺外快的路子
等笑夠了，韓峰說道：“就算人各有志，喜歡靠自己的雙手去打拼，但秦川你和盧菁結(jié)婚后，就這么緊巴巴地過日子，不覺得有點……太寒磣了嗎？你們倆一個醫(yī)生，一個警察，勉勉強強只能算中產(chǎn)階層，總要想辦法賺點外快吧？”
“我給病人做手術(shù)有津貼，每場下來能拿幾百塊，如果是大手術(shù)，可以有上千塊，不過沒人會嫌錢多，韓峰你有好的路子，就教教我?！?p> 秦川說這話的時候，蔣俊也豎起耳朵，在一旁仔細(xì)聽。
韓峰嗤了一聲：“盧家是做工程建設(shè)的，靠著這么個關(guān)系，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不需要我教你吧！”
秦川皺著眉頭說：“你是指承包施工隊吧？我可不認(rèn)識那些人?！?p> 蔣俊捅了捅他的胳膊，提醒道：“只要盧菁放個風(fēng)聲出去，有多少施工隊會排著隊上門，等你們倆去挑呢?！?p> 秦川馬上一搖手說道：“我覺得沒那么容易，我和盧菁都不懂施工。”
韓峰朝他嘖嘖兩聲后說：“傻了不？以盧家大小姐的名頭，你們倆啥都不用做，只要投點錢進(jìn)去，然后把一切都交給工程隊，保證給你們做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你和盧菁坐等分成就行了！至于投錢也根本不是問題，聽說在盧家倆姐妹手里，都握有金禾的股份，隨便拿點出來就有了……唉，不對啊，有這些股份在，根本就沒必要去做什么工程，天天坐在家里都能數(shù)錢！”
“盧菁不愿意碰這些股份?！?p> “那我沒話講咯，有近路不走，喜歡繞遠(yuǎn)路去窮折騰，絕對屬于有問題，看不穿……”
韓峰這話，帶著點戲虐的味道，秦川笑了一笑，權(quán)當(dāng)耳背沒聽到，端起飯碗繼續(xù)吃。
不過仔細(xì)想來，秦川又必須承認(rèn)，自己和盧菁確實屬于“奇葩”的一對，盧菁生長在富豪之家，對觸手可及的名利視而不見，只熱衷于平凡的簡約生活，而秦川，其實也是個死心眼男人，放著少奮斗二十年不要，偏喜歡她這種不物質(zhì)的淡泊與寧靜。
秦川當(dāng)然相信，盧菁就是這樣的品性，沒有為了迎合他而去刻意改變什么，和物質(zhì)財富相比，她更追求精神層面上的極致境界，所以她厭惡公式化的相親，可一旦感覺來了，像一見鐘情這種浪漫情調(diào)，也能夠信手拈來。
能和這樣的女孩子精神契合，進(jìn)而產(chǎn)生共鳴，秦川只覺得，自己是何其幸運。
蔣俊突然冷不丁插嘴：“我去承包個施工隊吧，要比窮，我比誰都窮，我才是最該想辦法賺錢的那個，你們兩位大佬，如果有好的施工隊，就介紹一下給我，行不行？”
“你去承包工程隊？”秦川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又問了蔣俊一遍。
蔣俊馬上點頭：“對啊對啊，就我去干，你叫盧菁幫個忙，給我介紹點工程項目，怎么樣？”
“盧菁平時很少接觸金禾的業(yè)務(wù)，你可以去找韻姐，她認(rèn)識這一行的人也不少。”
“以前韻姐投資那些酒店項目時，我就想搞個工程隊，接點二包的活兒，可她死活不同意啊……”蔣俊撇了撇嘴，又堆起笑臉：“秦川，韓峰，你們幫幫我唄，我肯定可以做好?！?p> 韓峰先瞅了一眼秦川，見他不說話，就問道：“蔣俊，你對這一行了解多少，以前干過沒有？”
蔣俊馬上說：“沒干過，但我可以學(xué)嘛！”
韓峰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面：“沒那么簡單，雖然有句話是這么講的，給誰干不是干呢，現(xiàn)在外面二包三包在接活兒的施工隊伍也不少，但其中的門道很深，你要真想干，我介紹你去市北那棟樓的施工現(xiàn)場，這個項目的工期預(yù)計半年，你就先去學(xué)個半年，然后……”
蔣俊低頭不吭聲，秦川看出他有點不樂意，就接著說：“阿俊，咱們打個比方，假如現(xiàn)在給你一支施工隊，外加一個小項目，但你什么都不懂，你準(zhǔn)備怎么做？對包工頭關(guān)照一句交給你了，就結(jié)束了？別那么好高騖遠(yuǎn)，沒有扎實的基礎(chǔ)，什么都做不了?！?p> 韓峰對秦川的看法深感認(rèn)同：“蔣俊我告訴你，我剛進(jìn)希源那會兒，老頭子就扔給我一頂安全帽，還有一副手套，讓我跟著自家的包工頭，在工地上學(xué)了大半年，扎鋼筋卸沙子攪水泥，風(fēng)吹日曬，皮都被磨掉了好幾層，但還沒完，又跑了不少外地的工程現(xiàn)場，總算是摸到一點門道，再說秦川好了，他做醫(yī)生就更不容易了……喂，兄弟你讀了多久的醫(yī)科？”
“國內(nèi)三年，國外六年。”
韓峰用筷子一敲碗口：“對嘛！蔣俊你自己看看，秦川花了快十年時間，才能進(jìn)醫(yī)院給人看病動手術(shù)！萬丈高樓平地起，這世界上沒一個行業(yè)是簡單的，你又沒有深厚的背景，還是老老實實去學(xué)，等學(xué)會了再干。”
秦川笑著問韓峰：“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有去工地上工作過的經(jīng)歷？”
“當(dāng)然了，那段時間雖然苦，但絕對受益匪淺，我在工地摸爬滾打一年多，什么活兒都干過，老頭子才同意讓我回公司，開始慢慢學(xué)管理……”
秦川是越來越欣賞韓峰了，以前的韓峰有多么紈绔，他只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不過眼前的韓峰，卻是叫他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蔣俊一直壓抑著情緒，這時嗓門瞬間變大：“別岔開話題好不好！韻姐說我太浮躁也就算了，連秦川你都這么看低我，我有你想象的這么差勁嗎？”
韓峰低聲問秦川：“老聽你們提起這個韻姐，她是誰？”
“唐嘉韻，聽說過嗎？”
“哦，原來是她呀，昨天就聽你提過，當(dāng)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她也算是半個圈子里的人，你們居然認(rèn)識？”
“她跟我和阿俊一塊兒長大的，就住在海棠街上……”
“喂喂，聽我說幾句好不好，”蔣俊用力拍著桌子，他不敢對韓峰發(fā)火，只能朝秦川吼道：“你個混蛋，有你這么做兄弟的嘛！盧家那么多的資源，我不貪心，隨便漏一點兒給我，讓我賺點錢，在市里買套好點的房子就成了，你不但不幫我，還埋汰我沒能力……”
秦川嚴(yán)肅地說：“阿俊，你是什么樣的性子，我和韻姐都清楚！韻姐她不幫你是對的，你真想干的話，就去工地上待個半年，然后我出面幫你去找盧菁說說，就算盧菁不肯，到時候韓峰也會幫你?！?p> 韓峰應(yīng)道：“沒錯，你必須去工地上實地認(rèn)真學(xué)習(xí)，才能……”
蔣俊像被抽光氣的皮球，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地說：“韓總，你久居高位，不識人間百姓疾苦，我不像你是含著金湯勺出生，有那么大的家業(yè)等著去繼承，也不像秦川，能靜下心來，埋頭苦讀九年的醫(yī)科，弄到個我想都不敢想的博士學(xué)位！我不求大富大貴，只希望別過的太糟就行了?！?p> 秦川嘆口氣說：“你別裝可憐，你在金禾廣告部的工資不低吧?！?p> “可那都是死工資啊！我一直想多賺錢，在市里買套大房子，然后接我爸媽過來一起住，我這個想法也有錯？海棠街拆遷大概在兩年后，到那時，拆遷安置房肯定分在郊區(qū)，我根本不喜歡那么偏遠(yuǎn)的房子！金禾工資是不低，但我要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夠在市區(qū)買房的首付錢啊！”
蔣俊的情緒很差，秦川心里跟著不好受起來，他當(dāng)然希望蔣俊能過得好，但蔣俊的毛病他比誰都清楚，就是比較懶。
承包工程隊和天底下其他的工種一樣，都不會是容易的，風(fēng)險與利潤并存，前提是必須深入了解這個行當(dāng)，蔣俊不肯付出，只想獲得高回報，秦川便不太想幫他，更不可能因此去向盧菁開口。
見沒人搭理他，蔣俊悶頭吃下最后兩口飯，然后站起來，沒打招呼就出了門。
而他剛走，趙小苗就背著雙肩包進(jìn)來了。
“秦川大哥，你也在吶！”趙小苗笑著與秦川打招呼，又回頭看看外面：“剛才我看蔣俊的臉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他老毛病犯了，隨他去，對了，阿俊在金禾做的怎么樣？”
“我和他不是一個部門的，還真不清楚，不過在食堂碰到過他幾次，他偷偷跟我抱怨過，朝九晚五的工作挺沒勁，工資再高也是死工資，他想賺大錢?！?p> 秦川覺得不是滋味，便沒再繼續(xù)打聽關(guān)于蔣俊的事情，轉(zhuǎn)而問道：“那你自己怎么樣呢？”
趙小苗很自信：“我覺得沒問題，能跟上平時高強度的節(jié)奏，忙的時候也愿意加班，有這么好的工作機(jī)會，我會用心珍惜，我還在外面報名了財務(wù)進(jìn)修課程，每周上兩次課，要不斷提高完善自己的業(yè)務(wù)能力?！?p> “不錯不錯?！?p> 趙小苗進(jìn)屋去了，韓峰向秦川問道：“這個姑娘，她在金禾做事？”
“嗯，她是這家飯館老板的女兒，大學(xué)剛畢業(yè)，就給她一次機(jī)會，看起來她挺努力的?！?p> “像這樣肯用心做事的人，金禾不要就給我吧，”韓峰點了點頭，遞給秦川一支煙，同時說道：“你和你兄弟吵架了，要不要去跟他再聊聊？”
抽下小半口煙，秦川苦笑：“沒事，我們從小打鬧到大，到明天準(zhǔn)能和好……但話說回來，阿俊他性子太浮躁，就這么隨便去承包施工隊接活兒，絕對不可能干好，到時候賠錢都說不定?！?p> 韓峰附和道：“你這兄弟嘴里說是要賺錢，但他想賺的是快錢，快錢誰都喜歡，可要是沒這個本事，快錢反而是最危險的……”
正說著，韓峰的手機(jī)響了，他拿起來一看，馬上笑瞇瞇地放在耳邊：“寶貝兒，今天玩的開心嗎……跟媽媽準(zhǔn)備回家了是嗎？貝貝呢？……哦，也開心啊，那就好，爸爸這就回來，晚上給你們講睡前故事。”
看著韓峰臉上幸福的笑容，秦川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羨慕。
家庭美滿，事業(yè)有成，伉儷情深，這樣的生活，不正是任何男人都在苦苦追求的么？
放下手機(jī)，韓峰朝秦川一拱手：“不好意思啊，有事先走一步。”
“去吧去吧，路上開慢點……對了，貝貝準(zhǔn)備在你家住多久？”
韓峰想了想說：“昨天晚上貝貝打電話給張總，說在我家住的挺開心，張總就關(guān)照我，讓貝貝多住幾天?！?p> “那給你添麻煩了?！?p> “小事兒！我先走了，改天再聚！”
原本熱鬧的飯桌突然就安靜下來，秦川匆匆扒完碗里的飯，在一個菜盆子下壓了張一百塊，悄悄走了。
去蔣俊家敲門，想再找他聊聊，但沒人開門，蔣俊不知道溜達(dá)去了哪里。
不得已只能往回走，路過街口的海棠樹時，蒙奶奶依舊在躺椅上打著瞌睡，手里的蒲扇同時掉在了地上。
撿起蒲扇，把公文包往腋下一夾，秦川給蒙奶奶悄悄打了會兒扇子，直到老人再次睡熟，才放心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