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心智核心??”約書亞大吃了一驚,“還有信那玩意兒的?”
“大災禍之后,滅絕者艦隊四處屠殺人類的殖民地——當時就有一些說法,這是神降下的懲罰。”溫蒂臉色不太好地說道:“而在帝國幸存下來的主力艦隊摧毀一些滅絕者艦隊以后,發(fā)現(xiàn)了一些自毀的人工智能核心——這些事情就成為了神罰說的佐證,而心智核心也就被認為是神的使者,神賜予了它們自由意識,讓它們來毀滅人類?!?p> “災禍學派由此產(chǎn)生,他們認為如果人類再不尊崇神的旨意,潔身自好,神就會親自動手,引發(fā)末日?!?p> “他們吸納狂熱信徒,并通過一些手段洗腦他們,讓它們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然后在一百多年前,他們策劃了一場行動?!?p> “在那一天,生活在宇宙各處,各個殖民地、艦隊的狂信徒同時行動,叛離了自己原先的組織和勢力?!?p> “他們一起沖進了一處往日的帝國據(jù)點,并在那里定居——你也猜得到,那個帝國據(jù)點曾經(jīng)是帝國的一處工業(yè)基地?!?p> “一直到現(xiàn)在,他們還在積蓄力量,向各處殖民地投送更多的傳教者,或者構(gòu)建自己的地下信徒網(wǎng)絡,并且再適合的時候破壞他們認為會遭到神罰的一切事物。”
“有哪些事物?”約書亞皺著眉頭問道。
“...除了人類本身的一切人造物?!睖氐訇幊林?,幽幽地說道。
“各大勢力沒有做點什么嗎?”
“做了,但沒什么辦法——”溫蒂隨手從本地通訊網(wǎng)絡調(diào)出一些資料:“那個據(jù)點是早年間帝國廢棄的一處重要設施,具有完備的恒星要塞和恒星系防御網(wǎng)??雌饋硭麄冊缇筒群命c了,而且一直在想辦法恢復那個設施。直到恢復到一定程度以后才發(fā)動行動。”
星圖打開,一處讓約書亞覺得十分眼熟的恒星系出現(xiàn)在他眼前,然后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什么地方:“恒羅斯要塞——這里是帝國一個相當重要的設施,雖然被廢棄了,但他曾經(jīng)是帝國相當重要的一處科研基地...這么重要的地方,這么多年居然沒有人去占據(jù)它?”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或許當年那些勢力高層知道些什么吧...不過這個——恒羅斯要塞,帝國在這里留下的那些防御設施相當厲害,各大勢力組成的聯(lián)軍損失了第一波艦隊以后就再也沒有派遣第二支艦隊了?!睖氐俨倏v著操作平臺上的星圖變大:“因為再搭進去艦隊,就會影響勢力平衡...而當時,正處在第一次勢力戰(zhàn)爭前夕?!?p> “所以,這些大大小小的勢力就不在愿意平白損失力量了...他們寧愿對內(nèi)進行封鎖,搜捕那些狂信徒?!奔s書亞點點頭,然后詫異的看了一眼溫蒂:“你的歷史是真的不錯——”
“因為她就這點兒愛好。”
“因為我就這點兒愛好?!?p> 溫蒂和指揮室里十幾個嗓子異口同聲的說道,甚至還包括艦隊內(nèi)部通訊里幾位沒有離線的艦長。
“嘿嘿,嘿嘿?!睖氐俑尚α肆藘陕?,指揮室里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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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經(jīng)過了幾天的常規(guī)航行,艦隊終于抵達了新福斯曼殖民地。
這里位于福斯曼恒星系的第四和第五軌道之間的星辰帶邊緣。
福斯曼恒星的橘紅色光芒在這里十分醒目,讓有舷窗的艙室里都染上了一層橘紅色。
“我們就要到了?!睖氐贈]有形象的打了個哈切,扔出了手里的牌。
雖然過去了幾百年,但艦船的船員娛樂仍然沒有太大改變,喝酒賭錢依舊是船員們最大的娛樂。
而作為艦隊長和艦長,溫蒂和約書亞是從來不肯在星艦上喝酒的,所以他們只能通過在船員休息室打牌消磨時間——鑒于約書亞沒錢,只能用自己的工資作為賭本。
“新福斯曼是復興協(xié)會的生產(chǎn)工廠和研究中心,這里曾是一處帝國廢棄的科研空間站。協(xié)會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里,修復了這里,并用幾百年的時間把這里打造成了第二總部。”溫蒂看著約書亞從自己的PDA上劃出一些信用點扔進賭池里,忽然開始沒有頭尾的介紹起新福斯曼的情況。
“?”約書亞給出一個不解的表情,沒弄明白她想說什么。
“復興協(xié)會致力于發(fā)掘帝國遺跡,找到帝國遺留下來的知識...文識保全也是他們的工作?!睖氐俸鋈煌屏送谱约旱膯纹劬π蚉DA拓展終端,將一個電子名片推送到了約書亞的PDA上。
“如果你想找你曾經(jīng)的船員...他們是最有可能搜集到這些信息的。不過對于普通人而言,預約的時間會比較漫長,這個人是我的朋友,他能幫到你。”溫蒂漏出一個微笑,順手把賭池里的信用點劃進了自己的PDA,然后關(guān)閉了這個賭博系統(tǒng):“如果想去的話,就抓緊機會,我們可能要很久之后才會再次來到這個殖民地了。”
然后她走出了休息室。
約書亞拿起了自己的PDA,轉(zhuǎn)過頭看向了窗外正在越來越近的那個巨大的正在反射著橘紅色恒星光芒的空間站。
————
新福斯曼空間站是一座扁平的建筑——帝國建立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在性太空巨構(gòu)科技上走得足夠遠,所以這里放棄了那種用一根主軸作為中心點,一層一層建造圓環(huán)的老式建筑方法。
這里更像是漂浮在宇宙中的太空浮島,在這些扁平的浮島上扣著一層透明的穹頂。
這讓它能夠獲得穩(wěn)定的自然光照——而可以自動改變透光率的透明穹頂也為浮島的居民帶來了近乎于天然的黑夜。
而這樣的浮島在這個殖民地有六個,其中五個是帝國時代的遺留,剩下的那一個是復興協(xié)會這幾百年經(jīng)營的成果。
六個浮島并排面朝著這里的恒星,彼此的鏈接結(jié)構(gòu)成為了相鄰兩座浮島的直接連接,不相鄰的浮島則直接啟用太空港交互。
由于這些太空浮島每一個都自帶了龐大的引擎,可以用來微調(diào)自己的姿態(tài),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身的自動軌道,所以這些鏈接是可以隨時斷開的。
有人開玩笑說,復興協(xié)會最后會把這些浮島圍住恒星一圈,形成一個行星環(huán)。
復興協(xié)會的人可不會認為這是玩笑——至少在他們的規(guī)劃方案里,確實是這樣。
不過如果科技沒有太大起色的話,最終的完成日期是以千年計算的。
“艦隊編號zlu-04735,識別號xxxxxxxx,請接收入港掃描。”艦橋上,通訊員將港區(qū)糾察隊的領(lǐng)隊通訊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我方明白,正在解除貨艙屏蔽信號——請注意,在我方艦隊貨艙xx與xx處,存在未激活心智核心心。我方將在入港后上繳至空間站管理員。”溫蒂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將具體的信息發(fā)送給對方。
“已知悉,并上傳至空間站網(wǎng)絡?!?p> 而約書亞則趁這個間隙低聲詢問身旁待命的旗艦副官盧卡斯關(guān)于心智核心的事兒——這屬于他入伙前的收獲,他一直不知道,也不打算分享,但很好奇所謂的上繳。
看上去有些矮胖但帶有書卷氣質(zhì)的盧卡斯低聲回應:“我們有時候會在廢墟里發(fā)現(xiàn)心智核心——當然是沒激活的,這些東西燙手又不好交易,而且?guī)缀跛袆萘Χ冀顾饺耸褂?,但所有勢力都鼓勵私人上繳這些核心,說是用來銷毀,并且還會根據(jù)心智核心不同的等級給予一定的信用點獎勵。所以我們就一直把這些心智核心帶回來,上繳給這些勢力?!?p> 約書亞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而此時畫面上那位沒什么表情的稽查隊長也點了點頭,公事公辦的語氣對溫蒂說道:“掃描已結(jié)束,未發(fā)現(xiàn)其他違禁品?!?p> “歡迎再次來到新福斯曼,溫蒂女士?!?p> “愿我們的知識重現(xiàn)往日輝煌?!?p> 通訊斷開了。
“艦隊長好像在這里挺知名?”
“是這樣的,溫蒂船長好像跟復興協(xié)會上上下下的官員、成員都很談得來...”盧卡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正在指揮艦隊入港的溫蒂低聲說道。
約書亞也看了那邊一眼,心說怕不是因為那點兒愛好才特別能跟復興協(xié)會的人處理好關(guān)系哦...
由于這里是溫蒂經(jīng)常選擇入港的港口,所以她在這里有過租借港口協(xié)議,省去了大部分麻煩,沒什么波瀾的??吭诹艘惶幬锪鞲邸?p> 此后,她在艦隊頻道里宣布放了所有船員一個一個多月的假期并且發(fā)放了一筆額外的獎金以后,所有船員都急不可耐的沖出了已經(jīng)呆了好幾個月的鋼鐵囚籠,去新福斯曼美好的花花世界去花天酒地去了。
而同樣是作為船長的習慣,雖然沒什么事,約書亞還是在船上磨蹭到了最后一架穿梭機出發(fā)的時間。
跟他一起的不出意外只有溫蒂。
這位艦隊長一直在處理遠航得善后工作——聯(lián)系商人出售大宗的戰(zhàn)利品,同時也把那些價值比較高的物品單獨流了下來,準備尋找那些出得起高價的買主,順便采購下次遠航需要的燃料和補給。
直到最后,溫蒂才提著兩個箱子出現(xiàn)在約爾德號的穿梭機內(nèi)。
“這些就是這次發(fā)現(xiàn)的那玩意兒?!庇捎诖┧髾C駕駛員是屬于港口的雇員——艦隊自己的穿梭機駕駛員開著穿梭機沖上港口以后就帶著滿兜信用點直奔東南,直到一個月后才會帶著空口袋歸來,這幾乎是每個遠航船只的慣例了——所以溫蒂才用詞謹慎,“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港口,會有人來和我交接的?!?p> 約書亞見她笑得很愉快,知道這一次收獲的心智核心恐怕價值不菲,但又不好直接詢問,只能等到了港口再去詢問。
穿梭機很快來到了人員運輸機庫,駕駛員在收貨了一筆酬勞之后離開了穿梭機。
溫蒂和約書亞提著兩個箱子下了穿梭機,不出意外看到了一位穿著筆挺制服帶著軍官帽的官員。
這位官員的帽子和衣領(lǐng)處有明顯的標識,一本攤開的書上面放置著一副望遠鏡。
這個符號約書亞在資料上見到過,正是探索與發(fā)現(xiàn)、復興協(xié)會的標志。
而這位官員身后還站著十二個穿著動力裝甲,裝備著各種各樣改裝單兵武器的陸戰(zhàn)隊隊員。
“溫蒂船長,又見面了?!蹦俏还賳T顯得相當友好,看起來也和對方相當熟稔。
“哈蘭德——為什么這次需要這么多陸戰(zhàn)隊員?”溫蒂挑了挑眉毛,疑惑的看向他身后的陸戰(zhàn)隊員。
“這個嘛...”哈蘭德苦笑著掃了一眼四周:“災禍教派不久之前在這里行動了一次——需要謹慎。”
由于處理忙于處理艦隊事物,溫蒂一直未能瀏覽本地網(wǎng)絡中的事件消息,直到此時她的眼鏡PDA才開始有所變化。
“企圖破壞你們的大文獻館??”溫蒂難以保持自己的風度,幾乎驚呼出聲。
“其實還有食品加工廠和通訊設施——不過都被我們就地消滅了?!泵麨楣m德的官員攤開了手:“誰讓我們是最遭那群瘋子憎恨的呢?”
“說真的,我剛才差點就要召集船員立刻出發(fā)換一個港口了?!睖氐傥孀∽约旱男乜?“我可不想一個月后發(fā)現(xiàn)我的船員里多了幾個邪教徒?!?p> “目前殖民地暫時安全了,我們已經(jīng)進行過兩次人口篩查,正在進行第三次。”哈蘭德聳了聳肩,“而且你也應該知道,休假第一天的船員是不可能召回的——”
“這不用你說,否則我已經(jīng)這么做了!”溫蒂頗有些氣憤的白了哈蘭德一眼,賭氣的把箱子往前一遞:“這里面就是了?!?p> 由于這里是人員流動密集的人員機庫,哈蘭德沒有打開兩個箱子,而是瞇起眼睛凝視起了兩個箱子。
他看了好一會,就在約書亞以為對方有什么特殊的功能或者是不是腦子有大病的時候,哈蘭德抬起頭來,左眼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全黑的狀態(tài),然后又慢慢從眼眶四周收縮成了正常的眼球。
約書亞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某種植入式義眼,雖然不知道具體型號但價格肯定不菲——至少價值伍迪的五雙眼睛那么貴。
也不知道那老家伙有沒有興趣換成這樣的——如果他這個月能把錢攢下來的話,也許錢是夠的。
哈蘭德此刻不知道約書亞腦子里在想什么,植入式義眼并不能看穿人心。
“沒問題——等我把它們拿回中心就可以付賬了?!惫m德笑瞇瞇的把兩個箱子遞給身后的以為陸戰(zhàn)隊員,“第一件事情算是了結(jié)了,接下來是第二件事——”
他轉(zhuǎn)向了約書亞:“這位就是約書亞·侯賽因船長了吧...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協(xié)會,一起復原那些帝國科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