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么受傷了?”早晨,杜淼淼醒來,看見杜巍額頭上的紗布,想起了之前媽媽受傷之后頭上纏著紗布的樣子,很驚訝,“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杜淼淼的認知,目前還停留在人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挨打了。
“誰敢打爸爸?爸爸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頭?!倍盼≥p描淡寫地說道。
“爸爸,你受傷了,會死嗎?你每次打媽媽的時候,我都好擔(dān)心媽媽會死掉?!倍彭淀敌⌒囊硪淼販愡^去,想要幫爸爸呼呼。
杜巍一聽見“死”這個字,立即想到了昨晚發(fā)生的驚魂一瞬,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杜淼淼剛湊近,就發(fā)現(xiàn)爸爸一下子變得很兇,被嚇了一大跳,小小的身子僵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
杜宇曦也看到了爸爸瞬間變臉,知道妹妹惹了禍,怕爸爸把氣撒到妹妹身上,趕緊把妹妹拉回來,害怕又緊張地說道:“爸爸別生氣。”
杜淼淼不知道爸爸怎么突然就變兇了,揪著小手指,癟著嘴,帶著哭腔,跟著哥哥說:“爸爸別生氣。”
童欣見兩個孩子又一次因為杜巍的變臉噤若寒蟬,心酸又心疼,趕緊把兩個孩子擁在懷里哄:“爸爸沒有生氣哦。”
她并不確定杜巍究竟有沒有生氣。
她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杜巍,他們住的房間是開放式的一室一廳的格局,如果杜巍要打她,除非把她拖進衛(wèi)生間去打,不然,在外面肯定會被孩子們看到。孩子們已經(jīng)活得夠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了,她不想再讓孩子們看到她被杜巍打。
昨晚那一出,她覺得自己肯定躲不過一次“深刻的教訓(xùn)”,但至少,她希望杜巍可以等到回家之后,避開孩子們的視線。
出乎她意料的是,杜巍居然什么都沒有做,只嚴(yán)肅地告訴孩子們:“爸爸不會死,爸爸也不會讓媽媽死,以后不許再說這種話,聽到?jīng)]有?”
兩個孩子猛點頭。
童欣習(xí)慣性地想要在心里嘲諷杜巍這句話,昨晚杜巍拼命把她拉上懸崖又把她背回酒店的一幕幕卻毫無征兆地闖進了她的腦海,讓嘲諷突然變得索然無味。
“給孩子們收拾好,我也起床了,去餐廳吃早飯。”杜巍很平和地對童欣說道。
童欣把腦子里亂糟糟的思緒撇開,監(jiān)督孩子們洗漱完畢之后,一邊口頭上指揮兒子把他自己拾掇好,一邊給女兒扎小辮兒。
由于杜巍受了傷,昨天滑雪之后乳酸堆積的癥狀也出來了,一家四口今天便沒有再去滑雪,吃了早飯后在周邊玩了會兒,就早早地返程了。
返程是童欣開車,他們出發(fā)得早,一路上都比較順暢,到家的時候,欣巍傳媒的同事們才剛剛開始動身返城。
童欣到家后不久,就收到了安雅發(fā)來的消息,說他們在回家的路上,問童欣他們回家沒有。
得到答復(fù)后,安雅又和童欣約好明天中午見一面,特意找了個借口,說是給他們帶了小禮物。
童欣到家之后,心里依然惦記著杜巍可能要狠狠教訓(xùn)她一頓這件事,心里隨時警惕著,誰知,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杜巍出門上班,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要教訓(xùn)她的跡象。
難不成,這一次,他就這么輕易放過她了?
意識到自己對這一狀況居然有些不習(xí)慣,童欣對著鏡子痛罵自己:“犯賤!”
……
杜巍頂著頭上一個傷口來公司上班,一下子便引起了轟動。
“杜總受傷了,聽說是滑雪的時候不小心摔跤磕的?!边@樣一條消息,在同事之間悄悄傳播。
安雅也看到了杜巍額頭上貼的那塊方形紗布,見他氣色紅潤,走路生風(fēng),跟平時沒受傷的時候一樣,就知道這個傷口估計沒什么大不了的——和童欣身上的傷比起來,這一點點小傷口,算得了什么?
中午和童欣見面的時候,安雅提到了這件事。
童欣道:“他那個傷不是摔的。前天晚上,我本來想冒險推他下山,出了點兒意外,我自己差點兒摔下山了,他把我拉上來的時候,磕的?!?p> 安雅聽了詳細的前因后果之后,心里久久難以平靜。她的內(nèi)心本來就已經(jīng)有了打算,這個意外事故,更是堅定了她的決心。
她平靜地向童欣宣布自己的決定:“欣欣,其實,我今天約你見面,是想跟你說,我想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