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夢隨筆

　　午時，入學(xué)堂。值天晴，四下無云，日熾極。其光由戶入，與案幾相應(yīng)，燦燦如御林之衛(wèi)甲，峻峻如鑌鐵之浮屠，然空空于世，憑生肅寂蕭然。

　　時尚早，臨窗而坐，待人漸齊，勻乍入，鬢間多見薄汗，于余右坐。

　　課題為“情生于景，詩成于情”，先生命人試作，勻偶得一句：“云靄滾滾，沙塵紛紛，半卷慘旗裹忠臣；樓臺淡淡，雨霧漫漫，一紙輕命判死生。”余得其義，擊手而誦：“軍征陽關(guān)千里外，高庭近宦多將才。怎知漫天書卷里，幾人聽曉怨笛哀?！迸c勻相視，皆笑。

　　后相約飲于子云亭，談及先賢，話至余秋雨，勻以其所為為恥，更因其粉飾過往而不忿曰：“古人論教千年久，哪當(dāng)狺犬作名流?！睂υ唬骸按搜灾囈?，千古圣人只此句，后生孺子千百說。道有異同才無過，佳篇妙語怎嫌多?！眲驈?fù)以其二其妻而辯：“士子總尋春色去，零落凋芳只作泥。”眉眼含嗔而視。余之假作不覺狀：“蘇家自有烏臺苦，卻留朝云住，情深情篤，方有東坡詞賦。”勻擰身而起，作勢欲走，面有悖色，余忙改口；曰：“情人斷有鐘情骨，視叢花如土，蘭香蘭素，俗粉怎堪一顧?！?p>　　歡飲，大醉。

　　魄動魂驚，乍起，緣是一場舊夢，緣是舊夢一場？

　　有詩云：

　　心花醉囈自情人

　　方醒尚存夢中聲

　　佳人化云隨風(fēng)盡

　　席上尚有玉蘭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