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國都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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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飛揚，喊殺盈耳。
出陣殺來的數(shù)千南陽兵，步卒在前，千數(shù)的輕騎散從於后，尚未至戴冠陣前，聲勢已是驚人。
當(dāng)南陽兵殺近到箭矢可及處時，戴冠的陣中，箭矢如雨，射向往之。
南陽兵迎對箭矢，沖勢不減。
隋軍主陣中的司馬展看到，接二連三有南陽軍的步兵中箭倒下，可余下的卻依舊在周開的率領(lǐng)下，吶喊前奔。
呂布指揮部分輕騎疾馳到了南陽軍步兵的兩翼，開始向戴冠的陣?yán)锓偶u擾。
戴冠不為所動，他一眼就看出，這些輕騎不會是進(jìn)攻的主力，這場戰(zhàn)的結(jié)果，還得看正面步卒搏殺戮戰(zhàn)。
防守的隋兵可以更好的利用盾牌等防御，所以南陽兵正面的步卒以及襲擾的輕騎的弓弩反擊，沒有對隋兵造成顯著的打擊。
反而是南陽兵在短短百余步的沖鋒中，被隋兵的箭雨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不過三四矢后，南陽兵以及快速接近了隋軍的陣前，那千數(shù)的南陽軍步卒，各拿短矛，在奔跑中投擲向戴冠陣中。
借助速度，短矛去勢迅急，如暴雨般落到戴冠陣中。短矛遠(yuǎn)比弓箭沉重，殺傷力也更強(qiáng)，便是盾牌也不能將之徹底格擋。
頓起隋軍中不少士卒被刺中，慘叫聲四起。
但隋軍沒法同樣用短毛投擲還以顏色，因為南陽軍已經(jīng)加速近前，持刀提矛，朝隋軍撲上去，一場數(shù)萬人的血戰(zhàn)，拉開序幕。
因戴冠治軍有方，雖在南陽兵的短矛投擲下，左陣的隋軍將士頗有傷亡，然其前排的盾牌手、中間的步槊手，卻仍能維持穩(wěn)定的陣型。
南陽軍如同一片白色的巨浪，不斷洶涌沖擊由隋軍組成的青色堤岸。
廖金福率領(lǐng)的一支百余甲士組成的小部隊，身先士卒，組成了白色巨浪最突出的尖端。
廖金福面對刺來的一片槍林槊尖，他手握著鐵槌等更好攻陣的鈍擊重武器，掄了個圈，猛力下?lián)]，瞬間清掃了面前的大片槍林槊尖。
仗著身披重甲，帶著兜鍪，刀槍對他的傷害大減，廖金福隨著隋兵槍林槊尖的收回，跟著擠入，沒等前陣的隨軍抽刀砍下，他的鐵槌先一步狠狠砸在擊在身前的盾上。
普通的隋軍盾牌手哪里經(jīng)得住廖金福這等猛士的重?fù)簦?dāng)即被一錘砸翻，隨后，廖金福猛的抬起一腳，把一旁另一名欲拿刀砍他的隋軍踹翻，大叫道：“從這里上！”
拱衛(wèi)著他的十?dāng)?shù)名南陽兵甲士立即奔跑過來，順著被廖金福打開的缺口向內(nèi)沖殺。
而隋軍士卒也急忙從別處轉(zhuǎn)來，拼命將闖入的南陽兵殺退，堵住缺口。
廖金福沒有跟著沖進(jìn)去，而是轉(zhuǎn)向別處，打算再開多幾個缺口，徹底擾動隋軍左陣的陣型。
戴冠豈能仍由廖金福，當(dāng)即向左右道：“誰去殺了那個逆賊之將？”
一將挺身應(yīng)命，大聲說道：“末將愿往！”
戴冠看之，見說話之人是他帳下的猛將王都尉：“好！都尉果然為我軍第一等悍將！我在這里，等你提他首級來?！?p> 王都尉領(lǐng)命后，引精卒數(shù)十，趕去前陣，迎上廖金福，二話不說，舉槊猛擊。
廖金福后退數(shù)步躲開，揮槌反打。王都尉覷準(zhǔn)鐵槌的來路，拿槊柄架住，然后回槊猛刺，不料卻刺了一個空。
只見廖金福忽而矮身前竄，棄槌抽刀，一刀刺在王都尉甲胄的縫隙處。
王都尉感到小腹劇痛，咬牙揮槊猛擊，但廖金福身形確實靈活極了，長槊這等長兵器，最是不易攻到貼了身的敵人。
廖金福抽刀出來，回手朝王都尉脖上一抹，頓時把隋軍一員猛將給殺了。
王都尉這樣的猛將，卻被敵軍陣斬，這場景落入周近隋兵軍士的眼中，他們的士氣不由為之一落。
眼看廖金福就要趁勢再次攻陷隋軍陣腳，忽而聞得鼓聲大作，一隊隋兵從陣后及時趕到，率隊之人正是第十九條好漢，周開。
他及其所帶的兵士，俱是重甲在身，合與王都尉的余部，共近兩百人，往陣前一堵，就像是鐵山也似，擋住了廖金福所部的猛烈突進(jìn)。
廖金福嘗試著猛攻，卻被周開盯上，舉起長斧，一下砍掉廖金福的半截腿。
若不是廖金福的親衛(wèi)見機(jī)快，忙將廖金福救回，他便要步了王都尉的后塵，被周開的第二斧當(dāng)場砍死。
沙場征戰(zhàn)，前腳殺人，后腳被殺，再平常不過，這也是廝殺漢在戰(zhàn)亂年代的宿命。
戴冠瞧見廖金福被殺，南陽兵的進(jìn)攻態(tài)勢不及最初那番勇猛后，立即下令反攻，將侵入隋軍陣中的所有南陽兵全部撲殺。
見自己的部將被殺，呂布大怒，正要持方天畫戟將那周開給宰了，然而沒等他出馬，忽然來了伍云涌的傳令兵，嚴(yán)令他將麾下的一千輕騎且戰(zhàn)且退，表現(xiàn)得慌亂一些，返回陣中。
呂布雖然不甘，但軍令已下，不得不聽，只得拿起長弓，連射數(shù)箭，箭箭神射，例無虛發(fā)，將周開身側(cè)的六七名隋軍甲士通通射死。
周開大驚，正欲稍退幾分，忽而聽到中軍大營和左陣陸續(xù)響起追擊的鼓聲，他略微一頓，抓起一塊鑲鐵方盾，與身邊士卒朝南陽軍發(fā)起反攻。
隋軍的騎兵畢竟是四條腿的，比周開先一步追上了后撤的南陽軍。
呂布的千余騎兵當(dāng)即持弓反擊，邊退邊放箭。
但最厲害的，還是被戴冠重新組織起來的弓弩手們，無數(shù)的箭矢如暴雨般落下，一下射死射傷不少南陽兵。
不過也只有這一波箭雨了，因為沒多久，隋軍反攻的士卒就追到了距離南陽軍很近的地方，再大范圍的放箭，很容易誤傷自己人。
隋兵主陣，麻叔謀見到呂布率部撤退，蔑視道：“這邊是號稱南陽第一猛將的呂布？也不過如此！”
他轉(zhuǎn)頭對司馬展說道：“逆賊攻勢受挫，廖金福這員大將被重創(chuàng)后倉皇后撤！將軍，該下軍令，趁勢追殲?zāi)尜\了！”
司馬展當(dāng)然不愿追擊，這么明顯的誘人追擊的計策，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監(jiān)軍，尚不可追擊，呂布主陣巍然不動，貿(mào)然追擊，必然不利于我軍?！?p> 麻叔謀大怒，再三要求追擊，見司馬展不肯，怒道：“將軍怯戰(zhàn)不前，若是失了剿滅逆賊的良機(jī)，就算國都保住，你以為你司馬家就沒有責(zé)任了？”
這句話聽入司馬展等人耳中，眾人都是心中不由咯噔一跳。
司馬展心道：“我司馬家上下為朝廷、為國家舍命奮戰(zhàn)不休，這般為國，朝廷卻對我司馬家，怎不令人心寒！”
“你個狗賊監(jiān)軍！”一名司馬展的部將忍不住怒火，大罵道：“什么‘錯失良機(jī)’？你個狗東西，擺明了是在威脅我等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
既然左右都是被你們問罪，干脆我現(xiàn)在就把你宰了反了，看你還怎么狗仗人勢，欺辱我等！”
麻叔謀大驚失色，擊敗伍云涌只是他私人想要立功勞的想法，楊廣其實只要保下大興城就行。
若是他真的把司馬展給逼反了，不說可能被當(dāng)場砍成肉泥，便是僥幸逃了，回頭也定然會因逼反司馬展，丟了大興城而被楊廣取了項上人頭！
同樣大驚失色的還有司馬展，他萬萬想不到，他的心腹愛將竟然會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他可從來沒有過叛隋的想法！
現(xiàn)在這話一說出口，豈不是自落把柄給麻叔謀這個搬弄是非的小人嗎？
萬一戰(zhàn)后麻叔謀這個小人跑到楊廣面前搬弄是非，伍家滿門抄斬的血腥教訓(xùn)，就會發(fā)生到他們司馬家身上。
為今之計，說不得，得殺了這兩人中的一個才行！
司馬展攥住劍柄，目光在心腹愛將和麻叔謀兩人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可最后都沒有拔劍而出。
殺了自己的心腹愛將，他麾下的將士定然心寒，將士離心，今日之戰(zhàn)，有敗無勝。
而殺了麻叔謀這個奸賊小人固然一時痛快，但擅殺監(jiān)軍也是重罪，事后圣人若是惱怒追查，司馬家一樣逃不掉。
司馬展默然了會兒，內(nèi)心滿是濃濃的無奈，他嘆了口氣，下令道：“命戴冠出陣追擊！”
心念急轉(zhuǎn)，他最終選擇兩邊妥協(xié)的辦法度過此次危機(jī)，并且想著滿足麻叔謀的想法，看看能不能堵一堵對方的嘴。
殊不知，本以為很可能小命不保的麻叔謀卻因此一下看穿了司馬展不敢反的本質(zhì)。
大喜的同時，他已經(jīng)在心里想要今后要怎么憑借敵方部將的‘大逆不道之言’好好從司馬家手上敲詐出一些好東西。
軍令傳下之后，望樓上陷入了一片沉寂。
心腹部將無可奈何，卻只能領(lǐng)命行事。眾人等人各懷著不同的情緒，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都望向了左陣。
隋軍左陣中鼓聲大鳴。
繼而，先是三千的步卒脫離陣地，開始追擊撤退的呂布，隨即千數(shù)騎兵從兩翼殺出，包抄呂布的本陣。
伍云涌想不到這么簡單的計策，竟然也能誘騙得司馬展上當(dāng)，驚嘆道：“公瑾，你若不是被氣得嘔血身亡，估計孫吳的情況就不一樣了?！?p> “？？？”摸不著頭腦的周瑜滿臉問號。系統(tǒng)給他的記憶都是匹配這個世界的，哪里還有三國時被諸葛亮三次氣死的記憶。
“報！呂將軍請戰(zhàn)！”這時，一個傳令兵來稟報呂布的請戰(zhàn)。
既然隋軍之陣已動，伍云涌不再束縛呂布，當(dāng)即了允了他的請戰(zhàn)，讓他殺了痛快。
得到軍令后，呂布哈哈大笑，對左右道：“主上既允了我的請戰(zhàn)，我當(dāng)踐我之諾，取司馬展項上人頭！”
他身旁的勇士親衛(wèi)俱大聲說道：“愿從將軍破敵，取司馬展人頭！”
呂布沒有多帶其他士卒，只率了鎧甲軍器精良的六十余騎兵親衛(wèi)精銳，去逆擊隋軍的三千步卒，數(shù)十倍之?dāng)常?p> 一馬當(dāng)先的呂布呼喊著率軍猛攻，而后的四千余兵馬緊隨其后。
一時間，大興城外，煙塵滾滾。
震動天地的敵我兵士吶喊和兵戈交擊、戰(zhàn)馬奔騰之聲直沖云霄，艷紅的鮮血匯聚如海，深入地底下的泥土，濃濃血腥味充斥戰(zhàn)場。
呂布手持方天畫戟，身先士卒，冒矢石，沖鋒向前，身后數(shù)十精騎皆吶喊呼叫，狀若死士，催騎疾奔，猛擊隋軍步陣，一沖之下，隋軍三千步兵陣腳頓時動搖。
司馬展震驚的看著這一幕，驚道：“數(shù)十騎兵，一次沖擊，這呂布竟然如此生猛，快令周開將呂布擋住，穩(wěn)住陣腳！”
麻叔謀也很驚訝，但他不肯拉面子說自己判斷錯誤，而且輕蔑道：“區(qū)區(qū)呂布，再勇又怎樣？能比得上天下第一猛將的宇文成都將軍？
宇文成都將軍都做不到以數(shù)十人逆擊數(shù)千人，這呂布，鐵定是個腦子有問題，主動送死的，何須多慮?！?p> 司馬展可不這么想，心中不放心，又從中軍調(diào)出幾名勇將以及數(shù)百勇士前往增援。
其中便有之前說要反派的那名心腹愛將。
周瑜遠(yuǎn)觀隋軍中軍不斷抽調(diào)人馬往左陣增援，對伍云涌道：“呂將軍之勇，舉世無雙??！司馬展連續(xù)從中軍調(diào)派人馬，要不了多久，我軍就可以全軍壓上了。
主上，這會可令中軍先行用餐，待會大戰(zhàn)一起，他們養(yǎng)精蓄銳，追亡逐北，擴(kuò)大戰(zhàn)果也就更多。”
伍云涌自然從善如流。
呂布的勇悍，豈是那些連名字都不配有的武將能抵擋的。
中軍來的援軍先碰上了呂布，結(jié)果反被呂布單騎沖入已方陣勢，方天畫戟如風(fēng)雷般舞動，連續(xù)擊殺包括那名心腹愛將在內(nèi)的五六名隋軍勇將。
氣勢如虹的數(shù)十精騎親衛(wèi)如同尖銳的箭頭跟著一下洞穿了這部三百來人的隋軍陣勢，直接殺得隋軍驚駭恐懼，四散而逃。
呂布勒馬暫住，抓起馬側(cè)強(qiáng)弓，弓弦拉滿，箭如流星般直追快要逃入隋軍陣勢中的那幾名將校，例無虛發(fā)，三名隋軍勇將應(yīng)聲而倒。
呂布的神勇，看得南陽軍上下熱血沸騰。左陣的將士不由自主的喝起如雷的喝彩和呼喊！
正要趕去阻攔呂布的周開面色大變，如此神勇無敵的猛將，十個自己一起上都攔不住，眼下就他自己一個，就這么過去，豈不是要白白送命？
可他若是畏戰(zhàn)不前，不去阻攔呂布這殺神，司馬展那些督戰(zhàn)官的刀也不是擺來看的！
前后都是死，難不成老天一條活路都不給，一定要讓他死在這？