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恩摁滅煙頭,接著將之扔進垃圾桶,然后愁眉緊鎖地再次確認道:
“正義之舉?”
“是的,湯姆的原話就是如此,接下來他們兩個叫湯姆先沿著路往回騎上十來分鐘路程,與他們暫時分開,再接著等上半個小時,然后就隨便他去哪里,前提是不要報警?!?p> “湯姆照著做了,他沒敢選擇報警,因為他擔心到時候被那兩個人潑臟水,自己的嫌疑也洗不清,甚至沒準會上演惡人先告狀的局面?!?p> “更何況那二人威脅他若是暴露他們的行蹤,他們的其他同伙不會放過他的。”
約恩手指在墻面無意識地敲打著,邊思考邊問:
“照這個說法,他們還有同伙?”
“可能吧,也可能只是個幌子,但我覺得他們應該還有同伙?!?p> “為什么?”約恩下意識反問。
“不妨用你的腦子自個兒想想。”森格略帶嘲諷語調(diào)地說道。
“切,”約恩自己低頭想了想,接著恍然大悟,“當時那具尸體還沒有被倒吊在卡斯里安府,而他們兩個顯然不可能親手把尸體搬過去,畢竟光是走路可能要半小時,更別說再抬著一具尸體了……”
“所以他們一定還有一個或是更多的同伙,這個同伙可能駕駛著另一輛馬車,否則也沒必要讓湯姆暫時回避,他們肯定是不想讓湯姆再撞見一個自己的同伙?!?p> 約恩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續(xù)問道:
“當時湯姆在回頭那一段路上有遇到其他過路人或是馬車嗎?”
“看來你并非一比一的蠢蛋,”森格很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在嘲諷完后,他回話,“沒有,很顯然,‘正義之舉’的同伙們是從另一條路來的,也就是亞維蘭那邊的路過來的,我問清了他干活的地方是一個叫做敦格維的小村莊,他的一位遠房親戚正好有一個農(nóng)莊缺了人手,他就被介紹過去做工?!?p> “前去敦格維的路線倒也不復雜,從亞維蘭南郊伊洛韋恩街區(qū)那條凡爾斯路直走,接著有一條岔路口,向前繼續(xù)走就是平泥路,可以前往弗萊恩山區(qū),也就是到達卡斯里安府,而向左拐那條路叫敦格維治路,走路大概三個小時,坐馬車兩個小時左右,就能到敦格維村。”
“這兩條路周邊都是林地,沒人住?!鄙裱a充道。
“等等,他腦子是不是有病?找個別的地方把馬車藏起來不是更好嗎?比如把馬車藏匿在鄉(xiāng)下。”約恩接著疑惑問道,不太理解為什么湯姆要把馬車藏到自己親爹那里。
“啊,他想著警方應該不會搜查到他爹家里,第二點就是那兩人最后承諾把這匹馬連同車身以及上面干草一起贈送給湯姆,于是乎這輛馬車也算是湯姆的私有物了,等到風頭過去的時候,他打算找個馬車行賣掉這匹馬,在那之前他可不能餓死了這頭財產(chǎn),回鄉(xiāng)下處理這匹馬顯然過于麻煩了一些?!?p> “原來如此,那么他有說過他回來的具體時間嗎?”
“大概是晚上九點的時候,東南區(qū)鐘樓一天敲六次鐘,從早上六點開始,每隔三小時敲一次,他正好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最后一趟六下鐘響,也就是當時時間正好是九點整?!?p> “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約恩問道。
“請不要問這種廢話,很顯然,我們目前只有一件事能做——那就是讓湯姆帶路,回敦格維治路,去找他發(fā)現(xiàn)二人的地方?!?p> 森格最后補充一句:
“出于我對你智商和記憶的評估,我再次復述一遍我剛才說過的話——‘他們的腳旁躺著全身一具鮮血的尸體’。這正說明那個地方,正是皮埃爾·杜門被放血的地方?!?p> ——
卡斯里安府,下午一點左右。
“哈,終于翻完這些書信了?!眮喛死锒鲗⑹种械淖詈笠粡埿偶垝伒沽硪欢鸭埿判∩缴希又鴶傇谏嘲l(fā)上休息片刻。
他在上午從伊洛韋恩禮拜堂回來后,將那邊發(fā)生的事情跟希安菲爾德復述了一遍,接著又跑到臨時陳尸間向著梅森·福斯尼爾轉(zhuǎn)告這則消息。
因為亞克里恩擔心梅森的‘聆聽者’異能會聽漏,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等他到達停尸房,后者向他表示自己什么都聽到了,同時也建議亞克里恩馬上寫一份報告,正好轉(zhuǎn)交給過來送伙食的后勤人員。
亞克里恩沒忘記自己回來要做什么,他立即接著核對了一下在伊洛韋恩禮拜堂提取的鞋印與卡斯里安府發(fā)現(xiàn)的鞋印是否一致。
然而結果有些遺憾,無論是鞋底紋路還是尺碼都有明顯差異。
亞克里恩也意識到,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那么他定然換了鞋子。
而希安菲爾德這邊并未發(fā)現(xiàn)神父的其余書信,但是還剩下部分文書沒有讀完。
于是希安菲爾德就接著翻閱書信,而亞克里恩撰寫了一份關于伊洛韋恩禮拜堂慘案的詳細報告。
到十二點左右,一位后勤人員到達卡斯里安府,接著取過亞克里恩寫好的報告離開了卡斯里安府。
二者用完便當后繼續(xù)一同翻閱文書,不過很可惜,到目前為止,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二份神父的信件,此外這些文書里也沒有什么引起他們注意的地方。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他們在查閱完文書后將會繼續(xù)進行卡斯里安府的搜查工作,而對于亞諾先前用掘秘人看出的“隱秘之所”,考慮到宅子大的離譜,估計短時間內(nèi)沒法馬上找著。
“啊……珀德卡斯啊,你有沒有……”正當亞克里恩呼喚希安菲爾德,找她搭訕的時候。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有人敲響了客廳前門。
而急促的敲門聲昭彰地反映著敲門人的焦灼內(nèi)心。
二者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到門上,一時間兩人在內(nèi)心各有其思。
誰敲的門?為什么敲門?敲門為什么這么急促?
“我去開吧?!眮喛死锒鬟呎f邊向門邊走去。
這時候門外也傳來了聲音——“是我,福斯尼爾?!?p> 亞克里恩旋開門鎖,把門向后拉開,而門外也確實是梅森·福斯尼爾。
他一個人徑直走了進來。
“什么事?”亞克里恩疑惑地問向面臉肅然的梅森。
他不太理解為什么自己的這位同事這么著急地敲門,是為了轉(zhuǎn)告什么消息。
“大白天的……總不能是皮埃爾·杜門詐尸了吧?”亞克里恩開著玩笑,嘗試化解這份莫名緊張的氛圍。
然而梅森說出來的話讓亞克里恩大跌眼鏡:
“里奧·卡斯里安的墳被人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