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慈母多敗兒，懂嗎？
窩在吊椅上竊竊私語了會兒，季山海借口上廁所去衛(wèi)生間里冷靜了幾分鐘。
等回到客廳陽臺時，姜可卿已經(jīng)梳好頭發(fā)，躺在吊椅內(nèi)側(cè)玩手機(jī)，臉上滿溢著甜絲絲的笑容。
一雙白皙長腿則往上翹起，搭在吊椅邊緣護(hù)欄上，精致小巧的腳丫子隨著她愉悅的哼歌聲有節(jié)奏的一搖一晃，在朝陽映照下白里透紅。
季山海腳步頓住，視線定焦了五六七八秒，而后拿起電視遙控器若無其事走了過去。
“可卿?！?p> 季山海坐在靠腳那邊，半邊屁股懸在空中。
姜可卿伸手撫了撫他的長發(fā)，笑盈盈道：“在呢，怎么啦？”
“你方才說，郭兄之所以刪除對話，是因為被舅媽看到了？”季山海按下遙控器打開電視。
“嗯吶?！?p> “可據(jù)我的了解，非共同好友，他人評論不可見，如此情況下，舅媽是如何在我的朋友圈消息中看到郭兄與顧姑娘聊天內(nèi)容的？”
“這個嘛……答案其實很簡單~”
姜可卿拽過一縷黑發(fā)放在鼻下，然后撅起小嘴，用上嘴唇將發(fā)絲裹住，可可愛愛。
季山海側(cè)身彈了個腦瓜崩，道：“細(xì)說?！?p> “不用細(xì)說，其實就是珊珊干的，她把自己和表哥的聊天記錄發(fā)給了表哥的媽媽，喏，你看——”
套著哆啦A夢保護(hù)殼的手機(jī)被遞到面前，季山海定了定目光，認(rèn)真打量。
這是姜可卿和顧闌珊的聊天記錄。
后者發(fā)了張截圖，截圖內(nèi)容是顧闌珊給另一個人也發(fā)了張截圖，而這張圖……
只要對面人不傻，肯定能看懂個中意思——郭艾偉在泡學(xué)生妹，而且還是個即將高考的高三學(xué)生妹。
“……”
季山海啞然。
好家伙，顧闌珊這一手小報告直接打到郭艾偉母親那兒去了？
難怪那小子慌了神，瘋狂刪消息，合著是在消除證據(jù)啊！
然而看起來并沒什么卵用，別人該知道的都已經(jīng)知道了，后果已成，再刪反而顯得做賊心虛。
想了想，季山海沉吟道：“郭兄會有何后果？”
“不好說?！苯汕鋼u搖頭，“后果輕重，取決于知道這件事的人有誰?！?p> “若只有舅媽？”
“那大概率是一頓臭罵，外加分手警告，最后再夸一夸珊珊?！?p> “若加上舅舅？”
“也是一頓臭罵，罵的時候還會順帶講一堆大道理，最后同樣再夸一夸珊珊。”
“若……再加上外公？”季山海忽然想到這位溪市三中的老校長。
雖然還沒見過，但平日里偶爾聽姜可卿提起，他應(yīng)該是個脾氣比較大，性格比較古板的嚴(yán)肅老頭子。
果然，姜可卿眼中忽然多了幾分同情，攤手道：“那表哥慘了，外公脾氣上來是真的會動手的，表哥小時候沒少挨揍。”
“……”
季山海眉毛擰成一團(tuán)，龍瞳不自覺縮小，透露出點(diǎn)點(diǎn)冷意。
“你如何？”季山海問，“外公可曾打過你？”
“打我？”姜可卿眨了眨眼。
說完并攏腳丫子，粉嫩腳趾蜷縮又翹起。
待季山海目光瞄來，她突然抬腿將雙腳揣進(jìn)了他懷里，笑盈盈道：“如果打過，你難道要去揍外公一頓進(jìn)行報復(fù)？”
“不至于?！奔旧胶５皖^，大手握住玉足輕輕摩挲，“不過與他辯論一番是少不了的?！?p> “唔~辯論什么呀？”姜可卿嚶嚀一聲，身子又軟了下來。
“女孩與男孩的不同對待之法?！?p> “……真的假的？你一個單身百余年的光棍還懂這個？”
“見的多?！奔旧胶Ｃ夏_趾，一根一根揉來捏去，“自然便懂了?！?p> 姜可卿溫婉一笑，忍住雙足傳來的異樣感，柔聲道：“那依阿海之見，女孩子從小該怎么對待？”
“寵著。”
“在不讓她變得刁蠻任性的前提下，盡量寵著，因為在我看來，女孩子是世上最美好的存在之一?！?p> 姜可卿頓時眉眼彎彎，偷摸看了眼早就提前打開的手機(jī)錄像畫面，微笑道：“那她要是犯錯了怎么辦？”
“好辦?！奔旧胶２患偎妓?，“倘若犯小錯，當(dāng)以口頭批評和教育為主，不應(yīng)體罰?！?p> “即便體罰，略施小懲小戒便足矣，比如打手掌心和面壁思過?！?p> “至于大錯，我相信不會發(fā)生，真若發(fā)生了我也會盡量護(hù)著她，哪怕會違背一些規(guī)定、原則?！?p> “嗯~換成男孩子呢？”
“男孩……”季山海沉吟，似是在組織語言。
不多會兒，神情嚴(yán)肅道：“我不知地球如何，至少在星源界，男孩未來肩負(fù)的責(zé)任普遍比女孩多，是以需要較為嚴(yán)格的教育?！?p> “比如？”姜可卿臉紅紅的，小聲道，“如果你以后有了兒子，你會對他多嚴(yán)格？”
季山海手上動作一滯，面色瞬間冷峻：“比你想的更嚴(yán)格，勤學(xué)苦練自是不必多說，他如敢犯錯，即便只是小錯，我也會讓他記一輩子，不敢再犯！”
“待到長大入世歷練，除非遇到生命危險，其余諸事我皆不會施以援手?！?p> “至于嘛？”姜可卿撅嘴，抬腳蹬了他一下，“那可是你兒子，難道挨打了也不管？”
季山海搖頭：“不管，技不如人，活該被打?！?p> 姜可卿便又蹬了一腳，不悅道：“不行，你必須管！”
“為何？”
“因為我會心疼他的?！?p> “嗯？我的兒子你心疼來做甚？”
“廢話，那也是我兒……”
“……”
話音戛然而止。
空氣突然安靜。
蹲在地上扒拉九天驚雷石的雪糕感受到氣氛不對勁，喵嗚一聲轉(zhuǎn)過頭，便看到了兩個面紅耳赤的人在互相對視。
半晌，季山海率先回過神來，一副欲言又止神色。
姜可卿則連連擺手，支支吾吾辯解：“阿、阿海，你你你、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的意思是……是……”
“是什么？”
“是……哎呀你知道的！反正……反正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p> 季山海輕點(diǎn)下巴，細(xì)細(xì)打量姜可卿。
大概是過于緊張，她方才這頓吱唔，除了把臉蛋急得更紅潤幾分之外，什么也沒解釋清楚。
想了想，季山海忽然將懷中玉足推開，起身往大門走去，平靜道：“可卿，慈母多敗兒，望你謹(jǐn)記?！?p> “……??？”
姜可卿呆住。
“沒什么，隨便說說罷了，不必過多聯(lián)想——我去開個門?！?p> “哦……等等，你要出門嗎？”姜可卿作勢欲起。
“不，是有客人登門。”
篤篤篤——
敲門聲同步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